花 語


   絕對是百分百的花盲。
   玫瑰中曾經只認識紅玫瑰,拿著別的顔色玫瑰卻叫不出花名。直到一次狠狠地被盛放的黃玫瑰身上的刺紮得徹底,痛的記憶算是教會了我對玫瑰另眼相看。
   一般的日子不插花。因爲怕見生命的輪回在花開花謝之間走得太急。
   因此我們家的女兒都不愛花。
   倒是老爸那天大發雅興,捧了好一束花回來,叫我挑幾枝插在房間。
   一眼選中的是那種名叫“天堂鳥”的花。因爲她在衆花中高佻修長,秀氣中藏著些許傲氣,花又是不常見的橘色,格外有風頭。
   老爸又告訴我,發出淡淡清香的白花叫玉簪,因此我又拿起兩枝玉簪。
   承認是花名吸引了我,配得上此名的花,必清柔如玉,雅潔芳香。
   媽媽說這是夜來香。因爲香氣只在晚上散發。
   不好聽,不好聽。夜來香的名字太野,不及玉簪高雅。
   媽媽反駁說玉簪叫不出花的個性。
   我知道她是因爲有首歌才喜歡夜來香的。北京有種晚香玉,顧名思義,也許即是玉簪花呢!
   如果是,這名字也不錯。玉簪高雅,晚香玉平淡中見真淳,又透著京城民居胡同的質樸。仿佛一個當年曾顛倒衆生的美人,抛卻繁華耀目,一身家常素服隱居民間,在夏夜的胡同口,向大街張望。一切的燦爛隱在洗淨的鉛華之後,殊不知淡淡芳香已在向晚的街道撒得滿處儘是。
   說到底,我也不知道所說的花是否同爲一種。所幸是花盲,那麽花語也可權作夢話,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