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卷·明代部分
 

2.明實錄

2.1 (正德九年六月丁酉) 廣東布政司參議陳伯獻奏:“嶺南諸貨出於滿剌加、暹羅、爪哇諸夷,計其産,不過胡椒、蘇木、象牙、玳瑁之類,非若布帛、菽粟民生一日不可缺者。近許官府抽分,公爲貿易,遂使奸民數千駕造巨舶,私置兵器,縱橫海上,勾引諸夷,爲地方害,宜亟杜絶。”事下禮部議:“令撫按等官禁約番船,非貢期而至者,即阻回,不得抽分以啓事端,奸民仍前勾引者,治之。”報可。
  <武宗實録>卷一一三
2.2 (正德十二年五月) 命番國進貢并裝貨舶船,榷十之二,解京及存留餉軍者,俱如舊例,勿執近例阻遏。先是,兩廣奸民私通番貨,勾引外夷與進貢者,混以圖利,招誘亡命,略買子女,出沒縱橫,民受其害。參議陳伯獻請禁治之,其應供番夷,不依年分,亦行阻回。至是,右布政使吳廷舉巧辯興利,請立一切之法,撫按官及戶部皆惑而從之。不數年間,遂啓佛朗機之釁。副使汪鋐盡力剿捕,僅能勝之。於是,每歲造船鑄銃爲守御計,所費不貲,而應供番夷,皆以佛朗機故,一概阻絶,舶貨不通矣。利源一啓,爲患無窮,廷舉之罪也。
  <武宗實録>卷一四九
2.3 (正德十三年春正月壬寅) 佛朗機國差使臣加必丹末等貢方物,請封,並給勘合。廣東鎮巡等官以海南諸番無謂佛朗機者,況使者無本國文書,未可信,乃留其使者以請。下禮部議處,得旨:“令諭還國,其方物給與之〔值〕。”
  <武宗實録>卷一五八
2.4 (正德十五年九月) 明旨其實前後事情不相照應,難以遵行,況中多重大緊急事情不可遲誤者,如……近日佛朗機併滿刺加、占城等國,進來番文事,於地方俱未見有處置。夷情反覆,不可不慮。
  <武宗實録>卷一九一
2.5 (正德十五年十二己丑) 海外佛朗機前此未通中國,近歲吞併滿刺加,逐其國王,遣使進貢,因請封,詔許來京。其留懷遠驛者,遂略買人口,蓋房立寨,爲久居計。滿刺加亦嘗具奏,求救朝廷,未有處也。會監察御史丘道隆言:“滿刺加,朝貢詔封之國,而佛朗機併之,且啖我以利邀求封賞,於義決不可聽。請卻其貢獻,明示順逆,使歸還滿刺加疆土之後,方許朝貢,脫或執迷不悛,雖外夷不煩兵力,亦必檄尋諸夷聲罪致討,庶幾大義以明。”御史何鰲亦言:“佛朗機最號兇詐,兵器比諸夷獨精。前年駕大舶突進廣東省下,銃礮之聲震動城郭;留驛者違禁交通,至京者桀驁爭長。今聽其私舶往來交易,勢必至於爭鬥而殺傷,南方之禍殆無極矣。且祖宗時,四夷來貢皆有年限,備倭官軍防截甚嚴,間有番舶,詭稱遭風飄泊,欲圖貿易者,亦必覈具奏,抽分如例。夷人獲利不多,故其來有數。近因布政使吳廷舉首倡,缺少上供香料及軍門取給之議,不拘年分,至即抽貨,以致番舶不絶於海澳,蠻夷雜沓於州城,法防既疏,道路亦熟,此佛朗機所以乘機而突至也。乞查復舊例,悉驅在澳番舶及夷人潛住者,禁私通,嚴守備,則一方得其所矣。”禮部復議:“道隆先爲順德令,鰲,順德人,故備知其情。宜俟滿刺加使臣到日,會官譯詰佛朗機番使侵奪鄰國,擾害地方之故,奏請處置。廣東三司掌印並守巡、巡視、備倭官不能呈詳防御,定行鎮巡官逮問,以后嚴加禁約,夷人留驛者,不許往來私通貿易,番舶非當貢年,驅逐遠去,勿與抽盤。廷舉倡開事端,仍行戶部查例停革。”詔悉如議行之。
  <武宗實録>卷一九四
2.6 (正德十六年三月) 又傳遺旨……哈密及土魯番、佛朗機等處進貢夷人,俱給賞,令還國。
  <武宗實録>卷一九七
2.7 (正德十六年六月壬寅) 滿剌加國遣使賫金葉表文及方物來貢,給賞使臣並回賜國王、王妃如例。
  <世宗實録>卷三
2.8 (正德十六年秋七月己卯) 正德間,海夷佛朗機逐滿刺加國王蘇端媽末而據其地,遣使加以丹末等入貢,請封,會滿刺加國使者爲昔英等亦以貢至,請省諭諸國王及遣將助兵復其國。禮部已議,絶佛朗機,還其貢使。至是,廣東復奏:“海洋船有稱佛朗機國接濟使臣衣糧者,請以所賚番物,如例抽分。”事下禮部復言:“佛朗機非朝貢之國,又侵奪鄰封,獷悍違法,挾貨通商,假以接濟爲名;且夷情叵測,屯駐日久,疑有窺伺。宜敕鎮巡等官亟逐之,毋令入境。自今海外諸夷及期入貢者,抽分如例,或不賚勘合,及非期而以貨至者,皆絶之。”滿刺加求援事宜,下兵部議。既而兵部議:“請責佛朗機,令歸滿刺加之地。諭暹羅諸夷以救恤鄰之義。其巡海備倭等聞夷變不早奏聞,並宜逮問。”上皆從之。
  <世宗實録>卷四
2.9 (嘉靖二年三月壬戌) 佛朗機國人别都盧寇廣東,守臣擒之。初,都盧恃其巨銃利兵,劫掠滿刺加諸國,橫行海外。至率其屬疏世利等千馀人駕舟五艘破巴西國。遂寇新會縣西草灣。備倭指揮柯榮、百戶王應恩率師截海御之。轉戰至稍州,向化人潘丁苟先登,衆人齊進,生擒别都盧、疏世利等四十二人,斬首三十五級,俘被掠男女十人,獲其二舟,馀賊末兒丁甫思多滅兒等,復率三舟接戰,火焚先所獲舟,百戶王應恩死之,馀賊亦遁。巡撫都御史張嶺、巡按御史涂敬以聞,都察院復奏。上命就彼誅戮梟示。
  <世宗實録>卷二四
