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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重修香山縣志
(清)田明曜
31.1 澳門王土,外國人賃居之,舊志附於海防,今不宜仍之。澧韙其説,迺以其地入山川門,其事入紀事門,而賃居者之風俗碎事入附記。
卷首<重修香山縣志序>
31.2 海上諸山候潮駛風,道里遠近,難以概定,由大湧口出海北至大淋山、連灣山約十里,西至文灣山約十四里,西南至皋蘭山約二十里,由大環山至蠔鏡澳約六十里,由礮臺山東至老萬山約七十里,北抵磨刀湖洲,西至新甯獅子山等處,東南則大洋無際。
卷二<圖説·三灶鄉圖説>
31.3 恭常都諸山……又南經關閘沙至連峰山校場埔至蓮峯山二十里,即入蠔鏡澳,南一里至媽祖閣山,北越海一里爲青洲山,南越海十餘里有大小橫琴山,下有井澳,即仙女澳。西越海爲三灶山屬黃梁都界。
31.4 由縣港而南,歷第一角、海深灣屬仁良都、磨刀營,共五十里,又南過秋風角、南埜角、蠔鏡澳共七十里,折北二十五里,至前山寨,此海程之南路也。若由縣港東濠越大洲、二洲、三洲屬得能都、東洲門,南折湧口門屬四十都、金星門,共九十八里,又南六十二里爲蠔鏡澳,此海程之東路也。而波濤浩渺,不如南路爲較近。
卷二<圖説·恭常都圖説>
31.5 (自縣治)東南至新安縣界一百四十里,至前山寨及濠鏡澳一百六十里。按:此以水道言,今陸道至前山寨一百二十里,又二十里至濠鏡澳。
卷四<輿地>上<疆城>
31.6 青洲山,在澳門北二里許,前山寨南四里《祝志》城東南一百二十里《廣東圖説》。按:當作一百四十里。一望蔥蒨,週遭皆水,如金山然。《祝志》。
七姊妹石,在青洲海中,次第相綴,每當風雨迷離,烟波滅沒。彷彿仙娥翔於水湄。《採訪冊》。
卷四<輿地>上<山川>
31.7 稻……又洋秥、竹秥,近歲來自洋舶,土人有種者,肥田宜之。
菽和蘭豆,近數十年得種於澳夷,今處處種之,蔓生花白,莢比藊豆小而狹長,子如珠,青脆軟薄,味甘。《祝志》。
薏苡鄉人多種之,二三月宿根自生,米如白珠,不甚圓。一種小粒而圓者,出外國,曰洋薏苡。
椰珠菜一名番芥蘭,葉藍色,類芥蘭而大,一科重至數觔,莖端嫩葉团結似椰子內珠,味甘脆,其種來自蕃舶,邑人多植之。
薑黃薑,澳夷喜以煮雞,土人多植之。《祝志》。
萬年松亦名苔松,産鳳凰山,高數寸,乾之數歲,漬以清泉碧緑,故盤植以為珍玩。《祝志》。鳳凰山有洞,莫測其底,下有萬年松,西洋人欲取,終不可得。《袁枚文集》。
蕃荔枝種自西洋,邑處處植之,皮內有細沙如梨,中數十苞,每苞一核,味甘芳,雖名荔枝,實非其族也。
楊桃三廉子,歲再熟,治風熱,生津止渴,産澳門者良。
蕃玉蘭葉花皆如玉蘭,而香如玖瑰,澳門有之。
丁香樹澳門有之,葉如榕,捻之有香。
石斑魚澳門海多有之。
鰻鱺,俗呼鰻
、金絲
,一名走風
,白
。小者鰻,烏耳者佳。黃
不可用桑柴煮。藤
內多刺,油
肉多脂,骨
、硬
、鶴
長四五尺,喙尖長,腹多子。血
大如黃
,紫血棄溢,出澳門、湧口門等處,味最甘。
油蟹産澳門青洲,一歲中不可多得,邑人多移船碙灑傍青洲擘之,云:稍耐久則味變。《採訪冊》。
海鏡殻圓如鏡,兩片相合,謂之明瓦,腹中亦有小蟹,與璅蛣同而狀異,《本草》誤混為一物。
螺……狗爪螺,類狗爪,産澳門海石隙中,長不逾寸,味鮮美,不常得。……
蕃鴨又名洋鴨,種出西洋,邑人多畜之,小欖鄉尤夥。
蕃狗小者呼蟻狗,澳夷人與同寢食。大者長毛褵褷,深目短喙,邑人多畜以守戶。
石鐘乳出澳門九州巖,穴內嵌空玲□,結乳下垂累累如貫珠,船戶常以癭飄挹注之。《採訪冊》。
卷五<輿地>下<物産>
31.8 若吾邑遠在南裔,介居海隅,地非當衝缺,頗饒裕,故自攤丁於糧,貧民無復追呼,富室絶鮮派累。惟統屬澳門,大吏巡視時,則城廂內外各轎埠共設夫八十馀名。需夫少者,各埠均攤供役;所需逾額,則五門地保任之。每夫給飯食錢二百文,大吏輿及從者兜子加倍,埠夫領錢當差别無傭值。地保僱夫,其傭值除領官錢外,向住城殷戶沿助,或各堡神廟貯項歛而給之,無不足者,鄉間未嘗及也。至近郭之山雞角申明亭等,有索幫錢文者,則衙役之藉端沾潤而己。其自澳回巡之,夫官給錢如前,馀則澳門挑擔館抽馀之項所供,此外,别無役事矣。
卷七<經政·戶役>
31.9 海防同知編塾俸銀八十兩,養廉銀八百兩,心紅紙張銀二十兩。門皁、轎傘、扇夫二十九名,《暴志》門子二名,皁隸十二名,馬快八名,轎傘、扇夫七名,民壯二十四名,歲共支工食銀三百十八兩。《阮通志》。遇閏每名加銀五錢。《暴志》。
31.10 縣丞俸銀四十兩,加閏養廉銀八十兩。各役十四名,民壯八名,皁隸四名,門子一名,馬夫一名。歲共支工食銀八十四兩,遇閏每名加銀五錢,民壯不加。《暴志》。《阮通志》作共十八名,工食銀歲一百八兩。
31.11 前山營:遊擊俸銀三十九兩三錢四分,薪銀一百二十兩,心紅銀三十六兩,蔬銀三十六兩,則例養廉銀四百兩,《阮通志》守備、千總、把總、外委與香山協營員同。《祝志》卷七<經政·祿餉>
31.12 前山營,原海防營,貯穀一百零八石。案:雍正九年總督郝玉麟疏稱,營內兵丁家口,除月餉月米外,别無資藉,每當青黃不接,日給不敷。前任督臣孔毓珣相擇沿海緊要鎮營,買貯穀石,甚有裨益。臣察沿海鎮營,尚有急需籌畫……《祝志》卷七<經政·積貯>
31.13 河道舊至合勝圍,爲十頃圍截斷。自同治庚午都司楊云驤開通之,由峽口湧至合勝圍口湧長四百二十丈,闊十八丈二尺。渡船來澳者,由燈籠山轉入,便爲內河捷徑,由是出峽口湧,經北山沙尾入澳門,可免颶風盜賊之患,且路較大海稍近,人尤便之。《採訪冊》
卷七<經政·水利>
