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卷·明代部分

125.徐光啓集

(明)徐光啓

125.1　自時厥後，倭自知釁重，無由得言貢市。我邊海亦眞實戒嚴，無敢通倭者；即有之，亦眇小商販，不足給其國用。於是有西洋番舶者、市我湖絲諸物，走諸國貿易，若呂宋者，其大都會也。而我閩浙直商人，逎皆走呂宋諸國；倭所欲得於我者，悉轉市之呂宋諸國矣。
　　卷一<海防迂説>
125.2　昔遊嶺嵩，則嘗瞻仰天主像設，蓋從歐羅巴海舶來也。已見趙中丞吳銓部前後所勒輿圖，逎知有利先生焉。間邂逅留都，略偕之語，竊以爲此海內博物通達君子矣。
　　卷二<跋二十五言>
125.3　恭承新命謹陳急切事宜疏　萬歷四十七年九月十五日　廣東募送能造西洋大小神銃巧匠、盔甲巧匠各十數名，買解西洋大小諸色銃礮各十數具，鐵盔甲十數副。
　　卷三<練兵疏稿>一
125.4　謹申一得以保萬全疏　天啓元年四月二十六日　……今欲以大、以精勝之，莫如光祿光卿李之藻所陳，與臣昨年所取西洋大礟。欲以多勝之，莫如即令之藻與工部主事沈棨條等鳩集工匠，多備材料，星速鼓鑄。欲以有捍衛勝之，莫如依臣原疏建立附城敵臺，以臺護銃，以銃護城，以城護民，萬全無害之策，莫過於此。若能多造大銃，如法建臺，數里之內賊不敢近，何況仰攻乎?一臺之强可當雄兵數萬，此非臣私智所及，亦與薊鎮諸臺不同，蓋其法即西洋諸國所謂銃城也。臣昔聞之陪臣利瑪竇，後來諸陪臣皆能造作，閩廣商民亦能言之。
　　卷四<練兵疏稿>二
125.5　臺銃事宜疏　天啓元年五月初九日　……故造臺之人，不止兼取才守，必须精通度數，如寺臣李之藻儘堪辦此，故當釋去别差，專董其事。其他分督及委官，皆须極一時之選，寧取其苦辭者，無寧取其暱就者，是在部臣加意簡擇，工完優敘，以旌其勞可矣。然此法傳自西國，臣等向從陪臣利瑪竇等講求，僅得百分之一二。今略參以己意，恐未必盡合本法。千聞不如一見，巧者不如習者，則之藻所稱陪臣畢方濟、陽瑪諾等，尚在內地，且攜有圖説。臣於去年一面遣人取銃，亦一面差人訪求，今宜速令瑪竇門人丘良厚見守賜塋者，訪取前來，依其圖説，酌量製造，此皆人之當議者也。
　　卷四<練兵疏稿>二
125.6　附録二：崔景榮等題爲制勝務须西銃，敬述購募始末疏　(天啓元年五月初一日)　兵部尚書崔景榮等謹題：爲制勝務须西銃，敬述購募始末，乞勅速取，以暢天威，以殄夷事。職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光祿寺少卿管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事李之藻題前事等，仰奉聖旨，該部即與議覆，欽此。又該詹事府少詹事協理府事徐光啓題，爲愚臣蒙恩內召，自顧無奇，謹申明一得之見，仰乞聖明決策力行，可以必保萬全事，等因。題奉聖旨：“這城守臺銃，既確係有濟捍衛，着該部會同議行。前條議練兵事宜，果有勝籌明驗，仍另議具奏，欽此。”欽遵，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爲照中國長技，惟恃火攻，遼瀋陷而技反爲敵資矣。今求守禦之具，必比尋常製作更出一頭地然後可。先是刑部尚書黃克纘疏請呂宋大銅銃，發去遼陽，試有成效。近戎政府尚存大礮十七位，大佛郎機十二位，前去遼陽三十人，今二十人猶寓廣甯，宜聽撤回，速令演放，以備急需。又據光祿寺少卿李之藻疏，取嶴商大銃，並招善藝夷目諸人。夫西洋傳此神器，乃爲中朝有心人所得，即人巧之獻奇，知天心之助順矣。夫來自殊方，待之自當破格，況人數不多，費用能幾?