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卷· 清代部分

63.澳門

(民國)陳沂

　　查道光二十九年，香山縣郭令迭次照會西洋理事追租，不敢移，可承認租地之鐵据。迨郭令陞任，大吏委南海令交代，會稟請將澳門無徵地租，照民欠銀米攤抵，遂擱追討。然地主所有權及債主權，固仍在我也。特將稟稿附於後。
63.1　敬稟者：竊卑職□奉委，卑職某接收前署縣郭令交代，先經三面會同逐欵覈算。查有濠鏡澳地租一項，遞年應徵正耗共銀五百一十五兩，係徵自西洋彝人，批解藩庫，附入地丁正項報銷彙解。溯查道光二十八年以前，均經各前令徵□，該彝依限完解清楚。惟二十九年前項地租，先經郭升令照會西洋理事官，未完納。旋值卸事，卑職抵任後，經迭次照會，飭差齎投。隨差稟，該彝官不收照會，並不明等情。嗣奏銷期屆，應行徵完造報。且查鏡澳地租銀兩，係入地丁錢糧奏銷正項，難容諉延，而彝情狡獪莫測，卑職不敢遽行上聞，經移請郭升令補交。郭升令正在奉委防堵之際，既無銀兩補交，亦無隻字移覆，時屆奏銷，不得已代籌項，彙同地丁批解清楚，奉批回附卷。伏查二十九年分此項租銀，係郭升令經徵應行先解之項，今郭陞令既不肯補交還墊，迭催該彝，又抗不完納，故於合算交代之時，卑職等公同熟商，議將此項租銀將遇奏銷，仍由現任之員照數墊解。倘該彝嗣後不肯完納，遇有交代，即查照民欠銀米三抵一攤章程，將墊解濠鏡澳地租正耗各費，按照墊解年分，三年全抵。再上年即照過月日，按日攤賠，以歸有着而免向隅，是否可行?理合會稟憲察覈，俯賜批示立案，實公便。肅此具稟，伏祈鈞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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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　香山士紳上縣令稟
　　葡人侵踞日久，恣圖墾闢。擅將界外居民廬墓任意焚毁。乞恩通詳大憲，清租界，以杜侵陵，而安生業事。竊職等聚居旺廈鄉，與龍田、龍環、疊石、沙崗、新橋、沙梨頭各鄉毘連。戶籍民田，同歸香山縣治徵取賦稅。至葡人旅居澳地，向以三巴門、水坑門圍墻限，雖希圖毁滅，自有舊址可尋。光緒十一年，葡官越界强取業鈔，職等稟在案，蒙前撫憲吳清帥蒞澳，面諭居民，將葡官所編門牌行撤去，葡人亦稍知震懾，卒不敢逞。迨光緒二十四年，葡人萌故智。向各鄉居民威逼，且聲言如不遵納，立將該屋拆毁充公。是時譚大帥督粵，職等稟請照會葡官，約力爭，詎葡人飾詞稟覆，而譚督亦竟不再問，是以葡人得逞其欲。於是年始徵業鈔，增闢馬路，不數年竟墟疊石，廬墓無存。今歲燼龍田，苛虐尤甚，哀之狀，誠有慘不忍聞者。陸界既肆其憑陵，水界更希圖佔踞，於六月十三日，勒令大小漁船，領西洋牌照，且直認海面伊主權。似此狂妄，若不清界限，勢必得隴望蜀，流弊伊於胡底，迫得實呈請申明租界，挽回主權，庶邊防永固，而外患無虞，俾居民各安生業，則感戴大德靡涯矣。
　　頁三九至四○
63.3　粵省紳士請粵督與葡人力爭海權稟　光緒三十三年丁未六月
　　南屏縣紳士江試用道陳乃魁等稟：主權不可失，疆界宜定明，以杜覬覦而免蠶食事。竊紳等世居南屏、北山兩鄉，與灣仔沙相距約八九里，與澳門相對峙，海面祇二三里，向有漁渡各船灣泊，久無異。乃葡人忽於前六月十三四等日，用小火輪船將漁艇强拖入澳，查我國與葡人立約，不過將澳門永遠借其居住，與割讓之地大有不同。二十八年改立條約，聲明未界以前，一切照現在情形辦理，兩國均不得稍有增減，具有明文。灣仔沙向非屬入澳門，自有明。至於海界，經前兩廣總督張之洞力駁有案，澳門祇有租界，並無海界，緣海界四達不悖，防不防。迺後葡人於灣仔澳門海面之中，自設水浮木椿界，今更廢去，以圖侵佔一帶海面。查葡人內政外交，類多外强中餒，有初鮮終，不比歐西列强之難與計較。若理以爭，不所動，彼自知難而退。前於光緒二十七年，葡人曾將南屏、北山兩鄉入澳界，名南屏北山街，欲以朦混影射，欺我政府。後經各鄉紳民力稟大憲，並電稟外務部，竭力與爭，事始寢息。今又變計，先將海界佔管，以圖漸進，勢必侵入內地。且兩鄉均屬毗連海界，若海邊既失，即無出路。所謂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紳等不下數千家，聚族於此，上顧國體，下身家，迫得聯名稟請階，伏乞轉詳大憲，按照條約，執持公理，極力與爭。並先飭灣仔沙巡警，將葡人告示揭存一張，以作，俾葡人知我能持公法，固守內權，先其輕視越境之心，然後能守我治守固有之義。此聯叩，伏乞察覈施行。