31.14 本營:左營原設兵九百五十名。康熙四十一年裁兵十六名,撥歸三江協。三江協將兵一名,移交理猺營經管。乾隆二年裁兵二十五名,撥歸廣海寨。乾隆八年裁兵二十五名,撥歸海防營。乾隆四十七年奉行養廉,名糧裁除,酌增實兵公費名糧刪除。案:內裁名糧八十四名。乾隆四十七年,增添兵六十九名。現額弁兵八百六十九名,外委、千把總七員,馬兵八名,步兵二百四十四名,守兵六百一十名。《阮通志》。道光十一年正月,奉行裁外委騎操馬七匹,其外委七員改爲步兵。道光十一年十一月,添設額外外委二員。道光十二年三月,奉行裁兵十七名。道光十六年正月,奉行裁兵三名,提歸水師提標右營,防新建蘆灣山鞏固等礮臺。道光十八年八月,添設額外外委二員。道光十九年二月裁兵一名,撥歸水師提標中營,防新建大礮臺。道光二十年九月,裁兵二名,撥歸大鵬營。咸豐二年三月,裁戰馬二匹,其馬兵二名改爲步兵。同治七年四月奉行馬步守兵各裁三成,至同治九年三月陸續裁兵二百五十四名。現額弁兵七百二十八名。外委七員,額外外委四員,馬兵三名,步兵一百七十二名,守兵四百一十六名。《營冊》。
31.15 前山營:道光十一年,奉行本營改爲內河水師營抽撥守備一員,移駐大山作爲大鵬協右營守備,其遊擊一員改爲內河水師都司,係前山營內河水師專管,歸香山協統轄,分防各汛。千總一員,把總二員改爲一員,外委、千把總各一員,新添設額外外委十員。同治七年二月奉行裁兵一百一十名。現額弁兵二百六十二名。《營冊》。
卷七<經政·管制>
31.16 議者以澳門民蕃日眾,而距縣遼遠,移香山縣丞於前山寨,改爲分防澳門縣丞。乾隆八年,以按察使潘思榘、總督策楞議移縣丞駐望廈村,設海防軍民同知於前山寨,用理猺南澳同知故事,增設左右哨、把總、馬步兵、哨船,於香虎二協改撥,别爲海防營,隸督標,轄番禺、順德、東莞、香山。凡香虎各營春秋巡洋及輪防老萬山官兵,沿海汛守機宜,皆關白辦理。潘思榘奏略:(略)而前山之勢益重。《祝志》。
粵東居夷非計也。自明嘉靖間,割澳門界,紅夷種類不一,源源而至,築城樓,設礮臺,蜂房蝟聚,以長其子孫,奄有斯土。廣州香山郊、關之外遂爲鬼國異域之區矣。紅毛乃西鳥番,總名中有荷蘭、佛蘭西、大西洋、小西洋、英圭黎、干絲蠟諸國,皆兇狡異常,到處窺覘,圖謀人國。如噶囉吧,本巫來由地方,緣與紅夷交易,遂被佔踞爲紅夷市舶之所。呂宋亦巫來由分族,緣國人習天主教,遂被西洋佔奪爲市舶之所。今天主教盛行於中國湖廣、河南、江西、福建、廣西,無處無之。雍正元年,浙閩總督滿保以西洋人行教惑眾,大爲地方之害,請將各省天主堂改作書院義學,各省西洋人俱送澳門,俟有便船歸國。廣東督撫市恩奏請,夷人老病不願回者,聽其在省天主堂居往,不許招致本地男婦行教誦經,違者治罪逐回,功令煌煌,曾幾何日。今省城天主堂八處,招集一萬馀人矣。又有女天主堂亦八處,招集二千馀人矣,羞辱中國,傷風敗化,凡有人心,罔不切齒,此豈待教而後誅之乎?萬里經商,本爲求財,無故而輕數百千萬之銀錢,買人歸附,此其意欲何爲哉?今日萬人,明日萬人,不胥全省而買遍不止,豈尚可掩耳閉目、陽爲不知而不問?先民有言,防微杜漸,涓涓不息,將爲江河,而況狂瀾四溢、人心蕩漾?在省郡者既實繁有徒,在澳門者又居然天險,內外交通,銃礮非常,脫有前此呂宋噶囉吧之謀,不知何以待之。今聖德方盛,威靈暨訖於遐荒,自萬萬無所容其癡想,然曲突徙薪,亦有心者所宜熟籌也。藍鼎元《粵夷論》。(以下略薛馧《澳門記》,張甄陶《澳門圖説》、《論澳門形勢狀》、《上廣督論制馭澳夷狀》,林則徐《會奏巡閲澳門情形折》、《會奏請將高廉道暫駐澳門查辦夷務片》、《密陳駕馭澳夷情形片》等文。)按:以上專論澳門,以下論海道深淺行船趨避。
31.17 大橫琴爲東河口東岸,近東北九澳之間,爲十字門泊船處,南界西圖,所謂大西門者,以橫琴爲西界,以蒲臺爲東界也。
凡入寬河口者,以潮初漲時爲便。若自澳門港開行,擬入寬河,遇東北風或正北風,乘澳門港內漲退四分之三開行,及至寬河口,恰可乘潮而入。
近寬河口西岸有鶴洲,此間漸淺處有漁梁一桁,所留空隙儘可容船經過。又距大橫琴西角北西北二里半有莽洲,西名抱勒司得愛倫。水道分爲二支,惟一支可達澳門,但潮退則淺,僅小舟可行。
若已過大橫琴西角,仍擬前行,可向北西北由澳門第一水道內之退蕩石西面而行,此間潮退盡時尚深三拓,凡行此石西面,勿遠過百拓,即可避水道中界僅深二拓之處。如已至此石對面,可向西北偏北又北二分行一里有半,即至芒洲即大岡對面泊船處,計深二拓又四分拓之三,約距澳門西南偏西六里。凡有小艇自澳門往返者,於停泊處皆可遠見。
自高山角向西北偏北又北一分而行,須距墩石半里。及行近墩石,必向西北又北三分而行,始可直至寬河口。河口東面之南野角間有塔與叢林,凡行至此,必距南野角半里經過,因此處雖深四拓至五拓,迺水道中有隱石也,亦必行距磨刀礮臺四分里之一。及過礮臺約四五里,即見寬河分爲二支;東支繞及香山縣城,並可達廣州省垣;西支可通西江。又南野角東面亦有河口,惟小船可至澳門。以上俱入寬河法程。
31.18 十字門爲最便泊船處,以東面有二高島:南曰九澳,北曰大拔。九澳與大橫琴東北角之間有甚窄水道,僅深二十四尺,至近大拔處,僅深九尺至十尺。又大拔以西與馬格里勒以東,其間深三拓半至四拓之處,亦便泊船。十字門。
十字門泊船處暨澳門港內,朔望曰潮漲於十一小時,大潮高七尺。十字門內,潮性當無風時,一小時流行一里半至二里。潮自十字門內直退及出十字門外,則成橫流。潮信。按:此十字門潮信。
凡船出入十字門,皆應俟潮半漲時開行。如入十字門時,可直向九澳北角而行,不必離角過遠,因此處頗深也。及行至見小碌高頂與九澳北角成直線,依此前行,必常見小碌北角爲東又南三分之向,即得深處。據同治六年間西人繪圖所記深淺尺數,今已變淺。
又見大拔中峰東面在大拔西南角之時,即可轉向北行。及行至大拔西角見小碌南角與九澳北角成直線,即可停泊。此泊船處值潮退盡時,深三拓至四拓,四周有高岸可避風。近大拔西角爲最深處,馬格里勒東角小澳對面頗淺,澳首可得淡水。小澳北角有隱石一行,直向東列入水道約四分里之一,故不可於此間轉向北行。又十字門水道中二段,潮退盡時僅深十四五尺,惟底爲輭泥,即船偶遇淺阻滯,亦不至損壞船體。十字門行船法程。
31.19 珠江口西南面爲澳門,澳門東南面有陸地如舌,長二里,最寬處半里,可通香山東南角,陸地低而多沙。澳門與對面山間爲澳門內港甚窄處,東面有八勒礮臺,附近處潮退盡時僅深爲十二尺。再前行而至澳門西面,則深十八尺至二十二尺。澳門港。
