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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 掌陝西道監察御史曹履泰奏陳定海夷船未撤宜量爲籌辦摺
道光二十年十月十五日(1840年11月8日)
掌陝西道監察御史臣曹履泰跪奏,爲定海夷船未撤,宜量爲籌備,以懾寇情而便查辦,仰祈聖鑒事。
竊此次夷攻陷定海後,旋來天津遞稟,經督臣琦善仰奉聖謨,相機撫馭,不待轟逐,業已全數開行。現在沿海居民悉皆安堵,各省兵弁亦可撤防,此誠不戰屈人之上策也。惟琦善現已往粵,該夷亦當回粵聽候查辦,方爲恭順。今定海兵船並未撤回,臣尚不無過計,且恐該夷所求實有未可俯允者,不揣冒昧,敬爲皇上陳之。
一、夷如在澳門貿易,宜妥爲安插也。查澳門向爲西洋夷居住,歷久相安。其
夷往澳者,止係向西洋夷賃屋,暫行寄寓,且例有定限,並不准其久住。今即許令通商,亦當循照舊例,仍向西洋夷賃居,不得於該處輒行添蓋房屋,致啟爭端。現在欽差大臣前往查辦,自必仰禮天朝一視同仁之意,不至奪此與彼。或該處本可相容,毋庸因客逐主,該大臣亦當妥爲安插,務使兩情悅服,庶弭一釁,不至更生一釁矣。
一、煙價須俟議交定海確有把握,方可酌給也。鴉片煙本係違禁之物,豈有償價之理?若該夷以銷毁之後,折本過多,因而仰乞恩施,冀爲置貨之資,此在覆載之仁,亦何不可曲加矜恤。然亦止應據情懇訴,豈容有挾而求!今該夷佔據定海,顯係藉爲要求之計,若先行議價,竊恐以二萬馀箱之煙,彼必以爲應值數千萬兩之銀,無論議多議寡,不能滿其所欲。即議定若幹,而償還之後,安保不貪心復起,以爲原價本不止此,必得再償若幹。是煙價一節,該大臣於交還定海之事,若非確有把握,斷不可墮其詭計,致爲所紿。
一、定海夷船應不許其近岸也。現在粵東已有欽差前往查辦,該夷定海兵船即未撤回,亦應停泊口外,聽候信息,不得肆行近岸,希圖搶掠。應請飭下伊里佈出示曉諭,並豫爲知會該夷。如該夷等安靜在洋,而防守兵弁輒行施放鎗礮,滋生事端,自當將該弁兵嚴行治罪。如該夷不奉約束,或乘駕大船,或率領多人,無論駛近何處口岸,許把守弁兵即行開礮轟擊。蓋該夷現既聽候查辦,即有懇求之事,亦祇准其乘坐小船,令一二人前來遞稟,方可接收。儻船大人多,突然近岸,此其包藏禍心,未可測度。若待彼施放鎗礮然後回手,設我兵先已受傷,又將何以御敵?且恐乘勢上岸,致令居民驚擾,是必先爲曉示,俾該夷不能四出遊奕,如有不遵,亦不得藉口於我之先行動手。而我師奉有規約,其於洋面固不敢輕進邀功,若其所守要隘設遇緩急,亦得有所施展,奮力攻擊,不致坐誤機宜矣。
一、制夷之道,無庸造船,止須造礮也。蓋夷之所習者——水,所恃者——船。當其在洋,我本不必以船往攻,若其近岸,我固不難以礮制勝。故船可不造,而礮則不可不造也。況彼之礮在船,而我之礮在岸。以船攻岸,自下而上,其勢難;以岸攻船,自上而下,其勢易。故同一礮,而以我岸上之礮制彼船中之礮,實可佔一上風。惟現在沿海舊存礮位不甚得力,請飭下各該省督撫察看情形,應如何添設之處,早爲籌備。所有經費,其有情願報效者,准其照捐輸城垣等工之例,分别鼓勵,務於今冬明春趕緊鑄成。若如此布置,粵議已成,此項礮位固可備而不用,萬一梗議,不將定海兵船撤去,該夷見我處處已有准備,則知一經近岸,但有吃虧而無便宜,即仍佔據海中,亦徒爲自窘之計,而不足以窘我,自不得不就我範圍。不獨此時易爲查辦,即將來亦可永無後患矣。
臣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聖裁。謹奏。
道光二十年十月十五日
(軍機處録副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