63.4　粵督稟，即派委朱薛兩委員查覈辦理，其稟覆節畧云：竊本年六月十三四等日，葡人强將灣仔大小漁船輪拖回澳。七月二十三日，潛移海面水泡，帖放灣仔埗頭，背約圖佔。經各鄉紳商分詞稟請力爭，惟葡謀日逼，隱患方長，不得不將確查已佔地方暨侵權虐待各情形，並憲詳陳之。澳門自被葡人佔居，雖有圍界，而野心未已。其始佔旺廈、龍田村兩處，遍釘門牌，居民不服，旋釘旋毁。數十年來，欲未大逞。光緒十三年，吳前撫憲到澳巡視，分界未清。光緒二十一年間，將兩處門牌釘上。光緒二十四年，葡竟徵收兩處業鈔，經旺廈鄉職員何廣成等稟控有案，時爭之不力，致今旺廈、龍田村兩處，不中國所有。其佔我土地者一。青洲雖澳門最近之島，實在界外，向以未經開闢，葡不垂涎。光緒八九年間，商人余瑞云擬於青洲地方倡辦英泥公司，成立後辦理未善，頂與美商旗昌洋行。葡見闢建達，遂於光緒十五六年間接新路，將青洲圈入澳門，此後青洲又不中國所有。其佔我土地者二。然此猶曰該地毗連澳門，侵佔或所難免。不料與澳隔海之潭仔、過路環、荔枝灣、石澳等處，葡竟伸其權力，越海佔奪。現各該處地方，葡人或礮壘，或建兵房，實行管轄。所有著匪前如林瓜四等，現在如梁義華、謝玉衡等，無不藉此逋逃藪，中國兵弁不敢過問。其佔我土地者三。此皆查明已佔土地之實在情形也。尤可驚異者，灣仔中國領土，葡人無張貼告示之權。本年七月間，葡人竟謬然之。該示現由灣仔警局揭存。噬之心，已開其漸，其侵我主權者一。灣仔之車渡漁船，向領有中國牌照者，葡人此次一律迫令繳回，轉領葡照，七月二十一日拘各船回澳，如船戶黃漸章、周騰、黃章等。均勒罰銀十元，漁民啞忍。其侵我主權者二。灣仔醫院乃我國紳商組織而成，本年疫氣流行，所有就醫病人，已愈者葡人竟派醫生到診，給予一照，否則不准出院。其侵我主權者三。灣仔毗連之銀坑地方，向設有草油，各漁船燂油之處，皆相安。近十馀歲來，葡人亦强迫各船戶先領西洋人情紙，始准灣泊該處燂油，領費有多至一二十元者。其侵我主權者四。至其虐待我民，大有痛心疾首者。本年一千九百零八年葡人擬在龍田村等處闢馬路，以賤買民居，多有不者。及四月間到期，葡施蠻威，驅逐各家人口，將屋封鎖，所有傢私什物，一概不准搬出，慘用煤油引火，付一炬，計約焚燒屋宇三十馀家。該處居民流離失所，飲恨吞聲，彼之殘酷一至於是。此又查明侵權虐待之實在情形也。葡自入澳以來，蓄謀吞併，已非一日。光緒二十八年曾有索地之舉，我都人士憤然與爭，稟蒙陶前督憲電部阻止，葡欲未遂。今又變計先將海界佔管，以圖漸進。倘不約力爭，葡人之所求無厭，地方之受害靡涯，各鄉接連灣仔，禍尤切近。兹將確查情由繕具節畧呈懇情詳請電部禁阻，派員來澳分界限，堅持舊有圍界，其界外已佔之地，力與爭回。界外圖佔之地，勿退讓，庶主權可而邊地可保，大局幸甚!謹呈。
　　再，查澳門與灣仔海中，向設有浮木水泡，是否以此界，無查悉。惟光緒二十八年，葡使布蘭高入京換約。二十九年後，葡人暗將水泡埋沒，不知移放何所。本年七月二十三日，忽另置二水泡於海面，其一帖近灣仔埔頭，計約六丈零；一在三灣地方，離坦約二十馀丈。任意安置，其欲藉水泡奪我海權，情弊顯然。
63.5　又澳門葡兵擅過灣仔地方，迫令大小漁船改泊澳界一事，經前山廳香山縣通稟，業由胡護督照會西洋領事，電致澳督嚴究葡兵越界滋事。並飭縣出示通行曉諭各漁船泊回華界，毋庸疑懼，一面會督該處文武紳耆，實力彈壓，勿任稍滋事端。並飭前山廳立速會縣，妥辦理。仍將漁船曾否回華界，查明具覆察覈。後前山廳蔣丞、香山縣錢令會將情形通稟大吏，大畧謂遵示會同督率彈壓。現在民情尚屬安謐。惟卑職茂譬先於二十、廿一、廿二等日訪聞，葡人仍陸續將漁拖各船拘澳，並將各船戶擬罰，或十元或二三十圓不等，倘再不遵，全船充公。刻已節過立秋，所有漁拖陸續開出外海，其馀各船均被連日拘迫入澳。現灣仔地方全無大小船隻灣泊。廿三日，又聞報稱，葡人置放水泡，貼近灣仔埠頭，其與前所議水泡在海中心者，又偏西過數十丈，爭佔水界，情迹顯然。卑職等飭丁役往勘無異。且並聞貼有告示，稱在灣仔船修整及銀坑燂油各船，均須請領葡人人情紙乃准等語。實屬虐待中國漁民，侵越海界，顯違和約第二欵“未定界以前，一切事宜照依現時情形勿動”之語。若不預早約力爭，趁此定界址。將已佔之地爭回，則將近之鄉村島嶼，均屬葡有。而香山門戶頓失，遺患何堪設想?云云。
　　胡護督批謂：稟訪聞，葡人仍有陸續將漁拖各船拘澳，並將各船戶擬罰銀圓。又聞葡人貼近灣仔埗頭，置放水泡，較前設置海心偏西過數十丈，並聞貼有告示，稱在灣仔修整及銀坑燂油各船，均須請領葡人人情紙方准等由。查渡餉漁船兩事，迭接葡領照會，率引年侵佔情形澳門屬地之，經本護部堂再三駁在案。來稟所稱訪聞各節，如果屬實，殊堪詫異，惟該丞縣等於此等關係交涉重大事件，並不親往查察，僅飭丁役往勘。稟內以“訪聞”“並聞”“又聞”等詞含糊鋪敘，可見平日辦事因徇敷衍，漫不經心，殊堪痛恨。究竟葡人拘泊漁拖各船，如何勒罰?灣仔埗頭水泡，何日置放?修船告示如何聲敘?應由該縣丞等尅日親往密查，務得確情，立即逐一稟，並抄告示原文呈繳以憑覈辦，不得不草率含混，致干重咎。至另稟所請營設防一節，應俟察看情形，再行酌辦，希廣東按察司會同布政司轉飭遵照。此致。