澳門可泊船處曰沙瀝,西面潮退盡時僅深三拓,近東界與三角島間深四拓半至五拓,泥土甚鬆,拋錨恆易埋沒。若船體入水過深者,可距澳門三里半至五里,向西偏北與西西北之間停泊。若視九澳角爲南偏西又西二分之向,又視澳門爲西西北之向,相距四里至五里,潮退盡時深四拓半之處,較便停泊。若船體入水不及十八尺者,視澳門爲西西北之向,距十字門一里半,即可停泊。值西南恆風時,船體小者,可近十字門口南角潮退盡深約三拓之處停泊,即於九澳北面稍向內停泊亦可。若值東北恆風時,於北岸近九澳與澳門間,探得水深三拓至三拓又四分拓之一,對沙岸間停泊亦可。澳門泊船處。
己過十字門,可直行以至澳門港。潮退盡時,大拔與澳門港間深十三尺,惟大拔與澳門最寬處僅深十一尺至十二尺。自大拔至澳門水道甚直,亦無隱險,惟距馬格里勒東北角東面四分里之一有一隱石,曰白特勒每亞,西女名凡行船者應視大橫琴東北角與馬格里勒東面相離,即可避之。當行過隱石時,應多向大拔窄水道中界而行。進澳門法程。
己過隱石,即可直向港口而行,除水道東面之白特勒阿理克西女名險石外,馀無他險。自此石視港口西南面馬騮洲二高小島最外者之南角,爲西偏南又南二分之向,相距一里又四分里之一,視八勒一曰生以阿哥答八勒。礮臺角爲西北又北一分之向,相距半里,凡行至此,視大橫琴東北角與馬格里勒東角成直線,即可偏西而行,以避白特勒阿理克隱石。又勿偏向大拔鳥與八勒礮臺角間直線之東,亦可避此隱石。俱進澳門法程。
31.20 距澳門東北四里,有數小島曰九星洋,各小島相距甚近。其距澳門鎮內生阿拉地盆哈棚東北偏東爲數小島,最外者距此東面半里,水深三拓;又距西南面四分里之三,有一露石。九星洋。
距三角島北東北約一里又四分里之一有小島,較卑於前數島者,曰青洲。西圖曰青洲西。近東面處,水深七拓;北西二面,深五拓至六拓。自青洲一帶海島,西面皆深五拓至五拓半,東西則深七拓。潮漲自東南而成,旋流退,自北面順西岸,流行甚疾。青洲。
距青洲東東南三里,有極險尖隱石,距水面四尺,故名四尺石,西音福爾肥特恪先。近四周處深十拓。自此石視大流洲,最高峯爲西南偏西之向。視三角島爲西又南二分之向。近青洲西北角,東北偏北又北三分有小島。若行船者見青洲東南偏東三里之竹途岸小島,與近青洲西北角之小島成直線,爲東北偏北又北二分與西南偏南又南二分之向,其四尺石必在二島之間,而稍近竹途岸,原名赤洲。故凡欲由此水道赴澳門泊船處者,必距喇撒尾與榕樹頭南面一里又四分里之三,而行此水道中界,深十拓至十二拓,及行近青洲則漸淺至七拓。四尺石。
如已行至青洲對面,或於澳門停泊,得西風並值潮退,可向東北伶丁而行。因船左旁有退潮推阻之力,不虞橫行向西。若遇東風並值潮漲,仍恐推船至西岸水淺處,凡乘順風自澳門港向東北偏北又北二分,以赴伶丁者,即值夜行,探得水深四拓半至五拓,皆可穩行。
31.21 沙瀝即澳門泊船處與伶丁間,潮無定性,常見水面爲此方向而下面爲彼方向,故風力微弱時最難隨向前進。又潮退之力大於潮漲,潮退之時多於潮漲,且下面有泛漲力而上面有攝漲力。沙瀝。
卷八<海防>
31.22 普濟禪院,一名觀音堂,《採訪冊》。在澳門望廈村。《澳門記略》咸豐八年重修,同知馬增熙撰碑。《採訪冊》。
慶壽寺,在望廈村,同治七年僧暢瀾建。《採訪冊》。
卷九<古迹·寺觀附>
31 .23 同知:
乾 隆
印光任:江南寶山人,保舉孝廉,九年任。有傳。
張 薰:河南祥符人,保舉,十二年任。
張汝霖:江南宣城人,拔貢,十三年任。傳見知縣。
王朝俊:直隸棗强人,貢生,十五年任。
魏 綰:貴州平越州人,舉人,十九年任。有傳。
許良臣:福建人,二十四年任。
圖爾兵阿:正紅旗人,二十六年任。
平聖臺:浙江人,三十年任。
曾 萼:福建人,三十六年任。
陶世鳳:浙江人,三十八年任。
宋清源:江南人,三十九年任。
陳景塤:江南人,四三十年任。
多 慶:鑲黃旗人,四十六年任。
陳新槐:福建人,五十年任。
侯學詩:江蘇人,五十三年任。
韋協中:安微人,五十七年任。
嘉慶
丁如玉:江蘇人,二年任。
王 衷:山西人,十一年任。
馬 彪:山東人,十六年任。
劉星蕖:四川人,二十年任。
錘 英:正白旗人,二十一年任。
顧遠承:江蘇人,二十四年任。
鄔正淞:湖北漢陽人,二十五年任。
道光
顧遠承:五年坐補原缺。
孫昌穎:七年代理。
鹿亢宗:七年署。
郭際清:云南人,舉人,九年署。
陳元灝:浙江人,十二年署。
胡承光:江西鄱陽人,舉人,十三年任。
馬士龍:浙江鄞縣人,進士,十六年署。
朱廷桂:直隸大興人,十七年署。
胡承光:十八年復任。
蔣立昂:江西人,十九年署。
謝牧之:山東人,舉人,保舉孝廉方正,二十一年署。
吉 泰:滿洲人,進士,二十四年任。
陸孫鼎:浙江仁和人,舉人,二十八年任。
彭邦畮:江西人,二十九年代理。
英 濬:白旗人,生員,二十九年署。
彭 澤:河南人,進士,三十年代理。
咸豐
福珠郎阿:滿洲人,三年署。
英 濬:三年復署。
林朝陽:福建泉州人,四年署。
福 定:滿州人,生員,六年署。
壽元渭:江蘇人,七年署。
秦汝燮:江蘇人,生員,八年署。
馬增頤:直隸人,八年署。
楊緒光:江西人,九年署。
丁用銓:江蘇人,九年署。
同治
鄧兆松:廣西宣化人,廕生,元年署。
陶福亨:江西南昌人,二年任。
程承訓:江蘇人,生員,三年署。
張日銜:浙江仁和人,進士,四年署。
桂 芬:滿州人,五年署。
雙 祿:滿州人,七年署。
陶福亨:八年復任。
31.24 縣丞:
雍正
朱念高:浙江海□人,貢生,九年任。
乾隆
顧 嵩:江蘇長洲人,貢生,十年任
黃 冕:江西萍鄉人,貢生,十五年任。
馮沛霖:直隸雄縣人,二十年任。
胡 □:江蘇人,二十一年任。
王祖英:山東新城人,貢生,二十二年任。
興聖讓:漢軍鑲黃旗人,筆帖式,三十年任。《祝志》。
徐夢麟:浙江桐鄉人,三十九年任。
夏家瑜:江西新建人,四十二年任。
查 潛:四十三年任。(以上二人《祝志》)
周克達:湖南人,四十七年任。
賈奕曾:山西汾陽人,監生,五十六年任。
嘉慶
吳兆晉:江蘇武進人,監生,二年任。
姜 衷:浙江會稽人,十四年任。
潘世綸:江蘇吳縣人,廕生,十七年任。
周飛鴻:湖南湖潭人,十七年任。
常應魁:順天大興人,二十五年任。
道光
葛景熊:浙江仁和人,三年任。(以上四人,《祝志》。)
沈繼祖:七年署。
馮卓立;八年署。
嚴紹陵:九年署。
葛景熊:十年復任。
朱靜涵:十一年任。
沈繼祖:十一年復署。
葛景熊:十二年復任。
孔昭光:十三年兼理。