加銜守備張燾，間關萬里，捐貲曲致，已取四銃到江西廣信府，臣部便馬上差官，同加銜守備孫學詩勒限一月，搬運入都。到日驗之果效，就其原價盤費，倍數償補。再移諮廣中巡撫諸臣，徵取原來善製火器數人，并盔甲兵器數件。廣有工匠曾在嶴中打造者，亦調二十馀人，星夜赴京。此中仍豫備銅鐵物料，以便製造；精選有力便捷兵士，以待教演。差出員役，與嶴工同來，寺臣謂阮泰元者素習西情，可使也。所議糧餉，既已彼中定額，當悉如其數。每年安家等銀，及在途盤費，買辦甲仗價值，宜於廣東布政司支取新餉給發。惟是諸嶴工素所信服者，西洋陪臣陽瑪諾，畢方濟等，皆博涉通綜，深明度數，并飭同來，商略製造。兼以調御諸工，器得人而盡利，人藉器以用神，然必得地以護銃，而後可藉器以護人。少詹事徐光啓疏請建立敵臺，其法亦自西洋傳來。一臺之設，可當數萬之兵，尚書黃克纘，侍郎鄒元標各娓娓言之，實有灼見，急宜舉行。但規制未曾經見，創始不厭審詳，必须有利於我，方爲萬全，宜行工部詳議而行。伏惟敕旨。天啓元年五月初一日具題，初四日奉聖旨：“是，敵臺着工部速議奏，欽此。”
　　卷四<練兵疏稿>二
125.7　計開目前至急事宜　一、西洋銃領銃人等，宜令徧歷內外城，安置大銃。開通垛口，以便轉移施放。
　　一、舊設大小銃位，亦宜令諸人安頓試驗，不可用者不宜輕用。
　　一、銃藥必须西洋人自行製造，以夫力幫助之。其硝磺亦宜發銀與承管官員見銀召買之。積者力減，不給見銀，難免攙和。
　　一、大小銃彈亦须西人自鑄，工匠助之。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8　控陳迎銃事宜疏　崇禎二年十二月　奏爲控陳迎銃事宜，務保萬全事。臣竊見西洋大銃，近在涿州；臣前具疏爲決策貴專等事，欽奉明旨：“與兵部總理作速詳議密奏”，已經商確回奏訖。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9　西洋神器既見其益宜盡其用疏　崇禎三年正月二十二日　太子賓客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徐光啓奏：爲西洋神器，既見其益，宜盡其用，懇乞聖明，亟敕當事諸臣，早夜拮據，以圖戰守萬全事。臣竊見東事以來，可以克敵制勝者，獨有神威大礮一器而已。一見於寧遠之殲夷，再見於京都之固守，三見於涿州之阻截，所以然者，爲其及遠命中也。所以及遠命中者，爲其物料眞、製作巧、藥性猛、法度精也。至彼國之人所以能然者，爲在海內外所當敵人如紅毛夷之類，技術相等，彼此求勝，故漸進工也。今我既享其利矣，可復如前次令空返乎?諸人之來，感國厚恩，忘身自效，誓欲滅此而後朝食，其忠憤之氣，見於辭色。廷臣聞且見者咸共贊嘆，以爲有此绝技，又若此精忠，必宜盡用其術……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0　恭報教演日期疏　崇禎三年二月十一日　題爲恭報教演日期事。臣於本年正月二十二日奏爲西洋神器，既見其益，宜盡其用等事。二月初三日奉聖旨：“銃夷留京製造教演等事，徐光啓還與總提協商酌行，仍選擇洋營將官軍士應用，但不得迂緩。多事勸諭，及南北開局亦不必行。該衙門知道，欽此。”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1　再陳一得以裨廟勝疏　崇禎二年十二月初九日　……臣曾面奏，言破敵之法，必须車營，用大小火器三四種，練習精兵三五千人，此時謂援兵必可逐虜，故爲後日之計。且今時勢，似不得不亟行之。法當用二號西洋銃五六十位重千斤以下者，又须新造大鳥銃二三千門長四尺五寸以上者；其三號銃則二廠各門所貯，亦可揀試應用也。