2.10 (嘉靖三年四月壬寅) 議福建濱海居民,每因夷人進貢,交通誘引,貽患地方,宜嚴定律例,凡番夷貢船,官未報視而先迎販私貨者,如私販蘇木、胡椒千斤以上例;交結番夷互市、稱貸紹財構釁及教誘爲亂者,如川、廣、云、貴、陝西例;私代番夷收買禁物者,如會同館外軍民例;攪造違式海船私鬻番夷者,如私將應禁軍器出境,因而事泄,律各論罪。怙惡不悛者,並徒其家。第前所引例,已足盡法,徒家太重,請勿連坐。仍通行浙江、廣東,一體榜諭。從之。
  <世宗實録>卷三八
2.11 (嘉靖八年冬十月己巳) 初,佛朗機火者亞三等既誅,廣東有司乃併絶安南、滿刺加,諸番舶皆潛泊漳州,私與爲市。至是,提督兩廣侍郎林富疏其事,下兵部議,言:“安南、滿刺加自昔內屬,例得通市,載在《祖訓》、《會典》。佛朗機正德中始入,而亞三等以不法誅,故驅逐之,豈得以此盡絶番舶?且廣東設市舶司,而漳州無之,是廣東不當阻而阻,漳州當禁而反不禁也。請令廣東察番舶例,許通市者毋得禁絶,漳州則驅之,毋得停泊。”從之。
  <世宗實録>卷一○六
2.12 (嘉靖八年十二月庚辰) 都御史汪鋐奏:先在廣東親見佛朗機銃致遠克敵,屢奏奇功,請如式製造。兵部復議,詔鑄造三百,份發各邊。
  <世宗實録>卷一○八
2.13 (嘉靖九年二月) 丙子,兵部復提督沿江巡捕總兵官崔文所奏六事:……一、造戰船,仿廣中之製造蜈蚣船,置佛朗機其上,以便衝擊。擇民壯軍人習水戰之法。……
  <世宗實録>卷一一○
2.14 (嘉靖九年九月辛卯) 都察院右都御史汪鋐言:“國家於江北沿邊各設重鎮,……每當虜入,卒莫能御,損傷官軍,動以千百計,此其故何也?蓋墩臺初無遏截之兵,徒爲瞭望之所而城堡又多不備,所執兵器不能及遠,所以往往復敗。爲今之計,當用臣所進佛朗機銃,小如二十斤以下,遠可六百?步者,則用之墩臺,每墩一銃,以三人守之;大如七十斤以上,遠可五六里者,則用之城堡,每堡三銃,以十人守之。五里一墩,十里一堡,大小相依,遠近相應,星列棋布,無有空闕,賊將無所容足可以收不戰之功。”……上嘉其籌邊忠慮,命戶兵二部再加議處,兵部尚書李承勳等復奏曰:“佛郎機手銃,誠爲軍中利器,宜申飭各邊如所議,修墩堡,撥軍士,給發教習,爲守堡守墩之具,然墩堡可以預知虜之人,而不能御虜使不入;利器可以制力之所及,而不能制力之所不及。尤在爲將領者,遠斥堠,練士卒,撫恤貧困,以作鋭氣,斯可以得人心之和,而收不戰之功耳。”
  <世宗實録>卷一一七
2.15 (嘉靖九年十月辛酉) 給事中王希文言:廣東地控夷邦,而暹羅、占城、琉球、爪哇、渤泥五國貢獻,道經東莞。我祖宗立法,來有定期,舟有定數,比對符驗相同,乃爲伴送。附搭貨物,官給鈔買,載在《祖訓》,可考也。洪武間,以其多帶行商,陰行詭詐,絶不許貢。至正德年間,佛朗機匿名混進,流毒省城,副使汪鋐併力驅逐,僅乃絶之。今未逾數年,撫按以折俸缺貨,遂議開復。祖宗數年難阻之虜,幸爾掃除,守臣百戰克成之成,一朝盡棄,不無可惜。既無論爲害地方,位以堂堂天朝,受此輕瀆之貢,治之不武,不治損威,無一可者也。……”疏下,都察院復稱:“深切時弊,自今諸國進貢,宜令依期而至,此對勘合驗放,其番貨抽分交易如舊。”
  <世宗實録>卷一一八
2.16 (嘉靖十一年二月) 命工部增造佛朗機銃,頒十二團營演習。
  <世宗實録>卷一三五
2.17 (嘉靖十二年九月丁卯) 初,廣東巡檢何儒常招降佛朗機國番人,因得其蜈蚣船銃等法,以功陞應天府上元縣主簿,令於操江衙門監造,以備江防。至是,三年秩滿,吏部並録其前功,詔陞順天府宛平縣縣丞。中國之有佛朗機諸火器,蓋自儒始也。
  <世宗實録>卷一五四
2.18 (嘉靖十五年九月) 以銅鑄佛朗機銃二千五百副分給陝西三邊。
  <世宗實録>卷一九一
2.19 (嘉靖二十六年十一月癸巳) 佛郎機國夷人入掠福建漳州,海道副使柯喬御之,遁去。巡撫御史金城以聞,且劾浯嶼指揮丁桐及去任海道副使姚翔鳳受金黷貨,縱之入境,乞正其罪。詔:“以桐及翔鳳,令巡按御史執來京究治。防御事宜,兵部詳議以聞。”
  <世宗實録>卷三三○
2.20 (嘉靖二十七年九月辛丑) 賞巡視海道都御史朱紈銀幣。初,海賊久據雙嶼島,招引番寇剽掠。二月中,紈密檄福建都司,都指揮盧鏜等以輕舟直趨溫州海門衛,伺賊至,與浙兵夾擊,敗之。賊遁入島,捷聞。兵部謂紈功宜先録,其馀功罪,令御史再勘以聞。從之。
  <世宗實録>卷三四○
2.21 (嘉靖二十八年四月辛亥) 先是朱紈疏陳六事:一、明國事:是言國初海禁甚嚴,地方寧謐。邇年豪民籍勢通夷,當事者莫敢詰難,動爲掣肘,……
  <世宗實録>卷三四七