羅 江:十三年代理。
楊昭道:十三年代理。
金天澤:十五年署。
彭邦畮:江西人,監生,十七年署。
湯聘三:二十年任。
楊維善:浙江山陰人,吏員,二十年任。
張 裕:山東人,吏員,二十一年署。
汪 政:順天人,監生,二十六年任。
張 淦:浙江人,監生,三十年署。
咸豐
方鑑源:順天下,二年署。
王佐清:順天人,俊秀,三年署。
葛高翀:安微懷甯人,附監生,四年署。
馮 燮:江蘇人,監生,四年署。
鄢嗚珂;四川人,拔貢,七年署。
姜茂斌:順天人,從九品,七年署。
汪曾裕:順天人,監生,七年署。
陳熾昌:江西人,監生,八年署。
張德和:湖南人,拔貢,九年署。
陶 鑾:直隸人,監生,十一年署。
李用中:順天人,監生,十一年任。
同治
陸有壬:直隸人,監生,元年代理。
汪鳴珂:江西人,監生,元年署。
李用中:二年復署。
方奎焯:安徽人,監生,五年署。
羅 瀛:江西人,監生,五年署。
隗華棠:湖北人,監生,六年署。
劉 杰:浙江人,監生,八年署。
(以上<檔冊>。)
卷一○<職官表>
31.25 黃琮,字節菴,標次子也。有父風,援例捐千總。嘉慶二十二年秋,發廣州協右營効力,旋署千總,改內河水師。……道光二年夏,總督阮元以琮自幼隨父捕盜,嫻習水師,改外海水師。先後獲盜梁錦、梁老嘉等四十九人。部議加級。……欽差林則徐至粵,繳煙土,驅躉船,躉船見紀事。捕私販,令綦嚴。總督鄧廷楨、提督關天培交薦琮可大用,遂檄催諸躉赴龍穴繳煙土,從參將李賢緝東莞鎮下村私販,擒其魁萬卓、鄧實。英酋貊麥、瑪禮臣、義律爲漢奸所嗾,抗弗繳。欽差總督震怒,檄琮帥師焚其躉。八月初五日,琮揚帆至香山之潭仔洋,諜報躉船販如故。琮策夷必抗拒,且船礮堅利,難以驟攻,乃使敢死士乘小舟藏火器於艙,僞爲鬻鮮薨買煙土者,麕至發火器投之,風急,帆檣皆爇,須臾盡。事聞升都司,先換頂戴。諸夷日晡必於濠鏡澳南北環遊奕,琮偵知之,以兵圍其三板,獲貊麥、瑪禮臣二酋長,跪乞命。兵士怒,欲沉之海。琮不可,曰:是將覊縻之以制諸夷之命者也。二酋叩首乞食,琮使廚人以瓦缶盛飯雜酒肉食之。二酋以手攫食,如乞人狀。兵士迺大笑,鎖其頸至省,繫諸獄。
31.26 楊鐘麟,字步仁,翠微鄉人。諸生。幼穎悟,敦行不怠。縣丞周飛鴻憐其貧,經畫澳門草堆地一區贈之,辭不受,知縣馬德滋尤器之。
31.27 沈志亮,名米,以字行,先世福建人,遷來澳門,遂家於前山寨南之龍田村。生而倜儻,慷慨尚義。道光十六年,英夷闢馳道,毁居民塜墓,滅骸骨。和議成,復大闢之,酷甚於前。民畏夷,莫敢爭愬,官置不問。志亮先墓亦受害,思所以報之,謀之其鄉薦紳鮑俊、趙勳、梁玉祺。鮑俊謀之總督徐廣縉,徐曰:此誠可惡。鮑還以告,志亮迺與同志郭金堂、吳某數人懷刃伺之。英酋素負勇,嘗與異國戰,去一手獲勝。抵澳門,舉手言曰:身出沒波濤鍛錬,兵火所到,必克掃蕩一清,隻手尚用不盡也。又出入皆以兵從,志亮等自春徂秋不得間,久之益無忌。嘗偕西洋酋數騎出,志亮曰:可矣!乃使或爲販魚,或爲鬻果蔬,弛擔於道,若觀馳馬者,金堂又以野卉盈束置於道,馬聞香不肯前。日將夕,天且風,馬騰塵眯目,志亮遂出番字書投英酋,酋俯接而視,遂出刈刀鈎其頸墮馬,酋手鎗負痛,不及施。志亮遂斷其首,以夸示其手也,並斷其手,埋諸山埸之外。金堂殺其從者,西洋酋疾馳入關。金堂宣言於眾曰:此鬼罪大惡極,故我官府百姓欲得而甘心,馀弗問也。諸夷惴惴不敢出馳馬,十三行皆震慴,華人聞者莫不懽呼相慶。夷稍定,奸人嗾之,詣軍門索殺人者,制府欲弗許,恐開兵釁,欲以死囚者代。奸人又惎之,索酋首爲證,制府不得已,趣鮑勸之出,志亮迺與金堂發所埋首與手,行至省,赴有司,即下獄。金堂語志亮曰:爾有母無子,不如我。爭自認,而卒坐志亮。制府恐民變,昏後即棄市。金堂論遣戍,時道光二十八年某月日也。鮑見制府,制府語鮑曰:吾揮淚斬之,今猶嗚咽不已也。卹其母千金,聞者冤之。凡塜墓之受害者,其子孫墓祭日,必先望空拜志亮。後遂立廟祀之,以金堂諸人配享。金堂,望廈人,死於獄。妻某氏,年二十八,矢死守義。邑人林謙嘗過其家,見其孤苦,謀所以給之,謙旋卒,不果。
31.28 楊雲驤,字貽騋,北山村人。少磊落尚氣節,重然諾,好施與,鰥寡孤獨皆周之。北山屬澳門,澳久爲夷踞,聞雲驤名,皆畏服,夷酋皆得納交以爲榮。咸豐三年,總督葉名琛、巡撫柏貴札領拖船三百緝捕洋賊,盜魁某匿澳,恃夷爲固。雲驤跡得之,夷人相視莫敢誰何!澳夷僱華人回國供役,曰豬崽,狡猾藉爲利。陸豐人張炳,誘鄉民九十三人,航海將至澳,眾覺之則皆走,聚銀坑村外,餓三日矣。雲驤招而食之,爲稟知縣,得回藉。逆賊劉源踞上海縣爲亂,雲驤率拖船援勦,扼賊糧道,賊困,賂夷人。前鋒死戰,官軍陸營皆敗,進迫水師營。雲驤不爲動,伺其至,發巨礮擊之,折夷酋臂,賊爲喪氣,官軍乘勢反攻。四年元旦破賊,戮劉源,遂復上海。江蘇巡撫吉爾杭阿保奏,奉旨賞戴藍翎,賜荷囊二,以都司用。旋補和平營都司,換花翎。上海平後,旋里。適海寇蝟起,復奉提督吳元猷、總督勞崇光札,領拖船捕緝,遂不復之官。雲驤初出,報捐營千總,即著捕盜聲,素悉賊巢穴形勢,夷人又樂爲用,故捕無不獲,賊聞風多歛跡。計二十年中,獲賊渠十五名,賊黨三千六百馀名,賊船六百馀艘。勞文毅公崇光、曾文正公國藩皆重其能,贈以懸額,曰公忠體國,曰正直無瑕,曰四知衍澤。
卷一五<列傳·國朝>
31.29 盛世昌,字蘭榮,唐家鄉人,遷居澳門,慷慨勇敢。咸豐四年,從江南提督張國樑義勇軍,拔充隊目……
31.30 胡慕超,澳門人,浙江布政使林福祥之甥。咸豐四年,從福祥宦江西,選充勇目,有功,給六品頂戴藍翎。七年從福祥剿賊浙江,有功補千總。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僞忠王李秀成陷杭州,慕超力戰死。
31.31 陳觀光,字春山,澳門人,寓小欖河曲……
31.32 ……吳長敬、何結華、陳富權、高生利、高長好、陳開和、郭廣順、黃明、勞細(俱澳門人)……咸豐四年閏七月十五日港口戰歿。……梁權金、黃勝(俱澳門人)……八月十九日小欖戰歿。
卷一六<列傳·忠義>
31.33 蔡氏,黃英達妻,乾隆間從夫客澳門。夫死,有惡少逼犯之,蔡投繯死。澳人鳴於官,報惡少置之法,而葬蔡連花山下,邑令表其碣,曰“小欖黃蔡氏烈婦之墓”。且刻石於旁,曰“重倫多烈”,曰“勁節可風”。《祝志》道光二十九年旌。《採訪冊》