二號西銃臣頗諳其法式，但未經鑄造，尚待貢銃人至，再與諮詢。……臣謂宜令廣東、福建撫按諸臣，速造長大鳥銃解用；而二號西銃則太僕寺少卿李之藻亦諳其法，今起用未至，亦可令與江南北撫臣，酌用銀兩、或料價、或新餉會同彼處監司，於蕪湖鑄造起解。彼中銅鐵煤炭所聚，可省半費也。……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2　藥局失火疏　崇禎三年三月　奏爲藥局失火事：照得西洋神威大銃，應用如式。火藥因無空閑房屋，於臣鄉云間會館開局，已經造成二十五罈，送戎政衙門收訖。臣因爲慎防火患，謂旋造旋送，可以無虞。不意於今十五日午時，忽然失火，燒燬未成火藥三千馀斤，廳房一十馀間及諸材料。其傷斃造藥工匠，未知的數，理合具奏。其兵部郎中郭士奇職司監督，然事出意外，兼遍體隣傷，亦徵勤事。委官游擊潘樌未知存亡。至臣受命稽覈，仍管製造西銃，教練官軍，向因鐵匠無從僱覓，旦暮督促，每日到局稽查一遍，時時丁寧告戒，惟以慎火爲急。逎事變如此，教道不明，無所逃罪。懇乞顯賜斥罰，以爲鑒戒。伏候聖裁，臣不勝惶悚待命之至。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3　鎮臣驟求製銃謹據職掌疏　崇禎三年四月初二日　太子賓客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臣徐光啓謹奏：爲鎮臣驟求製銃，謹據職掌，回請銃車等項。奉聖旨：“這奏請銃車等器，着速與酌發。徐光啓訓練銃手，有堪用的，並挑發同去。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備諮到臣，要將西洋解到斑鳩銃二百門，又新造二百門，并堪用訓練銃手，速行挑發等因。準此，查到該部所取人銃等，除斑鳩銃二百門係廣東解運未到外，其訓練軍丁一百名，先該戎政衙門摘發到臣，送銃夷教練，月馀，悉皆諳曉。合解送歸營，爲傳教城守之用。更換新班，如前教習。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4　欽奉明旨謹陳愚見疏　崇禎三年　……竊念臣承乏禮曹，兼修歷法，循職自效，晨夕不遑。屬緣逆虜臨城，仰承任使；西銃既至，復奉旨與戎政諸臣，商酌製造，隨行教練。此實聖明軫念城守臺軍，不諳鳥銃，故须造式訓士，以爲後法。……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5　移兵部照會　崇禎三年五月　爲照會西洋銃師奉旨留京，今復奉旨酌議；又準來文令本部酌撥，則當揆之理勢，兩全無可害也。諸夷貢銃報效，首爲都城。……見今亟求製造，以資教演，以備緩急，則諸夷之不便出京，不待言矣。若欲酌量分撥，無論此中闕乏，即原來通事二人，已遣一人入粵，止存一人，分身無術。顧外忘內，恐屬非計!查得廣東領兵官白如璋下有澳衆二十人，皆能點放。見有六人在齊化門外明月庵居住，亦通華語。又聞解銃官劉宇奉制府冊解點放二十名，未經呈解貴部，不知果否?又聞廣東援兵見住通州，煩貴部即於白、劉二弁名下，查取應用。若果有二十人，尚希分撥數名入都，佐助根本大計，亮貴部所不靳也。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6　聞風憤激直獻芻蕘疏　崇禎三年　爲聞風憤激，直獻芻蕘，再圖報效事。本月初七日據西洋勸善掌教陸若漢、統領公沙的西勞等呈前事內稱：“竊見東虜犯順一十三年，惡極貫盈，造物遵主曾降瘟疫荒旱，滅其父子，竟不悔禍。漢等天末遠臣，不知中國武備。行至涿州，適逢猖獗，迎仗天威，入涿保涿。頃入京都，叨蒙豢養，曾奏聞戰守事宜，奉旨留用。