2.22 (嘉靖二十八年七月壬申) 初,巡視浙福右副都御史朱紈,既報浯嶼擒獲夷王之捷,隨奏:“夷患率中國並海居民爲之前後勾引,則有若長嶼喇噠林恭等;往來接濟,則有若大擔嶼奸民姚光瑞等,無慮百十馀人。今欲遏止將來之患,必須引繩排根,永絶禍本。乞下法司議所以正典憲威奸慝者。”紈尋去任,都察院議下巡按福建御史轉行巡視海道都司等官,緝捕前項奸徒並土豪爲淵藪者,悉正以法。至於見獲佛郎機國王三人,亦宜審其情犯,大彰國法。仍移檄各處,有能告捕魁惡者重賞,肯改自新者,聽免本罪。且浙福海患相沿出此入彼,宜令兩省諸臣一體會議施行。報可。按海上之事,起初於內地奸商王直、徐海等常闌出中國財物與番客市易,皆主於余姚謝氏。久之,謝氏頗抑勒其值,諸奸索之急。謝氏度負多不能償,則以言恐之曰:“吾將首汝於官。”諸奸既恨且懼,乃糾合徒黨番客,夜劫謝氏,火其居,殺男女數人,大掠而去。縣官倉惶申聞上司,云倭賊入寇。巡撫紈下令捕賊甚急,又令並海居民有素與番人通者,皆得自首及相告言。於是人心洶洶,轉相告引,或誣良善。而諸奸畏官兵搜捕,亦遂勾引島夷及海中巨賊,所在劫掠,乘汛登岸。動以倭寇爲名,其實眞倭無幾。是時海上承平日久,人不知兵,一聞賊至,即各鳥獸竄,室廬爲空。官兵御之,望風奔潰。蔓延及於閩海浙直之間。調兵增餉,海內騷動,朝廷爲之旰食。如此者六七年。至於竭東南之力,僅乃勝之。蓋患之所以起者微矣。
  <世宗實録>卷三五○
2.23 (嘉靖二十九年秋七月壬子) 先是,(朱)紈奏海夷佛郎機國人行劫至漳州界,官軍迎擊之於走馬溪,生擒得賊首李光頭等九十六人,已遵便宜斬首訖。章下兵部,請俟覈實論功。會御史陳九德疏論紈專殺,濫及不辜。法司復請遣官會勘,上從之,遂革紈職,命兵科都給事中杜汝禎往。至是,汝禎及御史陳宗夔勘上:“前賊乃滿刺加國番人,每歲私招沿海無賴之徒,往來海中販鬻番貨,未嘗有僭號流劫之事;二十七年,復至漳州、月港、浯嶼等處,各地方官當其入港,既不能羈留人貨,疏聞廟堂,反受其私賂,縱容停泊,使內地奸徒交通無忌。及事機彰露,乃始狼狽追逐,以致各番拒搏殺人,有傷國體;其后諸賊已擒,又不分番民首從,擅自行誅,使無辜並爲魚肉,誠有如九德所言者。紈既身負大罪,反騰疏告捷,而鏜、喬復相與佐成之,法當首論其冒功。坐視諸臣,通判翁燦、指揮李希賢等罪之,指揮僉事汪有臨、知府盧壁、參將汪大受又次之。拒捕番人方叔擺等四名,當處死。馀佛南波二者等五十一名,當安置。見存通番奸徒當如律發配、發遣。”於是,兵部三法司再覈,如汝禎等言,紈、鏜、喬遂得罪,翁燦等下巡按御史提問,汪有臨等奪俸有差。
  紈,爲人清廉,勇於任事。開府閩、浙,首嚴通番之禁,海中爲之肅清。走馬溪之役,雖張皇太過,然勘官入其罪,功過未明。紈竟坐憂恐,未就訊,仰藥而死,公論惜之。
  <世宗實録>三六三
2.24 (嘉靖三十三年七月己亥) 廣東番賊糾倭寇千馀剽掠海上,官軍擊敗之,擒賊首方四溪等,馀黨遁去。
  <世宗實録>卷四一二
2.25 (嘉靖三十三年八月) 初,東莞劇賊何亞八等糾聚番徒,沿海劫掠。禎及知縣何蚧等以計撫其黨,伺賊衆少懈,遣沛督兵捕之,凡斬首一百馀級,俘獲四人,驅還所虜一百五十人。事聞論功,因有是命。
  <世宗實録>卷四一三
2.26 (嘉靖三十三年十月) 海賊犯廣東潮州之柘林,指揮黑孟陽引舟師殲之,生擒賊首方四溪,夷目吒過羅等一百三十五名,斬首三十九級,其賊首徐碧溪等悉沉海死。
  <世宗實録>卷四一五
2.27 (嘉靖三十五年八月)壬子,上諭戶部龍涎香十馀年不進,臣下欺怠甚矣。其備查所産之處,具奏取用。戶部覆請差官馳至福建、廣東會同原委官於沿海番舶可通之地,多方尋訪,勿惜高價,委官並三司學印官住俸待罪,俟獲眞香方許開支。
  <世宗實録>卷四三八
2.28 (嘉靖四十四年二月)戊子,上諭內閣曰:累年詔戶部訪取龍涎香,至今未足三、四斤數,比常有之物,只不用心耳,昔梁材誹爲世無之者,皇祖《永樂大典》內有此品,且昨斤兩不足,虛費價,燿嘗加恩,如何似此忽諸。於是戶部尚書高燿皇恐待罪,請遣使廣東、福建趣撫按官百方購之。上曰:香品舊例用製萬歲香餅,非因齋修梁材誹慢,爾等何爲效之,其務訪取眞品,每次以三、五斤進用,已燿先購一斤八兩進之,云得之民間物也。
  <世宗實録>卷五四三
2.29 (嘉靖四十四年夏四月癸未) 有夷目啞喏利歸氏者浮海求貢,初稱滿剌加國,已復易辭稱蒲麗都家,兩廣鎮巡官以聞,下禮部議:“南番國無所謂蒲麗都家者,或佛郎機詭托也。請下鎮巡官詳審,若或詭托,即爲謝絶,或有漢人通誘者以法治之。”奏可。
  <世宗實録>卷五四五
2.30 (隆慶三年十月辛酉) 工科給事中陳吾德條陳廣中善從事宜:……一、禁私番,言滿剌加等國番商素號獷悍,往因餌其微利,遂開濠境諸澳以處之,致趨者如市,民夷雜居,禍起不測。今即不能盡絶,莫若禁民毋私通,而又嚴飭保甲之法以稽之,遇抽稅時,第令交於澳上,毋令得至省城,違者坐以法。……
  <穆宗實録>卷三八
2.31 (萬曆十九年十一月壬午) 總督兩廣侍郎劉繼文備陳防倭條議:……至澳夷內集,恐虞不測,合於澳門外建抽盤廠於香山、大埔、雍陌地方。汛至,以同知駐紥新安,通判駐紥雍陌。汛畢方回。仍將倭奴入犯情節曉諭澳夷,令其擒斬自入獻,重加賞賚。……
  <神宗實録>卷二四二
2.32 (萬曆二十四年三月甲午)戶部題:廣州府照磨王慶龍解龍涎香四十六兩。皇長子出講合用物料報聞。