　　其後粵大吏將此事詳諮部中，畧稱由灣仔至馬騮洲一帶，向中國領海，陸路亦有關閘圍界，雖屢經各前督將界限勘明，而展延日久，葡人卒將望廈汛、龍田村、青洲各地址侵佔。現灣仔外海之過路環、荔枝灣、石澳等處。葡人又在此壘，肆意侵奪，並□伸其勢力於灣仔內地，實野心未已，亟應照會葡使交涉侵佔各地，並勘定界限不得再有侵佔，云云。
63.6　光緒三十三年香山恭、谷兩都紳士因葡人侵越事上香山縣稟詞
　　稟葡人背約越界，侵踞堪危，謹實情呈請通詳大憲，約力爭，以弭隱患，而重邊防事。竊查泰西交通中國，經商專埠，實開始於葡萄牙之入澳門。日租界分清，其東北枕山，有三巴門、水坑門圍限。此外即旺廈龍田等村戶籍民田，概歸香山縣治管轄。西南俯臨入海，海旁則附近石堤一帶，不過毗岸二十馀丈，名沙面，歸租界所兼司。凡我國商漁各船，有灣泊澳門租界者，亦祇領沙面洋照，並非海面也。溯自道光年間，葡人滋事，攻拉搭石礮。同治十三年，毁關閘汛，而後其所侵佔者仍至關閘內止。而關閘內之旺夏、龍田等村，縱近年派駐洋兵，其田稅徵取，尚歸縣治。惟光緒十三年，總署以洋稅釐併徵，嚴防偷漏，商議葡人協緝，與之草約，擬以利益許之。是時張香帥督粵，以界抗疏力爭，卒不得逞。故中葡草約所載澳門疆界一欵，有俟兩國派員妥會訂界址，再行特立專約。其未經定界以前，一切事宜，俱照現時情形勿動，彼此均不得禹汏增減改變之事，等語。詎近於六月十三日，葡兵突到灣仔，强迫大小漁船行移泊澳門，並用輪船强拖，稍延即催斷錨纜，勒限三日。如有不遵，將船充公。商民惶恐，迫得聽其所，經由灣仔巡警局紳商將被迫情形聯稟在案。至內地渡船，無論大小，皆領有地方官牌照，便可開，此係我國向章。迺灣仔三沙車渡，領有牌照，葡人亦迫令繳回，反謂侵其權限。甚至灣仔醫院，迺我國民自建，今年疫氣流行，所有醫愈之人，自應出院，迺葡人竟派洋醫視給照，否則不准出院。如銀坑是中國境地，該處水淺，大小各船向在此燂油，近葡人强各船戶先領西洋人情紙，迺准泊該埠燂油。灣仔銀坑及海面一帶，迺中國內界，非葡入所能干涉，按其告示第四、五、六等欵，竟直言海面是其主權。种背約妄圖侵佔，形迹昭然。葡人在十三年以前，業已駐兵於潭仔、過路灣各島之一隅。至今踞，並未申明界限。他如澳中瘋疾廢人，驅居於芒洲，亦派洋兵常駐視。凡稍可入手之處，無不極意經營，其居心慮，已非一日。此次舉動若此，若不約力爭，勢必致遂其得寸入尺之謀，此都人士所寒心者也。南鄉濱海，入縣通省門戶，藩籬一撤，固與全局攸關，倘逞其狡焉思之心，實我粵腹心之患，職等繫懷梓敬，殊切杞憂，此聯赴公祖大人前覈辦施行，謹將查明潭仔葡人佔踞、設立兵房年歲緣由開呈。同治二年以前，潭仔各舖戶，已有納的公鈔，而住眷則不納，非一也。其納之法：初由各舖戶議總理一人，將各公鈔收齊，送交礮兵總，立回收單，不過勉順西人稍循其例而已。該兵總不計多少，惟求年年有些交納便作了事。此礮仔立於何年，無查悉。
63.7　南屏紳耆請拒葡人勒納租稅　附鄭族紳耆稟稿
　　具稿香山南屏鄉鄭族紳耆職員鄭彥莊、鄭彥韶、鄭錕賢、鄭方賢、鄭瓚賢、鄭燦賢等稟：丈量勒納，改不甘，粘乞詳請督憲嚴拒，保全批示祇遵，以挽國權而安民事。竊職等居一祖、逸潮祖有田數段，坐落縣屬土名九澳角、石排灣、阿婆鸚管、鬼呌坑、冉蛇塘、竹仔兜、南坑、東(原作“車”)坑、西坑、 昂湖、阿婆山下、阿婆左側、蓆草坑等處，共該起升徵斥升下稅一頃一十一畝六分七釐九毛六絲六忽，其稅寄存番南末鄭裕業爪埸都一圖七甲鄭蔭芳戶內，皆遵赴縣署完納銀米無異。詎本年三月廿二日，忽接佃人鍾仁彩函稱：近有西洋人將九澳等處田地丈量，勒令各佃以後所納稅項，一概納與西洋皇家，准三月廿四日齊到報名等語。二十三日，佃人鍾仁彩等親到祖祠投同前情，將原函送交香山勘界維持會投請設法維持，以杜葡人越佔。伏念九澳角、石排灣等處地方，純然我國領土，職等田歲納銀米，向由香山縣署徵收，與葡何涉?今葡任意丈量該處田地，勒收稅項，顯圖佔踞。倘不先事力爭，將葡有，事關祖國土改，實所不甘。職等聞耗，焦灼狀，除稟各憲外，理合抄白各田契照及佃人來函，粘叩憲階云云。一呈前山廳，一呈香山縣，一呈交涉司，一呈督憲。
63.8　旅港勘界維持會上外部稟
　　外務部堂憲大人爵前。敬稟者：葡人狡謀，以圖蠶食，博採輿論，備陳管見事。竊澳門西岸，與灣仔一河兩岸，河道中心，原置水泡，將水界分東西，東邊水道，因界事未定，暫屬澳門；西中國灣仔領海。詎料葡人於舊歲議界時，將水泡潛移，貼近灣仔邊，先行埋沒東西水界。今年正月，在青洲之上阿婆石之下中，又設一水泡，將河道分兩段，遂援引舊案，聲稱北歸中國，南屬澳門。前光緒十六年，經總理衙門、李前督與前葡使公認訂暫界等因，云葡人管轄全河重三百年之久，此係葡國內政，非中國所能干涉，灣仔兩國所爭之地等情。迭蒙粵督理駁斥在案，葡人不遂狡謀，又欲欺瞞大部，旋電該國駐京公使，與大部直接交涉，並聲稱此後不與我粵督往來行文商辦此事等由。似此暫界一事，或前人因中葡界務，聞議無期，故不得已而用之，亦無非彼此相安起見。此等暫界，一俟兩國勘議界務，自尅日批鎮，固不能與光緒十三年界務相提並論，致礙約章所載增減改變之要義。且所謂暫界，雖分南北兩段，並未將東西水界撤去。惟葡人視灣醉毊陸悉在暫界之南，遂籍暫界之名，希圖影射，必欲先佔灣仔全河，異日界，方得灣仔陸路起點索地，所以直指灣仔兩國所爭之地，蠶食狡謀，正此耳。又云管轄全沙三百年之久，試問中葡兩國，有無失和。既非割地相讓，未聲明許將河道全入彼圍中，顯見與前特英法城下之盟，大相逕庭矣。(後略)