方圖報答，而近來邊鎮亦漸知西洋火器可用，各欲請器請人。但漢等止因貢獻而來，未擬殺賊，是以人器俱少，聚亦不多，分益無用，赴鎮恐決無裨益，留止亦茫無究竟。且爲時愈久，又恐爲虜所窺，竊用我法，不若盡漢等報效愚忠，作速圖之。何者?我之大銃利於城守，虜知之矣；我之中銃利於戰伐，虜未知也。我之中銃利於用正，或料之矣；我之護銃利於出奇，虜未知也。趁虜未知，我用進着，便屬先手。或從海道以搗其巢，或逼尊永以遏其鋒，無不可者。且近聞殘虜未退，生兵復至，將來兇計百出，何以待之?漢等居王土，食王穀，應憂皇上之憂，敢請容漢等悉留統領以下人員，教演製造，保護神京。止令漢偕通官一員，傔伴二名，董以一二文臣，前往廣東濠鏡澳，遴選銃師藝士常與紅毛對敵者二百名，傔伴二百名，統以總管，分以隊伍，令彼自帶堪用護銃盔甲、鎗刀牌盾、火鎗、火標諸色器械，星夜前來。往返不過四閲月，可抵京都。緣澳中火器日與紅毛火器相鬬，是以講究愈精，人器俱習，不须製造器械及教演進止之煩。且聞廣東王軍門借用澳中大小銃二十門，照樣鑄造大鐵銃五十門，斑鳩銃三百門，前來攻敵。漢等再取前項將卒器具，願爲先驅，不過數月可以廓清畿甸，不過二年可以恢復全遼。即歲費四五萬金，較之十三年來萬萬之費，多寡星懸，諒皇上所不靳也。計漢等上年十二月守涿州時，士民惶懼，參將先逃。漢等西洋大銃適與之遇，登城巡守十五晝夜，奴聞之，遂棄良鄉而走遵化。當此之際，有善用火器者尾其後，奴必不敢攻永平，而無奈備之未豫也。今幸中外軍士知西洋火器之精，漸肯依傍立腳。倘用漢等所致三百人前進，便可相藉成功。爲之此其時矣”等因，到臣。據此，看得臣奉旨製銃，匠役極少，成就最艱。若廣東工匠甚衆，鐵料尤精，價亦可省三分之一，臣欲待工完之日，請於彼處置造，不過數月，數千門可致也。而漢等所言適與臣合。又賊中甚畏火器，模仿製用，刻意求工，豈無奸細竊窺依式成造者。臣故加意防範，且未敢遽造中銃。而漢等亦恐時久形露，翻成後着，誠爲確論。且寥寥數人，僅挾靈敏器，盃水車薪，何濟於事?即使教練成軍，而我不能信彼技之必勝，彼不能信我兵之不逃，不若用彼慣戰之衆爲前鋒，我以精卒萬人繼之。又用彼數人爲督陣，我兵有恃無恐，抑且欲逃不得，事逸而功倍矣。彼人不作誑語，臣近與議論，深入兵家閫奧，益知此輩必能破賊。其統領總率人等難以擅離，掌教陸若漢年力雖邁，而德隆望重，尤爲彼中素所信服。是以衆共推舉，以求必濟。如蒙聖明採擇，臣願與之星夜遄發，疾馳至彼，以便揀選將卒，試驗銃礮，議處錢糧，調停中外，分撥運次，催儹驛遞，秋高馬肥，兹事已就，數年國恥，一朝可雪也。至臣教演百人，悉以諳曉歸營；銃師留京，可換班再揀。製銃一百零七門已完五十門，其馀功緒皆得十分之八，半月之內可完，送戎政衙門交收，聽候進呈奏繳。然亦须再命專官，廣行製造，如此利器，都城以及各邊咸所亟须，不厭多也。遠人孤旅，赴義如飴，臣實愧焉，是敢代達天聽。險危勞勩，願與同之，以寬宵旰之憂，以伸盡瘁之志。伏惟聖明裁察施行，臣不勝激切待命之至。
　　計開：據原呈，除銃師自備外，應於廣中置買物件：
　　一、鷹銃二百門，並合用事件。
　　一、鳥嘴護銃一千門，并合用事件。
　　一、西式籐牌五千面。
　　一、刀一千口。
　　一、長槍一千桿。