  <神宗實録>卷二九五
2.33 (萬曆二十八年十二月甲午)天津稅監馬堂奏:遠夷利瑪竇所貢方物暨隨身行李,譯審已明,封記題知。上令方物解進,瑪竇伴送入京,仍下部譯審。
  <神宗實録>卷三五四
2.34 (萬曆二十九年二月庚午朔)天津河御用監少監馬堂解進大西洋利瑪竇進貢土物並行李。
  <神宗實録>卷三五六。
2.35 (萬曆二十九年七月甲午)禮部復題:利瑪竇涉遠貢琛,乃其一念芹曝,臣等議擬賞賜之外,量給所進行李價值,並給冠帶回還,蓋亦參酌事理,上聽裁奪,迄今候命不下者五閲月矣。無怪乎本夷之鬱病而思歸也。察其情詞懇切,眞有不願尚方錫予,惟欲山棲野逸之意。譬諸禽鹿久覊,愈思長林豐草,人情固然。委宜體念,乞准所請頒給,遣回江西等處,聽其深山邃谷,寄跡怡老,下遂遠人物外之蹤,上彰聖朝柔遠之政。不報。
  <神宗實録>卷三六一
2.36 (萬曆三十年七月癸未)廣東巡按李時華疏:“稅使借名進貢,公私蹤跡可疑。謹將節次查覈有據底數另本開坐上聞。伏乞聖明題對,李鳳,原本以驗虛實,以破奸欺事。內言李鳳起解方物,用六十舡當有三千抬,據鳳本三次揭,多不過三百抬,不知六十船所盛竟歸何處。又四千木箱,每桶銀八千。此外,仍將銀易金,不知已進否?且私蓄數十名姝,通澳夷放白艚販採,詐職官交沐昌祚,種種不法諸狀。”不報。
  <神宗實録>卷三七四
2.37 (萬曆三十五年四月) 先是數日,有番禺舉人盧廷龍請逐香山澳夷還泊浪白,戍蠔鏡故地。事亦難行,不報。
  <神宗實録>卷四三三
2.38 (萬曆三十九年五月) 又欽監官正周子愚言:“大西洋歸化龐迪峨、熊三拔等攜有彼國曆法,參互考證固有典籍所已載者也,亦有典籍所未備者,當悉譯以資採用。”
  <神宗實録>卷四八三
2.39 (萬曆三十九年十二月) 庚午,禮部奏:“採訪曆學精通之人,……若大西洋歸化之臣龐迪我、熊三拔等,攜有彼國曆法諸書,測驗推步講求原委,足備採用,照洪武十五年命翰林院李翀、吳伯宗及本監雲台郎海達兒等修西域曆法事例,將大西洋曆法及度數諸書同徐光啓對譯,與雲路等參訂修改……”留中。
  <神宗實録>卷四九○
2.40 (萬曆四十年九月戊戌) 兵部復兩廣總督張鳴岡條防海五議:……一澳夷狡猾叵測,宜將虎頭欽總改札鷹兒浦,仍於塘基灣等處壘石爲關,?守以甲士四百人,馀兵棋布緝援;一舊營雍陌香山濠鏡間,各五十里,議掣都司海道兵足以四百,選將肄武,更班守汛,與欽總所轄各兵營田以戍;一嚴防住牧內地佛良諸夷,仍申市禁,否則絶之;……俱依議行。
  <神宗實録>卷四九九
2.41 (萬曆四十一年六月) 總督兩廣兵部右侍郎張鳴岡言:“粵與閩浙同一防倭也,而浙未常與夷市,閩市有往無來,彼瞭海上雙鳧亂飛,皆灣弧向之,無敢闖入。乃粵則與諸夷互市,而謝絶之難。市則夾帶倭夷雜處,而辯别之難。澳夷盤據內地,近且匿養倭奴以爲牙爪,則驅逐之難。閩廣奸人竄入澳中搬唆教誘,則提防之難。至近日白艚盛行,在閩者以販米爲名,拒之則病鄰,而不拒則交通百出。在粵者以貿貨爲名,禁之則阻絶生理,而不禁則通澳通倭,弊不勝究,法不勝設。然爲地方弭隱憂則必嚴禁曲防,毋姑息養亂之爲得也。”章下所司復議。從之。
  <神宗實録>卷五○九
2.42 (萬曆四十二年十二月) 乙未,總督兩廣軍務巡撫廣東地方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張鳴岡疏言:“粵東之有澳夷,猶疽之在背也;澳之有倭奴,猶虎之傅翼也。萬曆三十三年,私築墙垣,官兵詰問,輒被倭抗殺,竟莫誰何?今此倭不下百馀名,兼之畜有年深,業有妻子廬舍,一旦挖逐,倘有反戈相向,豈無他虞?乃今不亡一矢,逐名取船押送出境,數十年,澳中之患,不崇朝而祛除,皆我國家靈長之福。皇上赫濯之威,坐而致之耳。惟倭奴去矣,而澳夷尚留。議者有謂,必盡驅逐,須大兵臨之,以弭外憂;有謂濠境內地,不容盤踞,照舊移出浪白外洋就船貿易,以消內患。據稱,濠境地在香山,官兵環海而守,彼日食所需,咸仰給于我。一懷異志,我即斷其咽喉,無事血刃自可制其死命。若臨以大兵,釁不易開,即使移出浪白,而瀚海茫茫,渺無涯涘,船無定處,番船往來,何從盤詰?奸徒接濟,何從堵截?勾倭釀釁,莫能問矣?何如加意申飭明禁,內不許一奸闖出,外不許一倭闖入,毋生事,毋弛防,亦可保無他虞。若以爲非我族類,終爲禍階,不貴夷入,不挺而去之,無使滋蔓,此在廟廊之上,斷而行之”。是時土琅擁衆猖狂,新定州縣戒嚴,並奏相機擒剿。旨俱下部議。
  <神宗實録>卷五二七
2.43 (萬曆四十四年秋七月戊子) 禮科給事中余懋孳疏言辟異數、嚴海禁,大略謂:“自西洋利瑪竇入貢而中國復有天主之教,不意留都王豐肅、陽瑪諾等煽惑百姓不下萬人,朔望朝拜動以千計。夫通夷有禁,左道有禁,使其處南中者夜聚曉散,效白蓮、無爲之尤,則在道之誅何可貸也?使其資往偵來,通濠鏡嶴夷之謀,則通番之戮何可後也?故今日解散黨類,嚴防關津,誠防微之大計。”不報。
  <神宗實録>卷五四七