63.9　葡領事因商船告示照會粵吏文
　　光緒三十三年，廣東藩司吳引蓀接護督胡湘林文行。光緒三十三年五月廿九日，接廣州西洋總領事照稱：案准澳門總督文開，並將澳門水師兵所查經在澳門船政廳掛商船胡兆蘭船內所懸掛之告示兩張，移送前來，本總領事特飭照抄，備文送請貴護部堂查覈辦理。本總領事查澳門至灣仔海面，久已實歸本國管轄，數十年來，凡往來該兩處船隻，除在本澳船政廳領牌外，並無需他樣牌照，所以現在各等商船之往來該兩處者，皆無别牌，一向無異。按照國海面公法，貴國官祇可在貴國海面給船牌與行駛貴國海面之船隻，至本國與貴國所立和約第二欵，載明若非兩國允肯，彼此均守向章，不得有增減改變之事等語。今貴國官如此辦法，不獨顯違和約，抑且侵損本國權限。以本總領事不得不拒阻此事，懇請護部堂查照，迅即飭屬，將所給之船牌撤銷，並嚴諭該地方官，以後勿得再行此等之事，庶於兩國所立和約第二欵所載不得增減更改一語，不致違背。而貴護部堂輯睦邦交之盛意，本總領事亦良深感紉矣。此照會，請煩查照云。護粵督胡湘林旋有報告到京，畧謂駐粵葡領照稱，請撤銷胡兆闌餉渡照示，並逐灣仔漁船，改泊澳門。又謂此問題在一千八百八十九年立約時，未曾解斬，現在兩國须奏請欽派大員，訂定界址云。
63.10　勘界維持會因海權事致北京電文
　　清宣統二年二月，又有葡人在香山屬內之青洲山對海安設水泡。業經粵督查悉，即飛電香山營縣查詢情形，稟覆覈辦。該縣文武奉電後，亦即會同馳往勘明。該水泡放在青洲山對開海面，相離約百馀丈，附近有一葡人建設士敏土。詢之漁戶人等，僉云前並無安設水泡。經前山同知稟報袁督，即照會葡領阻止，一面電達外部，與葡使交涉。按：澳門海道，自前山造貝嶺之石龜潭河面起，直達馬角海口分界，東北歸前山營管轄，西南歸香山協管轄，全屬清國領海。前葡人硬以灣仔海面公海，清光緒十三年，將所謂公海之中洪浮椿拔去，直作領海。至青洲海面，我國原駐有師船，葡人亦迫令移駐前山，任粵督外交庸懦，所以流毒至今。現在勘界未定，葡人乃敢違反彼此勿動之商約，公然在青洲海面安放水泡，時勘界維持會致北京電爭，其文云：外務部王爺中堂鑒，葡人現添置水泡前山白石處海面，顯係謀奪海權。又照會粵督，勒撤灣仔官立漁公會，公然侵我政權，橫妄已極，聯懇立向葡使駁詰，並電粵督，嚴限撤退，迫切待命。勘界維持會全體籲叩。
63.11　海外部因海權事照會葡使文
　　宣統二年二月，清外部照會葡使，其大致以前稱澳界界址，僅認出過路環一帶主權，其馀出入海口及內外管海口全權，仍堅持澳門應行專管，其拱北關管理查察之權，仍祇及於外海馬騮洲、九洲一帶。內河管理之權亦議在前山及灣仔至過路環之西半島，所有澳門之東半島及斜線內出入口及海外附近處所，即指澳門天然管屬，因之商無成議。查領海權上，應界線，關係要重。即以查禁軍火一事而論，現查澳門一處販運軍火，向無禁令，該處中國海關，每遇禹氀查軍火，無論外輪華輪及漁船等，亦皆查辦之例。惟因海權糾葛之故，匪特輪船難以稽查，即應由海關編管之漁船，亦每恃澳界逋逃藪，致海關查察管理所不及，實於中外治安，均有妨礙。查澳境既屬租借，安得有管海之權?故特援照公法，迭向葡使嚴切聲明，以收回管理之地步，除照會葡使外，並分行來粵一體查照云。
63.12　粵督因灣仔魚苗局事諮部文
　　清外部接粵督諮稱：准葡國領事照會，謂按照兩國所立條約第二欵，內載前在大西洋國京理斯波阿所訂預立節略，內大西洋永居管理澳門之第二款，大清國仍允無異。惟經商定俟兩國派員妥會訂界址，再行特立專約。未經定界以前，一切事宜，俱照依現在情形勿動，彼此不得有增減改變之事。近經兩國專派大臣會議界務，因未妥洽，暫行停議。旋經貴國與本國議定，仍守不得增減改變之和約。詎意現接澳門總督電，謂五日前灣仔地方忽設一，名曰銷魚苗局，係廣東善後局之分支，專截漁船越俎保護而設者。似此不應之舉，礙難認可，以致奪我海權等因。查灣仔地方，向無此，今忽分支一，即屬隨時改變，不守約章，務請貴部堂飭屬速將灣仔之撤去，以守不得增減改變之約，庶免有傷兩國和好，是至要等因。外部情後，己飭嚴行駁覆矣。
63.13　粵督因灣仔魚苗局事諮部文
　　宣統二年庚戌三月，葡領照會粵督，請將灣仔魚苗局撤去。兹袁督特將此案情形諮呈清外部，內稱：案接西洋總領事來文，以現接澳門總督電稱，灣仔地方忽設一，名曰銷魚苗局，係廣東善後局分枝，專招集魚船，越俎保護而設，似此不應之舉，礙難准予奪我海權等情，相應照請飭屬速將灣仔之撤去，以守不得增減改變之約等由前來。查廣東善後局並無設有分枝之局，來文所稱似有舛錯。至本省漁業，現在振興，全省各廚漁船均須籌備，不獨灣仔一處然。且灣仔係屬華界，保護漁船，係本省政治上之事，與界務無涉，況灣仔地方，早經設有保護漁船局，亦非上年底始行設立。來文謂係隨意改變，不守約章各節，係屬悮會等因。業已照覆該領查照在案。……所有本案來往文稿，相應諮呈鈞部察覈備案云云。