　　一、短槍一千桿。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7　欽奉聖旨復奏疏　崇禎三年九月　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協理詹事府事徐光啓爲欽奉聖旨事：本月十九日工部題前事，二十一日奉聖旨：“這樣礮工費頗奢，如何受藥不多，還着前遣各官於二十四日再加鉛藥試驗，從實來説，欽此。”該工部移會到職，謹欽遵候至期，再加鉛藥試驗。逎職復有陳説者：竊照大銃之法，來自海外西洋諸國，東事以來，澳夷屢次獻銃效勞，流傳入於天朝。近年海寇猖獗，兩廣督臣王尊德、福建撫臣熊文燦，依倣其法，大興鼓鑄，恭進應用。然其原法止用合口彈一丸，藥又與彈丸對準，即今澳夷見譯，審其法亦皆如此。但書皆夷文，不敢用以爲據；所據督臣王尊德刻有《大銃事宜》一冊，會經達部，並以貽職。其首條云：“一、鑄銃一千斤重，用彈二斤半，藥二斤十兩；一千三百斤重，用彈三斤、藥三斤；二千斤重，用彈四斤，藥四斤；二千七百斤重，用彈七斤，藥七片，方相配合。藥少則送彈不遠，如多至一斤半斤，即恐不虞。係打造者藥俱不可多。”據尊德之説亦與澳夷相合，蓋海外相傳成法也。……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8　遵例引年懇乞休致疏　崇禎四年三月初九日　……因昨年自請往調澳商，伏蒙聖旨諭留，題差原任中書姜云龍、押送教士陸若漢等迴祝後云龍被議，職實未知。其在廣事情，若果於錢糧染指，職宜膺不適之罰，是用遷延，伏候譴斥。今據廣東巡按臣高欽舜報疏，稱督臣差通判祝守禧齎發安家行月糧等銀，至澳給散，則云龍身不入澳，銀不經手。續據陸若漢奏稱，通判祝守禧領布政司原封銀兩到澳，唱名給散等因，語亦相符。蓋調兵造器給糧等項，皆督按道府諸臣，以地方官行地方事，云龍不過督役催促，其於俵散錢糧，即欲與聞，亦理勢之所無也。今若漢疏仰奉明旨，恩賚有加；其疏內事情，已蒙聖鑒。即督按諸臣勘疏到日，亦與前疏當無異同。……甚而西洋大礮我所首稱長技前無橫敵者，並得而有之也，豈可不爲之深計乎?臣不敢謂當此之時遂無策也，但比之前時，力加難矣，費加鉅矣，選宜加精、練宜加習矣。……其見在之兵，則速召孫元化於登州，令統兵以來，可成一營矣。蓋教練火器，必用澳商；廣中所解軍需，悉皆精好，而同來工匠，又可令董率造作。則此一營或可不勞馀力。……勿遲之端有四：一、速召孫元化、王徵於登州，令先發見兵。即撤旅順兵俱至畿南，團練一二營，漸次增廣。其西洋統領公沙的等，宜差官星夜伴送前來，廣東軍火器械宜令原解官林銘作速解運聽用。其皮島事宜當令登州道臣暫管，以待欽命。一、速如舊年初議，再調澳商。昔樞臣梁廷棟議輟調者，恐其阻於人言，未必成行耳。後聞已至南昌，旋悔之矣。頃樞臣熊明遇以爲宜調，冢臣閔洪學等皆謂不宜阻回，誠以時勢宜然。且立功海外，足以相明也，況今又失去大礮乎?蓋非此輩不能用礮、教礮、造礮，且當陣不避敵，已勝不殺降，不姦淫，不虜掠。……
　　一、速取廣東大小礮位。如神威大礮，以及中等，小至鷹鳥等，或向澳中市易，或於各營盡數抽選解運，就行扣除額解錢糧，補造還營可也。
　　……
　　一、調取澳商，終不得已，宜悉如上年舊事。其統領教士俱在登萊，宜聽登撫斟酌，差官伴送前行。其特遣官則在告御史金聲，忠猷夙著，亦習夷情，宜起補原職，遣官趣赴廣剩
　　一、廣東舊督王尊德進過西洋大礮一百七十五位，今分散各處，宜查核存留數目。並中銃、鷹鳥銃须再於廣東選取，試驗解送。仍扣還價值，自行補造。福建搬運間關，大銃難致；鷹鳥二式亦可多多取用。……如車輛銃砲盔甲器械，一一须如式足備。不足則速地置造。亦须星夜速取廣東工匠於登萊，及西洋統領銃師偕來，仍取諸樣式，斟酌備辦。然後再議錢糧，陸續行事。
　　卷六<守城製器疏稿>
125.19　禮部爲奉旨修改歷法開列事宜乞裁疏　崇禎二年七月十一日　……兹依《宗譜》本附載於下，以備參考。