2.44 (萬曆四十四年十二月丙午) 命押發遠夷王豐肅等於廣東,聽歸本國。先是遠夷利瑪竇偕其徒龐迪峨入京,上嘉其向化之誠,予之餼稟。瑪竇死復給以葬地。而其徒日繁,蹤跡亦復詭秘。王豐肅等在留都,以天主教扇惑愚民,一時信從者甚衆,又蓋屋於洪武岡,造花園於孝陵衛寢殿前。南禮部特疏參之,南府部臺省合疏參之,北科道諸臣參之,故南科臣晏文輝有速賜處分之請,而迪峨等亦利揭逞辯,千里之遠,數日可達,人益疑豐肅等爲佛郎機夷種。及文輝疏下,禮部復言,此輩左道惑衆,止於搖鐸鼓簧,倡夷狄之道於中國,是書所稱蠻夷猾夏者也。此其關係在世道人心,爲禍顯而遲。但其各省盤踞,果爾神出鬼沒,透中國之情形於海外,是書所稱寇賊奸究者也。此其關係在廟謨國是,爲禍隱而大。”閣臣力言之。有旨:“王豐肅等立教惑衆,蓄謀叵測,可遞送廣東撫按,督令西歸。其龐迪峨等禮部曾言曉知曆法,請與各官推演七政,且繫向化來,亦令歸還本國。
  <神宗實録>卷五五二
2.45 (萬曆四十五年五月辛巳) 兵部復廣東巡按田生金會同總督周嘉謨條陳六款:……一酌衆論以定機宜:澳夷去故土數萬里,居境澳六十年,驅之未必脫屣,殲之恐干天和。且地僅彈丸黑子,無險可恃,所通止香山一路,有關可絶,僅同孤雛腐鼠,似可相安無事,第狼子野心,終屬叵測。凡所以防患未然,隨宜禁戢,在該督按加之意耳。一項綢繆以弭釁隙:謂倭奴入犯,皆由奸人爲之向導。近閩多販海奸徒,而境澳亦蓄奸藪澤,議將廣州海防同知出鎮雍防,會同欽總官嚴加查察,不許違禁夾帶。陸路則謹塘基環一綫之關,夷商入廣,驗明給票,方許停泊。海道每巡歷濠境一次,宣示恩威,申明禁約。更吳越閩廣,聲勢相聯,以脣齒之誼,效犄角之謀,并力同心,何賊不殄?……。
  <神宗實録>卷五五七
2.46 (萬曆四十五年六月乙未) 南京禮部奏:“奉旨發遣遠夷王豐肅等,遞送廣東撫按,督令西歸本國。”
  <神宗實録>卷五五八
2.47 (萬曆四十六年冬十月) 乙亥,西洋國陪臣龐迪我等奏:“臣與先臣利瑪竇等十馀人涉海九萬里觀光上國,叨食大官一十七載,近見南北參奏要行驅逐,念臣等焚修學道,尊奏天主,寧有邪謀甘墜惡業?乞聖明憐察,候風便歸國,若寄居海嶼,愈滋猜疑。並南京等處諸陪臣一體寬假,以全天朝豢養之恩。”
  <神宗實録>卷五七五
2.48 (萬曆四十六年十一月壬寅) 廣東巡視海道副使羅之鼎言:“香山濠鏡澳,爲粵東第一要害,以一把總統兵六百防守,無裨彈壓。可移羅定東西一將,抽兵六百,助守澳門。”而羅定道言:“羅旁萬山聯絡,瑤僮雜居,萬曆初年討平,布兵防守。邇來撥減過半,移將或有通融,抽兵未敢輕議。”布按二司謂:“以澳視羅定,則羅定爲稍緩;以西山較東山,則東山又稍緩。宜以東山改設守備,隸西山參將提調,移其兵四百於鷹兒埔,合原兵爲一千;而以香山寨改爲參將,增置營舍,大建旗鼓,以折亂萌。”於是總督許弘綱、巡按御史王命璿奏:“澳夷,佛郎機一種,先年市舶於澳,供稅二萬以充兵餉。近且移之島中,列屋築臺,增置火器,種落已至萬馀,積谷可支戰守,而更蓄倭奴爲牙爪,收亡命爲腹心。該澳去會城咫尺,依山環落,獨開一面爲島門。脫有奸雄竄入其中,一呼四應,誠爲可慮。該司權酌時宜,庶幾未雨撤桑,其廣州海防同知原議,駐紥雍陌,今似可以無用,並乞束下兵部復議。”從之。
  <神宗實録>卷五七六
2.49 (天啓元年六月丙子) 廣東巡按王尊德以拆毁香山澳夷新築青洲島具狀上聞,且敘道將馮從龍、孫昌祚等同心任事之功,乞與紀録,部復從之。按:澳夷所據地,名濠鏡,在廣東香山縣之南、虎跳門外海漘一隅也。先是,暹羅、東西洋、佛郎機諸國入貢者附省會而進,與土著貿遷,設市舶提舉司稅其貨。正德間,移泊高州電白縣。至嘉靖十四年,指揮黃瓊納賄,請於上官許夷人僑寓壕鏡澳,歲輸二萬金,從此雕楹飛甍,櫛比相望。番舶往來,有習於泅海者,謂之黑鬼刺船護送。萬曆三十四年,於對海築青洲山寺,高可六七丈,閎敞奇秘,非中國梵剎比。縣令張大猷請毁其垣,不果。萬曆四十二年,始設參將府於中路雍陌營,調千人守之。至是,稍夷其居,然終不能盡云。
  <熹宗實録>卷一一
2.50 (天啓元年二月) 先是光祿寺少卿李之藻建議,謂城守火器,必得西洋大銃,練兵詞臣徐光啓因令守備孫學詩赴廣,於香山澳購得四銃,至是解京。仍令赴廣取紅夷銅銃,及選募慣造慣放夷商赴京。
  <熹宗實録>卷一六
2.51 (天啓二年十月) 太僕寺添註少卿管工部水司郎中事李之藻題以夷攻夷之策,內言西洋火銃可以制奴,乞招香山澳夷,以資戰守。
  <熹宗實録>卷二七
2.52 (天啓二年十二月) 御史溫皋謨爲粵東死事將士請給恤典言……又言:澳夷火器可用,其人不可狎,乞募其器而罷其人。兵部復言:……詳查至澳夷大礮,聞閩粵間有習其技者,但得數人轉相傳教,誠不必用夷人。上謂夷人已經該省遣發,著速前來。馀依議行。
  <熹宗實録>卷二九