63.14　葡領因魚苗局事駁覆粵督文
　　葡國領事照會袁督，謂所設之漁各局，有侵奪澳門海權，請將其撤去等情。經粵督理駁覆，葡領有照覆爭辯，畧稱：接貴部堂來文，均已悉。查設一局以保護漁船，卻在漁船之地方，眞難索者，尤難解者。即意文之辭，已有兩端予盾：一云善後局在灣仔無設立分枝之局；二云本省在灣仔地方，早經設有保護漁船局。惟究竟是否尚屬第二問題，但貴部堂已明謂有貴省設立之局，則本總領事聲言不服，自屬然。惟非駁論設局之名，乃係駁論設局之事，蓋此事違背不得改變之約章也。來文又謂灣仔係華界，保護漁船係本省政治上事。查灣仔在澳門內河，並無漁戶，所有漁戶，現時貴省所要保護者，屬澳門漁戶，此等人祇由本國官員保護已足，不用他人保護，灣仔既無船戶，該局所保護者何人?所辦者何事?查該局章程，聲明招齊漁船往南水地方，即是招全離去澳門，似此辦法，殆是有意損害澳門向有之一份商業，豈此兩國親密之辦法乎?來文又謂該局與界務無涉。查貴部堂於上年十一月來文，初論葡人往灣仔量地之事，有云勘界現暫停議，正宜各守文明，共存邦睦等語，何以不逾兩月，貴部堂頓易厥初心。查灣仔地方，係兩國所爭之地，是以一千八百八十七年所定不得改變之條約，必須遵守，至兩國界務清之日止，故兩國均不得在該處設立何項局署。且本總領事聞得設立不止一局，借意相同者共有三局，切望貴部堂迅令該局遷去，免礙邦交。並希迅賜照覆，以便詳報本國政府查照云云。
63.15　高而謙照會葡使無庸干涉田事並札前山同知文
　　札知事。現准署理兩廣總督部堂袁諮開，案准來文，以大西洋欽差大臣馬照稱：前山華民在澳門內河北邊界之平行線以南之海面填海地，該處海面向歸西洋管轄，前山華民如此舉動，有違光緒十三年之和約等情，諮請飭縣查明情形見等因。經札行香山縣查明稟候覈辦去後，兹香山縣知縣沈令稟，內稱：知縣遵即於八月二十四日馳赴前山，勘明該處海面填處所，係縣屬蕃都一圖末甲吳熾亨戶丁吳敬仁等報承，土名福環圍，水白坦四頃，於光緒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給戶部執照。又於光緒三十四年五月十三日，該戶丁吳敬慎等報承水白坦二百五十畝，給院照在案。現該業戶等填該水坦基圍，在澳門關閘平行線之北，該處係屬中國河面水坦，既經業戶吳敬仁等報承在先，則建基圍，本無不合，飭該業戶等將部院各照繳騐。其時准稱各執照存在香港店內，須赴港取回，始能繳案等語，兹於九月初三日該業戶繳到部照院照各四紙，即覈明，四至均屬相符，應否准其填之處?理合繪圖稟察覈示遵等由。到本署部堂此，查華民吳敬仁等此次填前山福環圍水坦，既查明係在關閘平行線之北，該處係屬中國河面水坦，經業戶吳敬仁等報承在先，其呈繳院照部照，亦覈明四至均屬相符，自應准予填等因，准此。查內河原係中國河道，無諭水坦係在關閘之南，抑在其北，凡屬民田，均難阻其建。況該處水坦，並不在葡人暫佔水界之內，更不在爭執之列，自無禁之理。除照覆大西洋欽差大臣馬查照外，合就札知。此札，仰該丞即遵照。特札。宣統二年九月念五日。
63.16　黃士龍稟陳澳界情形稿
　　宣統辛亥秋，澳門濬海交涉，相持不下，道已派兵前往駐紥，惟應駐何處?形勢若何?必先派員查勘明確，方有把握。粵道張鳴歧特札委二十五鎮正參謀官黃士龍前往。黃有密摺稟覆，兹如下：
　　竊參謀官於本月初七日奉憲密札飭遵事。照得澳門交界地方，原有軍隊駐紥，嗣因中葡勘界，經欽差駐法大臣劉與葡政府聲明，葡停濬河，我撤駐兵，彼此自經遵守辦理。迺本年五月間，迭前山同知電稟，葡人不守原議，竟行興工濬河，經節次電稟外務部，電由欽差駐法大臣，向葡政府理論，日久尚無成議。現准外務部電開，欽差駐法大臣來電，葡政府一味狡延，情形强硬，恐非脣舌所能爭等語。是葡人此次濬河，出於有意違約，在我亦自難仍守原議，應即查明前駐兵地點，相機對待，以保主權。查有該正參謀官，堪以派往調查，所有澳門交界地方，前原駐軍隊地點，務即詳細考查確實，繪圖貼，呈候覈辦，合就密札飭遵。此札，仰該正參謀官即便束裝前往等因。奉此，參謀官遵於初八日附省澳輪船江通行，初十日約同前山廳文武再履勘關閘內我國地界並駐兵處所。本擬十一日僱輪週勘我灣仔大小橫琴及葡人新佔之九澳頸兩島，驟雨颶風，直至十三日始渡澳西之灣仔查勘，並登高處瞭望我大小橫琴各地，再由港內水道赴前山廳，籌商將來駐兵辦法。謹將查得一切情形，縷晰我憲陳之。