　　一、議用西歷自宋以前未聞西國之歷，元至正間始用西域札馬魯丁之《萬年歷》，其法不傳。至洪武十五年高皇帝命翰林臣李翀、吳伯宗及靈臺郎海達兒、回回大師馬沙亦黑等，譯修西域歷法，今本監設有回回科及刊行《西歷法》三卷是也。萬歷間歸化陪臣利瑪竇等數輩，觀光入覲，所攜歷法等書尤爲精密，其所預推交食，時刻分秒，無不悉驗。故四十等年議歷，有監正周子愚呈部，乞令陪臣龐迪我、熊三拔翻譯本書，令與中歷會通歸一。今二陪臣雖故，尚有同事龍華民、鄧若翰偕其徒侶，現居賜寺梵修，合無仍依子愚昔年之請，令與欽命諸臣對譯成書。依其成法測驗推步，以正訛謬，以補闕略，則事半於古，而功效十百倍之矣。……
　　度凡十三處，而元人廣之爲二十九處。若地之經度惟利瑪竇諸陪臣始言之，亦惟彼能測驗施用之。故交食時刻，非用此經度，則不能必合也。其他精微的確，種種敻異，與製作儀器，皆非思力所及。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0　條議歷法修正歲差疏　崇禎二年七月二十六日
　　……
　　右十事俱目前切要，其馀備細條目，未敢凟陳，伏乞聖裁。
　　……其二、用西法。高皇帝嘗得《回回歷》法稱爲乾方先聖之書，令詞臣吳伯宗等與馬沙亦黑同事翻譯，至今傳用。惜亦年遠漸差。萬歷間西洋天學遠臣利瑪竇等尤精其術，四十等年曾經部覆推舉，今其同伴龍華民、鄧玉函二臣，見居賜寺，必得其書其法，方可以較正訛謬，增補闕略。蓋其術業既精，積驗復久，若以《大統》舊法與之會通歸一，則事半而功倍矣。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1　奉旨修改歷法開列事宜乞裁疏　崇禎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
　　一、西洋天學遠臣二名，萬歷間原有光祿寺下程廩給，似應該寺酌量，照舊給與。
　　……
　　一、星晷三具，每具約工料銀一兩。
　　一、自鳴鐘三架，中樣者每架價銀五十兩，大者及小而精工者價值甚多，今不必用。
　　一、望遠鏡架三副，每架約工料銀六兩。鏡不在數。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2　修改歷法請訪用湯若望羅雅穀疏　崇禎三年五月十六日　……先是臣光啓自受命以來，與同西洋遠臣龍華民、鄧玉函等，日逐講究翻譯，至十月二十七日計一月馀，所著述翻譯《歷説》、《歷表》稿草七卷。忽因警患，臣光啓屢奉明旨，拮據兵事，因之輟業，獨兩遠臣與知曆人等自行翻譯，復得諸色《歷表》稿草八卷。
　　……臣等昔年曾遇西洋利瑪竇，與之講論天地原始，七政運行，併及其形體之大小遠近，與夫度數之順逆遲疾，一一從其所以然處，指示確然不易之理，較我中國往籍，多所未聞。臣等自後每聞交食，即以其法驗之，與該監所推算，不無異同，而大率與天相合。故臣等竊以爲今兹修改，必须參西法而用之，以彼條款，就我名義，從歷法之大本大原，闡發明晰，而後可以言改耳。臣等藉諸臣之理與數，諸臣又藉臣等之言與筆，功力相倚，不可相無。然而布算既密，事緒亦繁，汗牛充棟之書，臣等方愁精力有限，歲月易銷；不意本年四月初二日臣鄧玉函患病身故。此臣歷學專門，精深博洽，臣等深所倚仗，忽兹傾逝，向後緒業甚長，止藉華民一臣，又有本等道業，深懼無以早完報命。臣等訪得諸臣同學尚有湯若望、羅雅谷二臣者，其術業與玉函相埒，而年力正强，堪以効用。及今西洋掌教遠臣陸若漢南行，即令訪求速來，共襄盛典，事理亦便，伏乞敕下臣部，就便行文，敦諭二臣，並行所在官司，資給前來，庶令人出所長，早奏厥績。臣等竭其愚昧，諮訪商量，一則通曉歷法之人，悉宜收集京師；一則此二臣者皆係外國賓旅，請乞皇上明旨徵求，重其事亦重其人，故不免以一事之微，仰凟聖聽。至於各省直地方，有學術能窺原本，推步確見左驗者，臣等再勤博訪取用，未敢一一凟陳也。謹題請旨。