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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署理兩江總督裕謙奏陳收復定海之戰守機宜摺
道光二十年十二月十九日(1841年1月11日)
裕謙奏,爲敬陳戰守機宜,恭摺覆奏,仰祈聖鑒事。
竊臣承准軍機大臣字寄,欽奉上諭:據御史石景芬奏,雲雲。欽此。臣查西洋諸國,惟利是視,但知貿易,無他技能。咭唎本係西洋微賤之國,爲各國所役使,迨至國初,始漸强富。恃其詐力,將各國貿易馬頭逐漸佔據,抽收各國貨稅以養兵卒。然其爲治,仍以資本之多寡、營運之善否、技藝之巧拙,以爲進身之階、昇遷之途,並無禮樂刑政,亦不爭城略地。自在廣東通商以來,因見歐羅巴等國有澳門馬頭,凡有貨物皆運貯澳門,俟內地行商前往交易,其往來關稅皆行商完納,與歐羅巴等國無涉。若該國貨船,則停泊黃埔,自行納稅。既羨歐羅巴等國之得免關稅,又恥出歐羅巴等國之下。垂涎澳門、定海、廈門等處,欲圖效尤,已非一日,請在內地設立馬頭,亦非一次。今則藉口於斷其貿易,乘我不備,佔據定海,以遂其初志。儻不早爲收復,則該夷貪詐性成,得步進步,又將顧而之他。是以臣前有承此天時地利人和,浙江必應速戰收復定海之議。今該御史所請合力攻剿,洵爲破敵之論,而所稱修造戰船,買僱民船,與之水戰,臣竊以爲尚非萬全之策。
蓋彼之船,寬有三、四、五丈不等,長有二、三、四十丈不等,厚有尺馀,較我兵船及閩廣大號商船均大至倍蓰,此不可恃者一也。彼之船布篷鐵錨,機關便利,在大洋之中行止甚速,隨處可以寄泊。我之船箬篷木椗,在大洋必須擇地而泊,此不可恃者二也。若欲另造船隻,不特曠日持久,緩不濟急,且無此等木料、此等機巧,即使船能造成,而乏駕駛此等大船之人,此不可恃者三也。該夷終年在船,與海相習,其佔據定海又逾半年,附近之形勢、沙礁,皆已熟悉。我之兵船向皆畫地而巡,即商民船隻亦俱各有一定貿易口岸,遷地弗良,此不可恃者四也。彼之礮安於船內,兵亦藏於船內,我施枪礮,彼有遮護。我之礮設於船頭,兵皆立於船上,彼施鎗礮,我無遮護,此不可恃者五也。有此五不可恃,不得不籌舍水轉陸之策,以我之可恃攻彼之不可恃。如臣前奏所雲:四無可慮,六不可緩者是也。迨定海既復,沿海各省再用御史蔡家珂所陳剋制之法以制之,該夷進退失據,水米無資,未有不窮蹙乞命者。
至該御史所指海口內如象山、觀海、乍浦、海門、蒲門等處,皆係浙江口岸,是否亦可進兵,應由浙江欽差大臣伊里布相機辦理。其陳錢山雖爲江浙門戶,而孤懸外洋,四無援應,止可爲巡哨之所,不可爲駐兵之地。崇明爲江蘇至險所在,蘇松鎮屬水師三千馀名,全標駐紮。該處僅能自固其圍,是以前此督臣伊里布奏派蘇松鎮總兵田松林帶兵前赴浙江,欽奉諭旨,飭令田松林回守崇明,即預備赴浙之水師二千亦未調遣,皆因江蘇洋面平衍散漫,水師額數不多,祇堪自守,不敷會剿。早在聖明洞鑒之中,毋庸贅述。
總之,定海不可不早爲收復,而收復之法非潛師暗渡,守據險要,出奇搗擊,别無善策。沿海各省舍堅守口岸,多用小船,預備火攻,斷其接濟,亦無良謀。臣業已飛飭各營,挑選精兵三千馀名,又會商將軍布勒亨,挑選八旗勁兵一千名,勤加操練,以備調遣 。一面諮商浙江欽差大臣伊里布,一面前赴蘇州省城,等候伊里布回文至日,即調集官兵,選派將備,由臣親自帶領,馳赴上海寶山,會同提臣陳化成相機辦理,以仰副聖主□安海寓之至意。
臣謹恭摺覆奏,伏乞皇上聖鑒訓示。
再,臣於拜摺後,即起程前赴蘇州,所有署中日行事件,循照舊章,委江寧藩司成世瑄代拆代行,其緊要事件,包封遞寄途次覈辦。
至江寧省城,有將軍臣布勒亨督率滿漢官兵鎮守,足資捍衛,合併陳明。謹奏。
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初三日奉硃批:另有旨。欽此。
十二月十九日
(軍機處録副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