　　查葡之有澳，事在前明，其時僅有半島之南部地方，有圍界，故址尚存。本朝懷柔遠人，未加驅逐。直至光緒拾三年，因洋協緝案，始立約更給與島北，由原界至關閘之地止，是即舊有之界。自光緒十三年以後，葡人狡然思逞，乘地方官之忽畧，逐漸在澳港內之青洲及澳東南之頸山、九澳兩島，舉行建，浸假挾兵威欺凌該處百姓，入手編釘門牌，建設捕房，浸假而取地鈔，又浸假而安設水泡，侵及新佔界及舊界之海權。屢開嚴重交涉，至今未能解決。迄今澳門內港及頸山、九澳水道，葡人竟强認已有，是葡人新佔而我國未承認之界，其事前後有約可，有案可稽。參謀官無庸贅述。至於關閘之北及澳西之灣仔，與西南之大小橫琴兩島，我國向有防兵駐紥，如灣仔並設有巡警。是數處葡人雖屢有强佔舉動，而年我國與之交涉，葡人因毫無經營，無所假借，故終未得逞。迄今是處無葡人蹤跡，是我國與澳門附近相連主權完全之界，此界址之大畧情形也。其現今濬河之處，查係距澳島東南四五里洋面處，即由頸附近洋面直達澳門之港澳航線，其工程係包與英人所設之公司興辦。
　　查濬河一事，葡人久有此議，緣是處航道極淺，港澳來往輪船。其吃水過十英尺者，即常有擱淺情事，交通殊多窒礙。惟葡人限於該地入欵支絀，終未能舉行。此次因廣東禁賭，招公司加承澳門賭餉，葡人藉此鉅欵，更假借公益之名，遂敢濬河之舉。此葡人近日濬河之大畧情形也。
　　至我界內駐兵，現查係防營第二十六營。其分駐地在大橫琴之蒲灣二棚、灣仔之銀坑一棚、上下沙二棚、關閘內茶亭附近一棚、北山岑附近之無電局地方一棚、西瓜埔一棚，連附近界地稍遠之大二間、白石村一間、前山三間，共不過十四棚。其駐紥由來已久，並非因高大臣會議界務時而始設。而自開議界務以迄於今。始終我亦未於該處增添一兵，在將議界務之先，駐法劉使曾有來電，謂葡人允罷濬河，停收地鈔，撤退駐艦，我亦應同時撤退駐兵，以示和平議界等語。此事實係時誤會，想係因時葡本國之人誤聞我國有加派駐兵之，遂面允我欽使罷撤各舉動，以便平和界。劉使未知虛實，以確有其事，因亦即以電請外務部，轉飭我同時撤退駐兵，因此相沿誤會，亦未可知。其實我國時並無增兵，又焉有可撤之兵?且原來之兵力已單，又並非界事起而設，又焉用撤?參謀官查時前山廳奉此撤兵之電，亦祇電覆，但收回北山嶺附近一棚駐兵地之旗幟，並未實行撤兵，其事在案，彰彰可考。此國駐兵之大畧情形也。
　　至現該二十六營共十四棚之駐兵房舍，或借廟地，或係公欵建，地方皆極窄小，除灣仔上沙二棚駐紥之廟宇稍寬展，約可容兵四五十人外，其馀皆極狹隘，最多不過容兵一二棚，此外我國並無稍大建，可以藉駐兵之處。除附近村莊之祠宇而外，亦無地方公共之建，可以借用。參謀官悉心相度，其附近村莊祠宇，皆在葡人礮位猛烈火線之下，無論民智未開，難以借駐兵之用，即可借用亦決非可以駐兵之所。若驟增重兵，凡本隊駐紥地方，實必另行擇地建，方克有濟。此我國與澳門交界地而駐兵地方之大畧情形也。至於葡人在澳門兵力及布置，(中略)有礮五處：一曰東望洋，二曰西望洋，三曰大礮，四曰旺夏，五曰馬角。其堪作戰者祇有澳東東望洋礮、澳北旺夏礮兩處，因界務事起，於前年未開議之先，臨時運來精利礮三尊，以二尊安置東望洋礮，以一尊安置旺夏礮。至口徑如何，未設法調查。此澳門軍力之大畧情形也。
　　參謀官週覽之暇，接洽該處老成人士，容詢訪來情形，深澳界事務，糾纏至此，首則因誤於地方官玩忽國界，任人經營，至數戰之久，而不見不聞；次則誤於持退讓和平，但以空言力爭，毫不實際對待下手。猶幸澳門弱小之葡人所有，更幸現葡人國事未定，無馀力經營屬地之時，不然，香山之半，早非我國所有，而珠江咽喉要衝，亦早非我軍艦來往自由之地。(中畧)蓋澳門西江之衝，實大可經營商業之處，英人不欲他强攫之以香港之患，故不得已而注意利用無力經營之葡人，以鞏固香港之計。(中畧)果澳地將來不幸一强所得，我方今內事方殷，門戶失，東南大局尚可問乎?參謀官愚以若僅一時派兵示威，但圖界務了結，以言治標則可，以言治本則未能，蓋我兵力雖有間於葡人，然彼弱小之葡，處心慮，亦何不著著且有准備。此界務無著手，不能不以兵力相持之際，若更使窺知我一時駐兵之舉，彼量我無決裂之意，亦定不以意，是不足制止其燄，反足愈長其驕。似此澳門界，終無著手之時。我有示威之名，而無示威之實，老師費財，示人以不能持久，是不啻示弱也。示弱更可以生界務之阻力，不更暗中辱及國體乎?況澳門界務，求制止葡人者事小，求杜英法之覬覦者事大；保存尺寸地址者事小，保存珠江門戶者事大。
　　澳門關係，不但中葡界務未定，足我國之憂；即界務已定，而葡人一日在澳，澳地一日不能收，覬覦所在，即交涉所在，故不能杜覬覦，終非我國之福。欲求杜覬覦，即永遠之計，不宜但求一時了結。故治本之要，在於久遠。久遠之法，莫如著手經營。經營之方，由軍事與商業並舉。軍事則宜設要塞，建兵房，以期持久；商業則宜開商場，挽利權，以圖抵制，使葡人不能以兵力自恃，商務又逐漸彫殘，欵絀兵單，彼烏能自立?似此界務即永不開議，英法將來有因事相持不下之一日，即我乘隙取回澳地之時。且我軍事之經營，蕞澳門，商業無恃，自固無方，環處我林彈雨之下，直與廢地等耳，得之猶石田，棄之毫不足惜，彼英法二國亦必自可棄。而我恃此，不但可以衛商場，且於鞏固西江門戶，實有非常影響。參謀官查，我與澳門交界地勢，澳之北有北山嶺，澳之西有灣仔，兩處皆有高山，相犄角，俯瞰澳門，而與澳各煙相距，又皆近在三千密達以內，其上可以要塞，其後可以建兵房。北山嶺左濱九州洋，洋濱之西瓜浦地方，昔□覬覦，曾利誘土人私賣，釀成交涉之地。且北山山嶺，在香洲埠之下游，前關閘，與前山廳相通之道，實重要地方。至以商地論，將來廣前鐵路由省直達前山，前山東北與香洲相距不過二十里，其西南渡河即與澳門對峙之灣仔，灣仔之南首我拱北關，附近之銀坑各處，俱在海濱，正澳門船隻進口之處。灣仔之後金斗灣，淺水輪船，上可由洋海通香山縣，東可以折入前山廳，實可以經營之地，亦商業必須設法保護之地。惟我於是處向無經營，而香洲埠無力避風石堤，船隻遇風，不能灣泊，其事者又非資本家，無力建石堤，以致經營數載，尚無興起之望，不足抵制澳門之助。