2.53 (天啓三年正月) 兵部尚書董漢儒復御史陳保泰疏禁召募禁紅夷及保甲鄉兵事宜言:“古者民即爲兵,地自爲守,未有强虜在前,索兵數千里外者,則己事之失策也。召色奸,外借勤王之名,集不逞之衆,動至千百,釀亂啓釁,當行各處。撫按但有托言募兵者,即係奸僞,立梟正法。已合徒衆,即曉諭解散。臣部除科目外,更不給札,以生事端。若紅毛番築城作梗,悉由奸民引誘,但擒通番之盜,則夷謀自奪,在□臣相機制御耳。鄉兵聯絡,父子兄弟自捍室廬,勝客兵萬萬。但當倡以鄉紳,不應束以官法,使胥役攘臂,其間擾害不細。保甲嚴則人有生業,奸宄自無藏。惟皇上以此二事殿最撫按,撫按以此二事殿最郡邑,吏治飭而民生安變?故何從起哉?”上然之。
  <熹宗實録>卷三○
2.54 (天啓三年正月) 兵部尚書董漢儒等復處置澳夷言:“紅夷大銃,須夷人點放。臣以臺臣溫皋謨之言復議停止,奉旨依議,猶令放銃夷人已經該省遣發,作速前來。仰見皇上,知爾時夷人已在道,若示之疑, 非所以服遠人之心也。今據督臣録解二十四人,容臣部驗其技能,果工於鑄煉點放者,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半發山海,半留京師,以收人器相習之用。若夫彼中處置澳夷之法,則督臣胡應台已言之。彼雖夷性,服麾日久,若謂澳夷叵測,則紅毛番更叵測,棄久服麾之夷,而使悍番實逼處,此非計也。督臣爲之聲援,彼寧不感激,願附修築雉堞,雖固可虞。然已成者,似難責令遽毁。如督議,沿海者聽之,以爲外拒,附岸者禁之,不使內窺。而緊要之著尤在緝通夷之棍,從來夷狄生心,皆繇內地奸徒勾引作祟,惟嚴爲之防,不使爲亡命之藪。衣食所需,稍通貿易。而私鬻禁物者法無赦,倘亦治之以不治乎?”詔從之。
  <熹宗實録>卷三○
2.55 (天啓三年四月辛未) 遼事之告急也,光祿寺少卿管工部都水司郎中事李之藻言:“制勝莫先火器。臣訪知香山澳夷所傳西洋大銃爲猛烈神器,宜差官往購。但雖得其器,苟無其人,鑄練之法不傳,點放之術不盡,乞行文粵中制按,將練器夷目詔諭來京,合用餉稟從厚支給。”事下兵部移文徵齲至是兩廣總督胡應台遣游擊張燾解送夷目七名,通事一名,傔伴十六名赴京聽用。
  <熹宗實録>卷三三
2.56 (天啓三年四月辛未) 兵部尚書董漢儒等言:“澳夷不辭八千里之程,遠赴神京,臣心竊嘉其忠順。又一一閲其火器刃劍等械俱精利,其大銃尤稱猛烈神器,若一一仿其式樣精造,仍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分列行五卒,以賊遇於原,當應手糜爛矣。今其來者,夷目七人,通事一人,傔伴十六人,應仿貢夷例賜之朝見,犒之酒食,賚以相應銀幣,用示優厚。臣等盡試其技,製造火藥,擇人放演,稍俟精熟,分發山海聽輔臣收用。”上俱允行。
  <熹宗實録>卷三三
2.57 (天啓三年四月壬戌)巡撫福建右僉都御史商周祚以紅夷遵諭拆城徙舟報聞,命該部知之。按:紅毛夷者乃西南荷蘭國遠夷,從來不通中國,惟閩商年歲給引販大泥國及咬吧,該夷就彼地轉販。萬曆甲辰有奸民潘秀賈大泥國。勾引以來,據澎湖求市,中國不許,第令仍舊於大泥貿易。嗣因途遠,商船去者絶少,即給領該澳文引者,或貪路近利多,陰販呂宋,夷滋怨望,疑呂宋之截留其賈船也,大發夷衆,先攻呂宋,復攻香山澳,俱爲所敗,不敢歸國,遂流突閩海彭湖城而據之。辭曰自衛,實爲要挾求市之計,然此夷所恃巨艦大礮,便於水而不便於陸,又其志不過貪漢財物耳,既要挾無所得,漸有侮心,諸將懼禍者復以互市餌之,彼拆城遠徙故弭耳聽命,實未嘗一大創之也。
  <熹宗實録>卷三三
2.58 (天啓三年四月乙酉) 兵部尚書董漢儒等以澳夷教演火器條上事宜三款:一、防奸細。教演之所行巡視,御史委兵馬司官時時巡綽,毋令外人闖入窺伺漏泄。一、重責成。演習之人行戎政衙門,於京營選鋒內精擇一百名,令就各夷傳授煉藥裝放等法,仍以把總二員董之,朝夕課督,不許買閑怠事。一、議日費。夷目、通事、傔伴諸人,日給務從優厚,俱於先年欽頒皇賞支剩銀內支給。應用硝黃物料器具估價買辦。上是之。
  <熹宗實録>卷三三
2.59 (天啓三年五月乙未) 浙江道御史彭鯤化上言:“……中國長技,火礮爲上。今澳夷遠來,已有點放之人,宜敕當事者速如式製造,預先演熟,安置關外,庶幾有備無患……”得旨:“所奏修邊諸事,著內外各衙門著實料理……”
  <熹宗實録>卷三四
2.60 (天啓三年八月) 試驗紅夷大銃,命戎政衙門收貯炸裂傷死夷目一名,選鋒一名,着從優給恤。
  <熹宗實録>卷三七
2.61 (天啓五年四月) 總督兩廣何士晉疏報,濠鏡澳夷邇來盤踞,披猖一時,文武各官決策防御。今內奸絶濟,外夷畏服,願自毁其城,止留濱海一面以御紅夷。章下兵部。
  <熹宗實録>卷五八
2.62 (天啓六年二月) 兵部主事孫元化以西洋礮奉有多造之旨疏:……澳商聞徐光啓練兵,先進四門,迨李之藻督造,又進二十六門。調往山海者十一門,炸者一門,則都城當有十八門,足以守矣,故今亦不必多。
  <熹宗實録>卷六八