卷一九<列傳·列女>
31.34 隆慶初,葡萄牙國人抵粵東香山縣之濠鏡,原注澳門請隙地建屋,歲納租銀五百兩。疆臣林富代請,許之。葡萄牙人遂立埔頭於澳門,是爲歐羅巴國通粵東之始。其後西班牙、荷蘭接踵東來,佛郎西、英吉利繼之。葡萄牙所立小西洋東南洋埔頭,咸被侵奪,僅馀澳門一爲諸國之逆旅。徐繼畬《瀛環志畧》。
《瀛環志略》云:粵東之居夷自葡萄牙之居澳門始,維時尚方珍玩,皆取辦於粵,或不時給,輒爲中涓所嬲,適葡人有澳門之請,當事利其居積貨寶,便於供辦。又所謂歐羅巴者,爾時不知爲何地,以爲不過南洋諸夷之類一枝,暫借無足輕重,非必貪其五百金之利也。葡萄牙本西洋小國,得此奧宅,如登天上,以其馀資廣築樓館,綿亘大廈。歐羅巴諸國來粵者,倚爲東道主人,其留粵收逋欠者,皆租其房屋,久居不去。諸夷之浸淫狎熟於粵東,則由澳門爲之權輿也。林富一代名臣,而謀國之疏如此。語云:涓涓不絶,將成江河。可不慎哉!又云:葡萄牙初至澳門,其本國商船來者甚眾,極爲饒裕。迨後印度、南洋各埔頭多爲諸大國所侵奪,本國估帆遂至絶跡,生計日益貧窘,僅以租屋爲養命之源。其居澳者,長子孫已數百年,粵人謂之土生仔。生齒既繁,憂貧特甚。又云:澳門之夷,俗呼爲大西洋,又稱爲意大里亞。當其初來中國,不詳其部落之名,謂彼從大西洋來,則稱爲大西洋,而不知葡萄牙之在大西洋,不過滕薛之類也。至稱意大里亞,則以意大里亞爲彼土一統之朝,猶之稱中國爲漢人唐人耳。又利瑪竇、南懷仁之屬,以曆學名中土,皆意大里亞之羅馬人,而其來也,皆居澳門。訛誤相沿,有自來矣。
按《祝志》載,佛郎機入澳,謂在嘉靖年間。又云:國初居澳盡西洋人,無復爲佛郎機者。其初來時代及澳爲何國、納租皆闕如。今既全載《瀛環志略》語。復詳攷之魏源《海國圖志》,云:俗呼澳夷爲大西洋。《澳門記畧》又以澳夷爲意大里亞胥,誤澳夷乃布路亞人,亦稱葡萄牙國,其市埠、兵船、礮臺、洋樓、歲輸地租皆布路亞主之,其法王則從意大里亞來耳。明世佛郎機曾築室濠鏡,後亦棄去。今之澳夷,乃明末布路亞人以曆法聞中朝,禮部尚書徐光啓奏用其法,並居其人於澳門,至今相沿。呼澳夷爲大西洋,其實大西洋者,歐羅巴洲諸國之通稱,澳夷特其一種,不得獨擅也。令攷《明史·意大里亞傳》,萬曆三十九年,五官正周子愚等言,大西洋人龐迪我等,利瑪竇弟子。深明曆法,欲令翰林院檢討徐光啓等同譯其書。疏入,留中。崇禎二年,禮部尚書翁正春請仿洪武初設回回歷之例,令迪我開局測驗,光啓督之。則善曆者迺意大里亞,又稱大西洋人。魏源以爲布路亞人亦誤也。然曆既著西法,則凡大西洋人或多能之,不必專屬意大里亞耳,顧史無居其人於澳之文。萬曆九年,意大里亞利瑪竇等始至澳,入閩,至金陵,出其渾天儀諸法,留都臺省,諮送入京,不果用。崇禎末,迺用其徒法,曆成而明亡。居其人於澳,實無可證。若其人自居澳則有之,蓋即《瀛環志略》所稱諸國倚爲東道主者耳。至二國俱從大西洋來,即可稱大西洋人。或俱精曆法,而澳夷則實布路亞人。其說固可据也。觀萬曆四十四年,徐如珂斥意大里亞人王豐肅等,邪説惑眾,謂往來澳鏡,與蕃通謀,遣赴廣東,聽回本國,則意大里亞非即澳夷可知。或謂葡人租澳,其時佛郎機亦據澳未嘗去。至天啓元年,尚有在青洲築城之舉,不知史但稱佛郎機混入云爾。葡人既納租於朝,則佛郎機亦當託其宇下,況雜處者尚有諸夷乎?《瀛環志略》言葡人租澳在隆慶初,年月無可攷。又稱疆臣林富所請。攷《阮通志》,林富迺嘉靖八年巡撫任,則代葡人請澳,當在上言許佛郎機互市之時,以爲隆慶,恐非。
又按:陳倫炯《海國見聞録》,澳夷本葡萄牙人,即大西洋,於中國爲丙午丁未方,綣鬚環耳,衣西洋布,大領小袖,纏腰裏白頭,故名曰白頭蕃,奉天主教。大西洋那嗎,迺天主國王處,尊其教者,干絲臘、西班牙、葡萄牙、黃旗爲最。而闢之者惟英圭黎一國,即英吉利。紅毛亦西洋蕃,因白頭蕃先住澳門,人稱爲西洋蕃。故荷蘭、佛蘭西、英圭黎各因黃旗諸夷,另稱紅毛,以别之諸夷。於中國爲辛戌乾方。
31.35 (嘉慶十四年)十一月,賊張保避風於大嶼山、赤瀝角。赤瀝角惟東西通海,可截而殲也。知縣彭昭麟偵知之,令漁戶陳敬裕等以繒船截其東口,檄蕃舶三助之。時賊别隊方攻陁他處,聞急回救。彭昭麟復馳請提督孫全謀移師截其西口,賊數百艘盡困港中。未幾,東南風作,彭昭麟請沈二巨艦阻賊西遁之路,孫全謀堅不從。又請以火攻從之,彭昭麟貽書邑紳士,猶以爲節制既定,賊可一舉盡也。邑人皆額手相慶,然火船小而少,賊拒以木,不得近。彭昭麟以事多掣肘,慮其終變,馳請總督百齡視師。是夜,賊冒死乘風西出,孫全謀麾師船長列一字避之,賊遁去,蕃舶、繒船追之不及,翼□百齡至,則無濟矣。聞者謂孫全謀前縱寇於廣州灣,而□黃標;後失機於赤瀝角,而違彭昭麟,粵東之禍,孫全謀釀之。旋下(原衍“旋”字)獄,黜其官,自是始有招撫之議。
(十五年)四月,賊張保、鄭石氏、蕭雞爛後改名聞俊授官。等歸正,總督百齡親蒞香山撫之,是時,張保等久居洋面,人眾艱食,卤潮蝕船,不能修葺,因有歸順志。地方大吏以兵力不能制,亦遣官諭之而未信也。湖南人周飛熊者,流寓澳門,與保有舊,請於制府,奉檄往説。保等意決,約會舟邑城南大湧村前面,制府爲信,許之。……
31.36 (道光十三年)英夷久踞濠鏡澳南環一帶,悉奪而居之,販賣鴉片烟土。十六年夏,颶風壞其船一,烟土漂至瀕海村,英夷因游奕三灶村口岸。有賣菓者,夷人以鎗指之,試中否爲笑樂,洞胸斃。有鍾蔡氏者,傭工於夷家,忽自縊,夷以布裹其屍寘縣丞署,丞白縣,遣役瘞之。修築西洋夷之東礮臺,改建英吉利旗號,西洋旗純白,英吉利旗紅藍相間。開馳道於東望洋山,山多居民墳墓。英夷勒起遷,遷者給洋銀一兩四錢,不從者夷之,棄殘骸於海。民大嗟怨,遂有沈志亮、郭金堂之事。詳《沈志亮傳》、《採訪冊》,參林謙《退思齋雜録》。
因英夷放債西洋夷,質其夷樓土庫,夷人儲貨曰土庫。鵲巢鳩居。英夷無駐冬之例,則以候帳爲名。既盤踞澳門,且欲跨金星而有之,居心殊叵測。秋九月,恭常都紳士控諸大府,督撫張文告檄,築礮臺於門之左右,歲撥舟師守之。董役者苟且粉飾,未幾摧剝,夷人旋得新安之香港地,尤利便不復至。《退思齋雜録》。