　　參謀官大局計，珠江門戶計，界務計，竊以軍事則宜即在北山嶺及灣仔一面經營要塞，一面建兵房。至於商業，在香洲則宜由官督助，俾得早成石堤，以便灣仔。在灣仔則宜由官先欵經營，以提倡。軍事在礮、兵房未成之先，可先在北山嶺及灣仔山後，暫搭棚駐兵，其兩處山巔，先過山礮壘，屯駐過山礮，以備應緊急之用。參謀官查現陸軍砲標，所用過山礮，相距三千密達，尚有効力，正可合用。至於商業，最易制澳門死者，首賭業，次漁業，宜指定香洲、灣仔二區暫時許賭之地，賭則宜止許番攤，以免流毒內地。我即取該兩處賭餉，以經營香洲避風堤及灣仔商場。至於漁業，查泊澳門漁船數百，皆係入我海界業漁，實以我國之漁利資葡人之稅項，若香洲石堤已成，即可飭令漁船泊我地方，抽取漁稅。石堤未成之先，我既於灣仔經營商場，亦可先於是處設立衙局，抽取漁業照費。定明無我漁照者，不許入我海界業漁，似此既有裨益於我，可澳門之餉源。我諸有備，而彼無力經營，界務乃有濟。更宜諮商內閣及軍諮府，將前山廳一缺，改用陸軍武官，並出香山全縣歸令節制，畧如澳督、港督例，以武官兼管民事，而直接歸兩廣總督節制，以便對付一切，並專意經營地方。其軍事經營費，酌定數目，由國庫支出，參謀官竊計年約二十兩，以五年期，可經營完備。……
63.17　劉曜垣明中葡界情形之帖
　　帖。廣東議員劉曜垣明中葡界情形以資研究事。竊光緒年間，澳門奸商私運土，倚恃澳官包庇。是時赫稅務司擬在澳門設關稽查，委由稅務司金登幹往葡萄牙國協商辦理，葡人已允中國在澳設關協緝洋土，惟要求中國免澳租銀，並訂永居管理條約。此光緒十三年之約所由來也。嗣後中國所立之約，經已押，而葡人允在澳門設關之約竟背前議，聲稱下議院未經議准辭，遂竟將約騙去，此可以廢約之理由一。又查該約第二款有云：現經商定，俟兩國派員會同議立專章，定其界址，惟界址未定之前，所有界址事宜，均照現時辦理，彼此不得有加減變改之事等語。今廣東勘界維持總會會長廣東諮議局議長易學清，已有陳請書到院，其附具節畧，逐一指出葡人於十三年立約以後，未定界址之前，屢次加減變改之事，確有鐵，其違反條約無疑。此可以廢約之理由二。況現時葡國易主，國際條約例得新締結，且查葡人實因葡主常英人籠絡，屢墮英人中，正恐將來葡英有，故有此革命之舉。今日英國對於葡國，感情極薄弱，迥非昔比。今葡主正在要求我國承認之際，我國若能利用此時機，並持以上二理由，要求其廢約，雖未必能收回澳地，若迅速乘勢協商，改正條約，將原約“澳門之屬地”五字刪去，則界事宜，自可迎刃而解。倘若坐失機宜，姑無論其現時要索之地界，日事擴張，即僅任冒認氹仔、路環屬地。將來海權既歸他有，勢必與香港海線相連，而中國南洋一帶，皆梗塞。遇有事變，兩國嚴守中立。各在彼領海上設船稽禁，則我國運兵運糧，皆不能自由出入，是更關係於我中國海陸軍之重大問題，此尤不可不注意者也。鄙見如此，呈請貴股員會諸君察覈，伏懇情報告議院議決，即行上奏，並將帖及易學清所具節畧諮請外務部迅速辦理，免誤事機。須至帖者。
63.18　《字林西報》評論澳門界事
　　年前上海《字林西報》評論澳門界一事，頗關緊要。兹照譯云：地界之問題，其种困難，實出於量度之外。澳門一地，以屬地言之，殊難謂其有何等界址。今所討論者，欲決定澳門與大陸相連之地，葡人管理之權，究以何處止?又葡人所藉口代相沿之人，造舊圍，是否可作兩國界限乎?昔清葡於一千八十七至八十八年立約，內有清國堅允葡國永居及管理澳門與其屬地一語，葡人甚以滿意，而下文即約以兩國將來派員定界址，未定界址以前，界務諸事均照現時情形辦理，兩國聽其不界者二十馀年此約文顯足減其前文之効力。然則此條欵，於他日磋商，實無收其効果者也。葡人所可以籍眞勢力者，亦惟代相延一語而已。《字林西報》作者意謂原約雖甚明晰，惟措詞奇妙，初見之不見有異，細按之則實與無約同。其大意蓋謂葡人今日之地位，於界之問題，祇能援代相延之舊習藉口，不能根約文而肆其要求也。作者能於文字外而求其解釋，前人所未，可謂眼鉅心細。余亦謂葡人於立約後之舉動，無論鉅細，都可指敗約。蓋約文明謂未定界以前，諸事皆照現時情形辦理。試問現時情形，以何者界限乎?葡人或以立約前所佔諸地，即立約時之現時情形，此言似也。惟葡人苟可確指日現時情形，又何需二國將來派員定?既未定，既無日之現時情形，二者固不相容者也。要之，未界以前，葡人於澳門無論在新佔、舊佔諸地內，皆無永居及管理之權，蓋無指定其界，則有無二字，實無所着落也。故今日亦祇應由我國以邦交之好意，自由措置之而已。葡人縱有代相延一語，亦烏足以根哉!