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3　修改歷法遠臣羅雅谷到京疏　崇禎三年七月初二日　……(崇禎三年五月)十九日奉聖旨：“歷法方在改修，湯若望等既可訪用，着地方官資給前來。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通行諮訪去後，訪得遠臣羅雅谷見寓河南開封府，隨經訪府知府袁楷具文起送，資給前來，於今月初二日到京。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4　修歷因事暫輟略陳事緒疏　崇禎三年九月二十日　……竊照臣光啓於崇禎二年七月十四日奉旨督領修正歷法事務，於九月十五日祗領敕書，二十二日開局供事。一月有馀，與歸化陪臣龍華民鄧玉函等前後翻譯著述書表七卷，製造大儀三座，不意忽遭虜警，臣光啓奉命協同料理城守事宜，繼以造銃訓丁等事，獨兩陪臣與知歷人一二輩常川供事，譯成立成表八卷。其二臣所著述方言稿草，尚多未經翻譯，不敢開具。至本年五月以後，臣之藻、陪臣羅雅谷前後到局，偕臣光啓撰述翻譯，復得書表六卷，先後共成書籍立成表一十九卷。
　　卷七<治歷疏稿>一
125.25　因病再申前請以完大典疏　崇禎三年十二月初二日　……外訪取西洋遠臣湯若望，向寓陜西西安府，今經該府諮給前來，理合奏聞；並候命下，令赴鴻臚寺報名見朝，隨令到局，一體供事。伏候敕旨，臣無任激切惶悚待命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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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6　辨學章疏　萬歷四十四年七月　左春坊左贊善兼翰林院檢討臣徐光啓謹奏：爲遠人學術最正，愚臣知見甚眞，懇乞聖明，表章隆重，以永萬年福祉，以貽萬世乂安事。臣見邸報：南京禮部參西洋陪臣龐迪我等，內言：“其説浸淫，即士大夫亦有信向之者”；一云：“妄爲星官之言，士人亦墮其云霧。”曰士君子，曰士人，部臣恐根株連及，略不指名，然廷臣之中，臣嘗與諸陪臣講究道理，書多刊刻，則信向之者臣也。又嘗與之考求歷法，前後疏章具在御前，則與言星官者亦臣也。諸陪臣果應得罪，臣豈敢幸部臣之不言以苟免乎?然臣累年以來，因與講究考求，知此諸臣最眞最確，不止蹤跡心事一無可疑，實皆聖賢之徒也。且其道甚正，其守甚嚴，其學甚博，其識甚精，其心甚眞，其見甚定，在彼國中亦皆千人之英，萬人之傑。所以數萬里東來者，蓋彼國教國教人，皆務修身以事上主。蓋彼西洋隣近三十馀國奉行此教，千數百年以至於今，大小相卹，上下相安，路不拾遺，夜不閉關，其久安長治如此。然猶舉國之人，兢兢業業，惟恐失墜，獲罪於上主。則其法實能使人爲善，亦既彰明較著矣。此等教化風俗，雖諸陪臣自言；然臣審其議論，察其圖書，參互考稽，悉皆不妄。
　　皇上豢養諸陪臣一十七載，恩施深厚，諸陪臣報答無階，所抱之道、所懷之忠，延頸企踵，無繇上達。臣既知之，默而不言，則有隱蔽之罪，是以冒昧陳請。倘蒙聖明採納，特賜表章，目今暫與僧徒道士一體容留，使敷宣勸化，竊意數年之後，人心世道，必漸次改觀。逎至一德同風，翕然丕變，法立而必行，令出而不犯，中外皆勿欺之臣，比屋成可封之俗，聖躬延無疆之遐福，國祚永萬世之太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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