初,澳門葉恆樹專屯鴉片。道光元年,總督阮元按治之,迺不歸,屯戶自販於零丁洋,其地近蛟門,水路四通,大舶六七隻,終歲停泊,謂之躉船。凡洋船載鴉片者,皆貯艙面,一入萬山,以三板駮赴躉船,然後入口。吳蘭修《弭害文小注》。按:躉船始泊零丁洋,每年四五月間入泊急水門,至八九月間仍回零丁洋,該夷探知金星門洋面較穩,始由急水門改泊金星門。
給事中許球奏,鴉片烟每年耗銀千數百萬,始猶係該夷買貨之洋銀,今則盡內地紋銀,在澳門改鑄。始則該夷猶以洋銀買內地之貨,今則盡以歸國。始則改鑄洋錢猶恐內地查察,今則公然攜帶紋銀矣。《採訪冊》。
按:林謙《禁烟文小注》云:夷人互市,皆是以貨易貨,獨違禁之鴉片,必用銀,其居心實不可問。嘉慶末,澳內漢人嘗繹夷語曰:“爾恃中國强耶,不三十年窮矣。”故其爲中國患者,在以中原易盡之藏,填海島無窮之壑。然是時例禁方嚴,即有犯案,亦止言其害人性命耳。其以銀兩偷漏入告者,實自道光丙申許乃濟一疏發之。利源既旺,來者愈多。聞戊戌年鴉片入口竟有八萬箱,計耗銀三千五百馀萬,而窯口最大者則住省英夷之鐵頭老鼠。聞英夷中國紋銀數百斤爲一大綻,名曰牙菜,永不輸入中國。其入中國者,迺以低色洋錢。
澳門設有劃艇,包載鴉片私貨入口,總派陋規,年終則統計所獲,按股均分。而媽閣之關稅不能逃,所以澳門之船鈔少而貨稅多,洋貨之公稅少而鴉片之私稅多,鴉片入口之夷稅少而鴉片出口之民稅多,故省城之關稅漸虧而澳門之關稅獨裕,澳門之總口稍裕而媽閣之子口獨豐也。十八年十一月,澳門同知蔣立昂出示云:勾串經紀,著名媽閣,蓋得其要領矣。林謙《禁煙議小注》。
十二月十二日,喳噸即鐵頭老鼠。下澳附港腳快船回國。零丁洋躉船內有腳船及
吐船二隻,於十八日去。己刻正月二十日,有港腳喴及
噸等船、咪利堅國
喱喑及吐咖等船、嗹國都吐船、小呂宋船共十四隻,起椗開行。廿一日又有港腳
等船、咪利堅國嘛叻等船共四隻,與前船一同駛去,旋泊大嶼山稍南丫洲洋面。尚有二十四隻仍躉零丁洋如故。躉船之設,始惟英吉利有之,嗣後米利堅國、嗹國、呂宋、港師皆有,則利藪爭趨,貨船亦移爲躉船也。《退思齋文小注》。
31.37 外夷僱中國人供役,曰沙文。故華夷有事,官府輒先以禁賣辦火食及撤退沙文爲首務。嘉慶十二年,夷兵頭特魯釐帶兵上澳,及嘉慶十九年英兵頭那列士到澳門時,道光十九年律勞卑到省時,均即封港停止貿易,驅逐沙文,打破夷館,提拏通事,必待事定,始開艙發沙文也。《海國圖志》所輯夷事華言録要。
自公司散後,無人管事,洋商有再著大班來粵之請,英國遂派領事一人律勞卑於道光十四年至粵管理貿易,欲在澳設立審判衙門一所,並如英國設主里十二人,以助審案。七月二十四日,律勞卑並未經洋商通報,突然闖進省河,總督大怒,遂停貿易,禁火食,預備火攻,於是委船押同律勞卑下澳。律勞卑到澳,即氣忿死。道光十六年,英國義律至澳,由廣督奏稱,各國貿易,惟英吉利設有公司四首商管束,曰大班、二班、三班、四班,其船定於七八月到廣,以貨換貨,至次年二月出口,維時各大班請牌下澳,至七月間請牌上省。自公司散後,事無專責。前督盧曾奏請勅令夷商寄信回國,再遣大班來粵管理貿易。今十六年十一月,接據夷人義律攜一妻一子至澳,約束商人、水手,惟不管貿易。
鴉片私躉船,初在澳門,後因住澳之布路亞人索費太多,業此者遂議改他地,於道光二年設立躉船,安設軍器,拋控伶仃洋,由葛留巴之船載至伶仃洋,過載躉船,即卸載回帆。商人在省講定價值,即先交銀,寫立發票,付與快蟹船、扒龍船赴伶仃洋運入省城,所過地方,水師官均已受賄放過,故近數年多至數倍。俱同上。
31.38 十九年正月廿五日,查辦大臣林則徐到粵。二月初四日,與總督鄧廷楨、巡撫怡良坐堂傳訊夷商,諭令繳煙,酌請賞犒,而英國最大,諸國皆觀望於英夷,英夷又推諉於領事義律。初十日,義律由澳進省,奸夷哋欲遁,官知之,困諸公司,行移諮海關監督豫堃,將黃浦各夷貨船封艙,撤夷館買辦、工人,添兵守隘,禁夷人往來。距五日,伙食將盡,義律懼,稟繳鴉片二萬二百八十三箱。每箱四十個,每個三斤。廿八日,林則徐、鄧廷楨抵虎門,會水師提督關天培收繳,檄躉船二十二隻,俱進虎門外,鎮以重兵,逐漸查繳,剝運尖沙嘴火之。奏請繳烟一箱,賞茶五斤,共賞茶一千六百四十箱。檄躉船回國,義律請留船在澳裝貨,不許。義律不受茶,各夷遂住澳門。《林文忠公奏稿》。
七月初八日,林則徐統兵駐香山縣城,分兵屯各隘,嚴斷澳門伙食,傳諭西洋逐英夷。西洋恐,奉檄驅義律、咉噸並住澳英夷五十七家,寄住尖沙嘴貨船及潭仔躉船。廿五日林則徐由香山起程,廿六日蒞澳,夷目嗎哋唦率夷兵百名,迎於關下。兵總四人,戎服腰刀,夷兵肩鳥鎗列道左,蕃樂齊作,一路紅氈藉地。夷目具手版謁見,免冠鞠躬,意恭甚。林則徐宣布大皇帝恩威,夷目點頭感謝。通事傳言,西洋沭天朝豢養二百馀年,長保子孫,共安樂利,何敢自外生成,有干法紀?夷目以手拄額者三,踧踖退出。林則徐賞賚甚厚。經各礮臺俱發一十九礮,蓋伊國大禮也。沿途華夷兆姓歡呼動地。林則徐訂澳門章程,每年茶葉連箱給五十萬斤,以三年通融計。同上。
廿七日午刻,大鵬參將賴恩爵師船泊九龍山,義律率夷船五隻求買食,突礮火齊發,傷兵一名,賴急發礮擊退。已而來船愈眾,礮彈雨下,互有所傷。戰至戌刻始退。八月初五,守備黃琮燒哪躉船於潭仔。初七日,義律至澳,託西洋夷目遞書澳門同知蔣立昂,請罪乞和。十五日,請具結,夷船任官搜查,如或帶煙,貨盡沒官,惟抵死不書“人即正法”四字。
十一月朔,奉上諭,輟英吉利貿易,盡逐其船出口,榜其罪狀於各夷,禁各夷不得代販鴉片。該船停泊長沙灣等處,遷延不去。十七日,義律與澳兵總敦阿特釐阿加西阿打西爾威拉賓多書,請將英人貨物運囤澳門,照規納稅。十二月十二日,兵總覆書拒之。
31.39 二十年正月初二日,英國窩拉疑兵船船主吐嘧與澳兵總書,請進一兵船至澳,護住澳英夷,請勿理我與中國之事。兵總覆言,兵船進澳,歷來所無,如欲圖我,我聲爾罪於萬國矣。吐嘧復奉書兵總,言英人欲寄西洋旗下居住,乞爲保護,免受中國苦磨。兵總覆言,澳受中國管束,容爾住,中國封禁伙食,全澳立斃。爾住船何礙?爾但知英人失所之難,不思西洋五千人爲爾受累亦甚難也。何不恕若此。
林則徐奏委高廉道易中孚、香山協副將惠昌耀駐澳防範。先後派兵勇一千三百馀名,案:此事當在冬春之交。後又添調督撫兩標兵,連前合二千名。派委參將波啓善、副將多隆武、守備程步韓俱屯澳。