63.19　澳門勘界問題
　　……其一則主張廢約之是也。夫中國並未以澳門割讓與葡，稽之史，葡自前明嘉靖，始致澳僦居，歲輸租課，至國朝因之。時以圍界，其原立之三巴門、水坑門、新關門舊址具在，志書可考。道光季年以前，尚歲納租銀於我國，其租借性質，自不能與天然取得及戰後割讓者可同日而語。此諸史之所由來，其還我主權者一。至謂案經立約，葡人永居管理澳門，係中國仍允無異。然約經批明，俟兩國派員妥會訂界址，再行特立專約。今專約未立，永居至於何時?界址未訂，管理至何處?凡條約客體之要素，一須目的物之存在，二須目的物之同一。存在者謂實有其物，同一者謂彼此合意。今澳門雖有其地，而無住居期限之可言，無管理界至之可按，是目的物雖有，而不啻於假設，與無目的同。商約雖立，而尚有專約未立，又不啻於未經合意，與未能押之草約同。以此假設尚未合意之約，而謂有効無効，固不待智者而知。且條約明謂“未經定界以前，一切事宜俱照依現時情形勿動，彼此均不得有增減改變之事”。今葡於未定界前，即已增改變動，有年商民稟控之案可憑。其違背約章，並不依照立約時情形，在葡一方已先自棄約，可以任意消滅，不自今日始，其又安能獨責吾國以履行義務?此諸平時條約消滅之理由，其還我以自主權者二。近世領海應享之權利，國際公法家所主張者，其大别有六，而就中之最要者，則曰有制定稅關權，有拒外國船舶權，禹毦法警察權，以及他國超越我領海，本國有詰問理由權。今澳門屬我國領土，約文祇有許葡人住居澳門，並未許以領海應享之權利。乃觀二辰丸一案，竟以外國船舶私運軍火，超越我領海，而不許我稅關執法詰問。夫私運軍火，在公法違反公安，即使兩國訂有此項條約。按之國際法亦不能認有效。而況中葡條約所載貨稅稽罰各條，皆依照我國海關章程辦理，與各國通商條約無異，而葡於辰丸案，竟可違反公法，既背商約，奪海權，理由何在?此按之國際公法，又還我主權者三。夫對等條約，必雙方履行，迺能有永久之效力。況細繹約文，足徵此約效力，僅能及於未勘界之前一日而止。設一經勘界，則是前約限其已滿，以後一國欲繼續再立，一國不欲繼續再立，在公法片意的消減，事所常有。要在我政府我國民之所以對付之者，何如耳?此主張廢約之也。
63.20　自治會特别大會議傳單
　　公者：昨接香山勘界維持會同人楊君瑞初、陳君仲夔、楊君量余、黃君清海等十馀位函，稱澳門勘界，國權民權均有關係，同人等切膚深痛，特起維持會，聯合體，共負責任。以圖保我主權。昨經集廣府明倫堂公同研究，擬請貴會於初十日集通籌辦法等語。查葡人租我澳門陸地，原以圍界，自明季國初迄嘉道以來，每年納我租銀五百兩。咸豐七年，葡人請立和約，未經我國允許。至光緒十三年春，我國徵收鴉片稅釐，葡人佯協助，我國因派金稅司前赴葡京議立節畧四欵，尚未立和約。其節畧第二欵云：清國堅允葡國永駐管理澳門以及屬澳之地，與葡國治理他處無異。”第三欵云：“未經清國允准，葡國不得將澳門讓與别國。”至是冬，中葡立約五十四條，其第二欵乃含混其詞曰：“前在大西洋國京都所訂預立節畧內，大西洋國永居管理澳門之第二欵，大清國仍允無異。”並無屬地字樣。且約內聲明“現經商定，俟兩國派員妥會訂界址，再行特立專條。其未經勘定以前，俱依現時情形，彼此均不得有增減改變之事。”時我國原係允其在前澳門租界內居住，所謂不得增改者，即指葡人不得於前租界外稍有增改也。此約押在光緒十三年十月，是葡人肆意侵佔於未立約之先，已我國所不許。況違約强佔於立約之後，是背約自彼，前約例作廢，始終皆守租界之舊可矣。通商租界，租與借皆屬地主所有權，國民財命所關，難放棄。兹定期初十日兩點钟公請闔省各界同胞開大會議，切實通籌辦法。此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