2.63 (天啓六年十月庚申)……並劾原任兩廣總督何士晉。太常寺少卿程論吏科員陞遷皆其居間,贜私狼籍,可以萬計,惟炳黨邪害正,賣友沽名,人人切齒。士晉在粵東時,適有拆澳城之議,嚇受攬頭澳夷,計贜不下三四十萬。又虛張免加派之美名,實借抽稅以謀利,至神棍縱橫,民不聊生。洶洶之狀,幾成大變。……
  <熹宗實録>卷七七
2.64 (崇禎三年正月) 帝以澳彝陸若漢等遠道輸誠,施設火器,藉揚威武,鼓勵宜加命所司賜以銀幣。
  <崇禎長編>卷三○
2.65 (崇禎三年二月庚申) 兩廣總督王尊德疏奏:“粵東原無大銃,昨海寇猖獗,地方需此至急。臣不得已,借用澳中大小二十具,中有鐵鑄大銃四具,詢之則粵匠亦能辦此。臣因購其工巧者,開爐備物,俾之冶鑄,今已鑄二百具矣。……又仿澳彝式制造班鳩鐵銃三百具。一併解進,以爲備御之用。……”
  <崇禎長編>卷三一
2.66 (崇禎三年四月乙亥) 禮部左侍郎徐光啓奏遣中書姜雲龍同掌教陸若漢、通事(原作“官”)徐西滿等,抵領勘合,前往廣東省香山澳置辦火器,及取差礮西洋人,赴京應用。
  <崇禎長篇>卷三三
2.67 (崇禎三年五月) 禮科給事中盧兆龍上言:“聞中國尊則四裔服,內憂絶則外患消。未聞使驕夷釀釁輦轂也。堂堂天朝,精通火器能習先臣戚繼光之傳者亦自有人,何必外夷教演然後能揚威武哉?臣生長香山,知澳夷最志,其性悍桀,其心叵測。其初來貿易,不過泊船於浪白外洋耳。厥後漸入澳地,初猶搭篷廠棲止耳,漸而造房屋,漸而築青洲山,又漸而造銃臺、造堅城,爲內拒之計;蓄夷衆、聚兵糧,爲顔行之謀。時駕番舶,擅入內地,拒殺我官兵,掠我人民,擄我子女,廣收硝黃鉛鐵,以懷不軌。閩之奸徒,聚食於澳,教誘生事者不下二三萬人。粵之盜賊亡命投倚爲患者,不可數計,粵人不得安枕數十馀年於兹矣。其歲輸課稅雖二萬金,然設參將添兵以爲防御,所費過之。時而外示恭順,時而肆逞兇殘,其借銃與我也,不曰彼自效忠,而曰漢朝求我;其鳴得意於異域也,不曰寓澳通商,而曰已割重地,悖逆之狀,不可名言。粵地有司與之爲約,入城不得佩刀,防不測也。今以演銃之故,據此異類,躍馬持刀,彎弓挾矢於帝都之內,將心腹信之乎?將驕子養之乎?猶以爲未足,不顧國體,妄奏差官而夷目三百人是請。夫此三百人者,以之助順則不足,以之釀亂則有馀,奈之何?費金錢、騷驛遞而致之也,謂其銃可用乎?則紅夷大礮,閩粵之人有能造之者,昨督臣王尊德所解是也。其裝藥置鉛之法與點放之方亦已備悉矣。臣計三百夷人,自安家犒勞以及沿途口糧、夫馬到京,供給所費不貲。莫若止之不召,而即以此錢糧鳩工鑄造,可得大銃數百具,孰爲便焉?中國將士如雲,貔貅百萬,及今教訓練習,尚可鞭撻四裔,攘斥八荒,何事外招遠夷,貽憂內地,使之窺我虛實,熟我情形,更笑我天朝無人也。且澳夷專習天主教,其説幽渺,最易惑世誣民。今在長安大肆講演,京師之人信奉邪教,十家而九,浸淫滋蔓,則白蓮之亂可鑒也。查成化年間,番僧領佔,行誘惑漢人演習番教,爲禮科糾劾遣還。萬曆年間,番人龐迪峨、王豐肅等煽惑京師,爲禮部疏參驅逐。禮臣徐光啓夙擅談兵,臣嘉其志;素負清望,臣重其人,而今忽取夷人入京,豈子儀借回紇之兵,但與夷人説天主也?以古況今,無乃不可,況又欽差一官,多帶員役,金牌遮道,招搖出都。一到地方,必且貪夷賄,啓釁端矣。竊見近年以來,借取銃解銃名色,騷擾多事,害不可言,臣故謂差官之當罷也。前東兵未退,臣言之,恐夷目生心致有他變。今各城已復內患,宜防輦轂之下,非西人雜處之區,未來者當止而勿取見,在者當嚴爲防閑。如皇上懷柔異類,念彼遠來,則止可厚其賞賚,發回本澳。前日涿州運礮壓死二夷,但當敕地方官厚葬,以服遠人之心。若夫澳中築舍築臺,添課添米等事,彼或繳功,陳乞費可輕許,以貽後憂也。”帝謂朝廷勵忠柔遠,不厭防微,此奏亦爲有見,所司其議以聞。
  <崇禎長編>卷三四
2.68 (崇禎三年六月) 禮科給事中盧兆龍上言:“頃見演礮西夷,彎弓佩刀於帝都之內,實懷叵測之憂。故具王者,有必勝之兵,一疏大意,謂制勝自有長策。西洋異類不可引入中國,窺我虛實,啓彼戎心。且輦轂重地,招聚多夷,萬一變生意外,事關非細。而禮臣徐光啓隨具聞言,內省一疏,娓娓數百言,其大旨若爲紅夷澳夷份順逆。又鰓鰓然爲澳夷計,保全謀久遠,何其深且切乎?然與臣所謂罷止續取之差,以杜內釁者。固相背而馳,非對針之語也。澳夷即假爲恭順,豈得信爲腹心?即火技絶精,豈當招入內地。據光啓之疏,謂閩廣浙直尚防紅夷生心,則皇居之內不當慮澳夷狡叛乎?舍朝廷不憂,而時憂夷人之不得其所,臣所未解之。即其總括之兩言:曰紅夷之志欲剪澳夷以窺中國,此言似矣;而曰澳夷之志欲强中國以捍紅夷,則是堂堂天朝必待澳夷而後强。臣前疏所謂笑我中國之無人者,此類是也。火銃可以御敵,未必可以滅敵,而謂欲進取於東,問罪於北,此三百人可當前鋒一隊,臣未敢輕許。若謂威服諸邊,二年爲約則愚,所未能測也。果能二年得志以省兵力,禮臣正當自信而肩任之,效與不效,與天下共見之,又何必以去就爭哉?臣自幼習讀孔孟之書,改過遷善、省身克己之事,經文備之矣,不識世間有天主一教與所謂唐朝景教者。貞觀以後之唐碑,恐非堯舜以來之聖。揆微臣以白蓮爲鑒戒,恐異教流行。禮臣以瑪竇爲常師,恐異教不流行,又臣所未解也。昔江統論著徙戎,韓愈疏諫佛骨,至今人且稱之。臣前疏雖迂,其説頗正,願存此段議論以爲國家防微,以俟政府參酌,毋以部復不行,遂委信遠夷而主盟邪教,以貽釁無窮也。臣言夷人不可用,非言火礮不可用,乞皇上責成光啓始終力任,竟展其二年成功之志,勿因臣言以爲卸擔,則臣之言未必非他山之助也。”帝以已經部議報聞。