前山營有一項從洋商捐出生息,嘉慶十四年奏作添設前山營兵餉之用,按年覈實支銷,歷三十馀年。至道光十九年五月底,部存銀五萬三千八百兩。二十年春,林則徐奏將銀添設快船,建衙署,製兵械,馀撥建尖沙嘴、官湧兩礮臺。
澳門各官報五月廿二日九洲洋來兵船二。廿三日來兵船七、車輪船三。後又來兵船十、車輪船二。旋插木牌於灘,書漢字,説內地船隻不准出入粵省門口,俟英國通商,再行無阻。又召商船赴英船貿易。
七月廿二日未刻,英國嘩等率三板十馀,火輪船一,由九洲洋駛至澳門關閘,突然開礮},官兵迎擊,隨遁。易中孚率署澳門同知蔣立昂、香山縣丞湯聘三由南而北,署肇慶協副將多隆武、督標副將波啓善由北而南,署提標遊擊阮世貴等在中往來接應,惠昌耀率師駛至青洲,水陸夾擊,壞夷船桅柁,沈三板數隻,夷兵墮水者藉藉。旋有夷船來助,香山水師兵丁羅名贊、曾有良、麥朝彪三人轟礮,連斃夷兵目一人、夷兵十馀人,夷船且戰且逃,至戌刻向九洲洋竄去。檢獲夷礮彈大小二百馀,重十馀斤或三十斤不等。官兵死六人,壯勇死三人。波啓善、水師守備陳宏光,面目俱傷。署香山縣知縣吳思樹聞夷欲犯前山,即帶鄉勇至前山策應,僱繒船八隻堵禦內河隘口。林則徐隨添設各路兵共八千名屯澳,夷船隨竄磨刀及伶仃洋。俱同上。
英夷志不得逞,謀所以去林則徐者,迺猝往廈門、定海,破城池,殺官吏,而林則徐去粵矣。澳門之屯懈,而英夷復橫。《採訪冊》。
31.40 知縣吳思樹、副將惠昌燿奉檄防夷,派捐軍費,修治城池礮臺水柵,以紳士分董其役。時太平日久,兵事廢弛,惠昌燿勒兵不出,惟取沙數百囊,堆四城門側,下令夷人入則閉門,壅以沙囊,慎勿戰。
(咸豐五年)五月初五日,李亞快等在澳門等處肆掠,提督吳元猷於十八日統帶舟師出洋跟蹤追剿,迭次兜圍,轟斃無算。《粵東勦匪紀略》。
卷二二<紀事>
31.41 前山寨南城外,立將軍石二。故石將軍躬擐甲胄,以劍柱地,蓋爲控制澳夷設也。其新者,乾隆五十二年,西洋夷人醉殺唐人,有司命增立舉劍指澳門,作欲殺狀,所指不許居民藉稱稅地搭蓋房舍以蔽之。相傳立新石將軍時,發故石將軍前尺許地,有石刻朱書“雷煞”二字,大逾尺,埋土中如新,即復掩之,卒不知其原也。按:今皆爲澳夷所斷,而有司莫敢問,可嘆也!
31.42 邑民往濠鏡澳,路逢大青石版斜插土中,疑是銀窖,夜與二三人持鍤啓視,乃大潭也,深不可測。方注目間,水忽鼓盪,起風煽波,豗聲若奔馬,有物浮起,軀幹殊偉,不見首尾,鱗甲間,火光射人,急以石版覆之,良久乃已,莫測何物。黃芝《粵小記》
卷二二<雜記>
31.43 會館在澳西南隅,營地在澳東南隅,與會館相接,舊屯營所就其地市焉。築亭於四隅,後燬於火,就故址改築。《祝志》
31.44 夷所居地,西北枕山,高建圍墻;東南倚水爲界。《暴志》。小門三:曰小三巴門,曰沙梨頭門,曰花王廟門。今俱塞。大門三:曰三巴門,曰水坑尾門,曰新開門。《祝志》。《澳門記畧》云:澳城固而庳,明所毁馀也。今在聚廬中,與西北圍墻不相屬。礮臺六,最大爲三巴礮臺,臺冠山椒,列礮四十七,銅具十六,馀鐵。上宿蕃兵,下爲窟室貯焰硝。次則東望洋、西望洋,兩臺對峙東西山上,東列礮二十,銅具五;西列礮十二,銅具五,馀皆鐵。娘媽閣礮臺列礮二十五,銅具十二,馀鐵。南灣礮臺列礮四。咖囒礮臺列礮十八,銅具七,馀鐵,內大銅具一,重萬馀斤,大十馀圍,長二丈許,受藥數石。凡兵防藥局,諸臺與三巴略同。《祝志》。
31.45 寺首三巴,在澳之中,雕石綺疏,製殊瑰異,奉天母及天主耶穌像下。舊有天主堂,即乾隆間所封禁者。澳西有小三巴寺,南有板障廟,壯麗特甚。龍嵩廟在澳西南,即飛來寺。《暴志》另載飛來寺。誤。大廟在澳東南,即望人寺。《暴志》另載望人寺。誤。夷人始至澳所建也。西南則風信廟,蕃舶既出,蕃婦祈風信於此。東隅則咖囒廟,北隅則花王廟。南隅廟曰支糧,如內地育嬰堂制。醫人廟在澳東,夷病不能自療者就醫。尼姑寺在澳東南,扃鑰嚴毖,終身不復出,至親不能視。東南城外别爲痳瘋寺。同上。
31.46 澳夷以黑氈爲帽,錦裹身,無襟袖縫綻之製。腰帶長刀,刀尾拖地數寸,畫石作聲。其髮垂至肩,紺緑螺蜷鬅如也。面甚白,惟鼻昂而目深碧,與唐人異。其侍立者體如漆黑,鬚髮蓬然,氣腥甚,是曰鬼奴。《廣東新語》奴不匹配。雍正八年,理事官冊呈夷人五百十七,夷奴六百六十六,夷婦一千三百九十七,夷婢九百九十九。《暴志》。嘉慶十四年,總督百齡臨澳點閲,夷人一千七百十五,夷婦女一千六百十八,夷兵二百六十五,黑奴三百六十五。《縣冊》。今男婦奴婢共三千六百馀。《祝志》。
31.47 三巴寺僧司教者曰法王,由大西洋來澳,酋無與敵體者,有事請決,奉命惟謹。《廣東新語》凡蕃人有罪至寺,法王不許懺悔即立誅斬,許懺悔則自以鐵鈎鈎四體,血流浪藉,以爲可免地獄之患。又蕃女人寺,惟法王所欲,與法王生子謂之天主子,絶貴重。云云。馀如火居衲子之流,其通曉天官法,曾遊京師者,留髭鬚,解華語。尼曰聖母,其敬奉尤甚於法王。《澳門記畧》。
31.48 夷官有判事官,掌刑名,來自大西洋,五年一代。理事官掌稅餉財貨,澳夷推擇,一年一代,皆夷目也。兵頭遣自小西洋,轄蕃兵分戍諸礮臺及三巴門,其屬有兵總,悉稟小西洋令,有大事附達大西洋。大西洋去中國遠,遣酋守小西洋。紅棍官二等,曰大紅棍、二紅棍。大紅棍於夷人就瞑時,籍其私財,詢其人以若干送寺廟,若干遺子女,若干給戚屬,詳書於冊。其沒而子女未能成立者,二紅棍如大紅棍所記應給之數,撫育而經理之。無子女,歸寺廟。如內地保甲者,曰小紅棍,兼守獄。《祝志》。參《澳門記畧》。夷官亦乘轎。其轎方長如櫃,官從頂蓋上出入,入則仍以頂板蓋之,四人舁之,止則揭蓋板以出,其傘用竹葉編成,白竹爲柄,一人執傘前導,一人負一板箱,二人執長鎗以從,其馀儀衛簡陋可笑。《嶺南雜記》。今多乘內地官轎,雜記》。今多乘內地官轎,僱華人舁之。其富者即然,不盡夷官,皆商人私贈以媚之者,此風不可長。《祝志》。
蕃書二名,其一通事。皆唐人。理事官稟上郡邑,字遵漢文,有蕃字小印融漆烙於日字下,緘口亦如之。內地官如澳,判事官以降皆迎於三巴門外,三巴礮臺燃大礮,蕃兵肅隊,一人鳴鼓,一人颭旗,隊長爲帕首鞾袴狀,舞鎗前導。及送亦如之。入謁則左右列坐,登礮臺則蕃兵畢陳,吹角演陣,犒之牛酒。《澳門記畧》。