  <崇禎長編>卷三五
2.69 (崇禎三年十二月) 丙辰,禮科給事中盧兆龍上言:“臣前具王者有必勝之兵一疏,力言澳彝狡悍,不宜費糧以憂地方,乃禮臣徐光啓疏稱,用三百夷人,二年之內可以威懾諸方,遣官姜雲龍取彝到粵。彝人聽其挑唆,通同要挾,初則不肯應命,徐則需索多方。濠鏡澳,原系香山縣地,彝人擅築城臺,曩用大兵臨之,拆不及半。今要挾曰:必築復城臺而後三百人始肯應調。香山舊設參將,駐兵防彝冲突,今要挾曰:必撤將、必撤兵。粵中沿海設哨以防番船闌入及奸細私通,今要挾曰:必勿詰,必勿禁。其謀蓄兵糧也,則要挾多買米數萬石;其謀割澳地也,則要挾免其歲輸地租銀一萬兩。夫盤踞其地而不輸其租,此地豈復爲朝廷有乎?猶未也。廣州府城,對海鄉名河南,昔年大盜黃蕭養屯駐於此,海賊曾一本亦屯此四十馀日,此扼險之區也。彝人要挾撥給此地起造營房,隱然窺伺,意欲何爲?外彝叵測,異類則然何物?雲龍陰謀撥置,私則授意彝目,公則恐嚇督臣。幸賴前督王尊德一力堅持,不聽所挾,苦心調馭,頗得權宜。澳彝又勒每名安家銀三百兩,聞七月間已措給過六萬兩,厥後所續給未知若干。越至八月已終,彝人猶半步不動,要挾如前。此督臣王尊德憂國心長,所以鬱鬱而死也。通粵民心,哄然思食雲龍之肉,雲龍亦慮事勢喧傳,始同彝目急急起行。聞今已到江西,蓋將聊借此行以清銷六萬金耳。當今公私交困,一絲一粟,動關軍需,無用之彝既奉命停止,則冒領之餉,應敕旨行追。粵隔江西,不過半月之程,所費口糧多不過三千計,豈聽其支吾抹殺,竟置不問也。聞此項錢糧,彝人僅得其半,半爲雲龍瓜分。乞着粵東撫按提歸雲龍及彝目銷算明白,追還補庫而後聽其北旋。仍申諭澳中城臺永不許復築,黑彝番哨絶不許私加顆粒,廣州對岸不許借名頓貨,漸謀盤踞。庶華彝有辨,國法常存,不致釀不測之禍也。”帝謂澳彝聽唆要挾諸款,着巡按御史查明。雲龍隔任回籍,其撥置瓜分情罪,俟督按奏明議奪。
  <崇禎長編>卷四一
2.70 (崇禎四年二月) 禮科給事中盧兆龍疏:劾登撫孫元化偏詞執拗,必欲終調澳夷以逞其設端巧卸之謀。因言停止調夷,乃樞臣疏請皇上睿裁,滿朝衆議僉同。今元化必欲撓成命而終調之,觀其疏語:一則謂撤議未定,勝兵先損,再則謂關切封疆,坐墮成算,是明明埋伏機關,預爲卸罪之地,不忠孰甚焉?夫元化深受特恩,建牙東土,數萬貔貅盡可訓練,何必借力於遠人盔甲槍牌?必有給造,安在重惜此火器?舍封疆大計,不圖實做而必爲澳夷解嘲;舍東江兵民,不圖收拾而必爲澳夷請調。古人金城圖上方略不如此也。且臣歷稽萬曆、天啓年間往事,澳夷之畜謀不軌,警變屢聞。其間言澳夷之害者,如科道郭尚賓、容大德等,班班可考。乃元化尚謂六七十年來,未壞一事,未睹可疑。又澳夷未離粵東一步,已要挾過數萬金錢,而謂自備資糧,將誰欺乎?若謂挾其勝器勝技,可以前驅無敵,即此勝器勝技愈足深憂,倘其觀釁生心,反戈相向,元化之肉,恐不足食也。
  <崇禎長編>卷四三
2.71 (崇禎四年三月己卯) 西洋住澳勸議報效耶穌會掌教陸若漢自廣東回京陛見。先是若漢奉命招募澳夷精藝銃師傔伴三百人,費餉四萬馀兩,募成一旅,前至江西,奉旨停取回澳。獨若漢以差竣復命續進西洋盔甲刀銃等式,且白其絶無築城臺、撤參將要挾諸款,所造器械未貢,理當奏明,乞憐鑒孤忠撫安澳衆。
  <崇禎長編>卷四四
2.72 (崇禎五年四月) 兵部尚書熊明遇疏言:“澳人慕義輸忠,見於援遼守涿之日,垂五年所矣。若赴登教練以供調遣者,自掌教而下,統領銃師并奮滅賊之志。登城失守,公沙的、魯未略等十二名捐軀殉難,以重傷獲全者十五名,總皆同心共力之人,急應贈恤。請將死事公沙的贈參將副統領、魯未略贈游擊,銃師拂郎亞蘭達贈守備,傔伴方斯谷、額弘略、恭撒録、安尼阿、彌額爾、薩琮、安多兀、若望、伯多録各贈把總職銜,仍各賞銀十兩給其妻孥。其現存諸員,萬里久成,各給行糧十兩,令陸若漢押回。而若漢倡道功多,更宜優厚,榮以華袤,量給路費南還。仍於澳中再選强幹數十人入京教銃,庶見國家柔遠之渥,兼收異域向化之功。”帝俱報可。
  <崇禎長編>卷五八
2.73 (崇禎五年九月) 宣大總督張宗衡奏報續造各礮數目。先造佛朗機母礮一百具,子礮九百具,業已奏聞。兹又造佛朗機母礮一百具,子礮六百具,小西洋礮一百五十具,滅鹵礮一百具,鳥槍、三眼槍各一百杆,俱在營練放外。又有山西造成未運到小西洋礮一百具。前後大小子母礮共計二千二百五十具,所費工料皆出陽和歇役工食,及一切節省錢糧並鑄局馀息,命所司覈實。
  <崇禎長編>卷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