31.49 其俗以行賈爲業,性侈靡,相見脫帽以爲禮。冬至後七日爲歲首,插椰葉於戶,人相賀。紀年以耶穌始生之年爲元年,稱一千四百若干年。四時無令節,春秋無祀先禮,慶弔無牢醴幣帛之儀,燕飲不修賓主揖讓之節。貴女賤男,家政女操。婚姻不由媒妁,相悅則相耦。婚期詣廟跪,僧誦經畢,訊其兩諧,即以兩手攜男女手送之門外,謂之交印。男富歸男家,女富歸女家。尤薄於送死,無棺槨,藁葬於廟,妻子無一送者,服六月,哭不過七日。近間效華人用薄板棺。無族姓親屬,白多瑪著《聖教切要》,竊中土五服圖爲同姓外親之圖,叩之澳夷,實瞢如。門庋十字架,謂之聖架。歲屢奉天主出遊,十月肖楮爲紅夷,縛而走諸市,諸蕃手椎追擊之。明季紅夷奪澳市,澳夷怨之切,歲有舉,所以志也,今紅夷寓澳者,富且强悍,畏而不敢爲。《祝志》。參《澳門記畧》。
31.50 夷法,輕予鞭,稍重遣地滿,地滿在南海中,水土惡毒,無所生。西洋紅毛分據其地,有兵頭鎮戍,凡有罪遣戍者,無一生還。死刑則或勒或戮或焚,或縛置礮口而燼之。監禁則賤者在矢牢,貴者在礮臺。《祝志》。
31.51 澳夷技藝莫先於曆學,今之所謂西法也。其國有小學、中學、大學,分四科:曰醫,曰治,曰教,曰道。道即曆法,自利瑪竇入中國,言地四面懸空,日大於地,地大於月。地之最高處有闕,日月行度適當,闕處則光爲映蔽而食。五星高低不一,火最上,水最下,金木土參差居中。故行度周天有遲速,皆著圖而立説焉。今三巴寺世習其業,待其學成,部牒行取,香山縣護之如省,督撫資遣入監。《澳門記畧》。自羲和失其守,古籍之可見者僅有《周髀》,而西人渾蓋通天之器、寒熱五帶之説、地圓之理、正方之法,皆不能出《周髀》範圍。史稱旁搜遠紹,以續千年之墜緒,亦禮失求野之意,信矣。《明史·曆志》。若天主教則攻佛攻老攻古帝,蓋其好勝之俗爲之,不獨史稱曆法云爾也。今就澳門取其書觀之,所云五經十誡,大都不離天堂地獄之説,而詞特陋劣,較之佛書尤甚。《澳門記畧》。其國人東來者,大都聰明特達之士,意專行教,不求利祿,而著書多華人所未道,故一時好異者多尚之。而士大夫如徐光啓、李之藻輩,首好其説,且爲潤色其文詞,故其教驟興。《明史·外國傳》。昔西人有行教於安南者,舉國惑之,王怒殺之盡,至今不與通市。噶羅巴石鑿十字架於路口,武士露刃夾路立,商其國者必踐十字而入,否則加刃,雖西人不敢違。又埋耶穌石像於城闕,以踐踏之。蓋諸蕃嚴惡之如此,中土人士乃信而奉之,如恐不及。明臣蔣德璟《破邪集》序,且爲調停其間。惑矣,矧其誣天而滅倫者,固不可訓;豐餌而致眾者,尤不可問耶。聖朝用其曆法,而放斥其邪教,敻乎尚哉,度越千古有由也。《澳門記畧》。
按:日食由於月在日下,月食由於月入地影。《澳門記略》:地之最高處有闕。云云。所述誤也。且日月食之理,中國古書早已言之,惟地影謂之闇虛,“闇虛”見張衡《靈憲》。其實則一而已。其説非始於西人也,今特爲訂正之。
31.52 蕃字以二十三母互配而成,凡萬國語言、風雨鳥獸之聲,皆可隨音成字。鄭樵所謂華以目傳,故華有無窮之字;梵以口傳,故梵有無窮之音者也。其書右行與梵書同。同上。
31.53 夷人精於製器,有天文器、兵器、樂器。天文器則十二辰槃、自鳴鐘、自行表、日規、月影、鵝卵沙漏。形如鵝卵,實沙其中,顛倒滲之,以候更數。寒暑針,管長二尺許,注水銀其中,隨節氣爲盈縮。兵器則大銃、即咖礮囒臺中大銅具。《澳門記畧》云:明時紅毛擅此大器,常欲窺香山鎮,脅奪市利,澳人迺倣爲之製,視紅毛尤精。發時以銃尺量之,測遠鏡庋之,靡不奇中。紅夷迺不敢犯。鳥銃、機銃、長鎗、手鎗、自來火鎗小者可藏於衣衱中,皆精鐵分合而成,分之二十馀事,合之牝牡,槖籥相茹納,紐篆而入,外以鐵束之五六重,圍四寸,修六七寸,小石如豆齧庋函外鐵牙摩戛,則火激而銃發。緘銀花火器、繞指鬱刀、銀柄武器、長劒、短劒。樂器則有風琴、銅絃琴、銅鼓、蕃笛,他如眼鏡、照身鏡、千里鏡、顯微鏡、火鏡之屬,皆工緻,馀多淫巧。《祝志》。參《澳門記畧》。
31.54 澳地不産鹽米蔬菜,俱內地運出,至內地所用犀角、香珀、哆囉嗶嘰、羽緞、羽紗、蘇木、椒檀、玻瓈種種洋物,皆與之互市。《嶺南雜記》。惟鴉片煙即倭芙蓉有禁,而澳夷實恃此爲利藪,市計盈虛,半由於此,故昔也洋禁嚴而互市借其名,則澳夷富;洋禁開而諸蕃得自市,則澳夷貧。今也市禁寬而鴉片盡聚於澳中,則澳夷富;市禁嚴而鴉片竊貨於海外,則澳夷貧,此固澳夷盈虛之大較也。澳夷既貧,紅毛餌之。蓋將乘其後矣。是則可憂者。《祝志》。
31.55 洋酒以暹羅國爲第一。《外國酒名記》澳門中洋酒來自西洋、紅毛、佛郎西諸國者甚夥。哪酒,紅白二色,品最貴。罷欄地酒,紅及淡白二色,味最濃,須和水飲,能治跌打刀傷。火酒亦和水飲。白酒、紅酒能壯血。哵酒色黃味苦,能消熱。積利哥酒、巴悉酒、西打酒、亞姑嗹酒、三邊酒、
酒俱淡黃,
酒深紅,亞叻酒色白,甜酒色紅,斤地哵酒、唓釐酒俱淡紅,葡萄釀金星酒有金屑如星,類多精美,皆《名酒記》所未載。《物産畧》。
31.56 澳之奸民不一,其役於官,傳言語、繹文字、丈量船隻、貨之出入口、點件數、秤輕重、輸稅上餉者曰通事。其親信於夷爲司出納者曰買辦,其侍夷人飲食者曰沙民。猶華言奴子。其出口入口之貨訂價交易者曰孖氈。猶華言體面人也。其本行乏貲,自出本錢借招牌與夷貿易,代本行上餉者曰大孖氈。要皆不顧國體,罔知羞愧,求苟悅於夷情,圖三倍之利市,爲夷人者運之若臂使指,寄之以腹心,遂至恣肆橫行,不服管束。通蕃病國,誰不憤之。《退思齋文集》。
31.57 自和議成後,煙禁弛,澳夷不能專利,漸至窮蹙。而是時秘魯、古巴諸國,買華人回國供役,曰豬仔,在澳門設立招工館。奸人藉以爲利,誘諞華人出洋,澳夷坐收其稅。邇來此風經定約禁革,而澳夷益窮。自內地嚴圍姓賭館之禁,聚粵中小姓,於文武鄉會試及歲科童試時,射其中否曰圍姓。奸人潛往澳門開設,恃夷爲固,而澳夷歲收陋規數十萬,遂因之漸富矣。夫圍姓雖禁與未禁同,且比未禁時尤熾。罄百姓之財以肥澳夷,其害可勝言耶?然則,正本清源,固自有道,是所望□良有司矣。《採訪冊》。
卷二二<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