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卷

23　禮部尚書祁徹白等題請將香山澳西洋人去留之事仍勅兵部議奏本

康熙四年五月初五日(1665年6月17日)

　　禮部等衙門尚書臣祁徹白等謹具密題，爲職官謀叛本國，造傳妖書惑衆，邪教佈黨京省，邀結天下人心，逆形已成，厝火可慮，請乞蚤除，以清伏戎事。
　　准總督廣東等處地方軍務·兼理糧餉·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副御史·降一級·照舊管事丁憂臣盧崇峻密題，康熙四年正月初九日，准禮部密諮內開，本部會同吏部密題，上發江南徽州府歙縣之民楊光先指控湯若望案情到部。經臣等會議得，據湯若望等供稱，在各省教堂之西洋人亦皆佈教納徒。等語。據此，密勅各該督撫將西洋人亦解到京，交付刑部擬罪。再，將湯若望所在天主堂亦應拆燬，唯因勅賞銀兩給湯若望建堂，又賜有牌文，故擬准留該堂，僅毀天主畫像。利類思等所在教堂，雖供係欽差佟吉購房新建，亦應將利類思所在教堂，以及阜成門外教堂，均交工部拆除。再，湯若望、利類思所在兩座教堂內現有西洋教經卷、畫像、《天學傳概》書版，俱應焚燬。至于入教人等，既奉旨免於查議，則將其所發之銅像、綉袋、《教要》、《天學傳概》等物，亦應札飭收繳禮部銷毀。再，其在外流散者，應飭交各該督撫，札飭嚴查收繳銷毀。外省之天主堂、西洋教經卷、畫像等物，亦應飭交各該督撫查收銷毀。再，居住香山澳之西洋人，有久住中國交納錢糧者，亦有私入界地往返穿梭者。可否仍行准留之處，請一併密勅廣東督撫共同核議具奏，再行議擬。等因。於康熙三年十一月十九日奉旨：楊光先指控邪教一案既然屬實，着免交刑部。在省之西洋人，着免緝拏，可帶至京城議奏。拆毀天主堂之處，俟此案議結時，着另請旨。余皆依議。書畫等物併發。欽此。欽遵。密封到部，理合諮行。俟接該文，即行查照文內事宜，轉行該撫，將西洋人速送京城。至天主堂、畫像，暫勿銷毀，等候部文。其經書及發給教徒之瞻禮單、銅像、綉袋、《教要》、《天學傳概》等物，應嚴加查收焚燬。其余皆照旨內事項施行。等因到臣。
　　除將教堂內西洋人及書籍等物，已密諮廣東巡撫查取、解送、焚燬外，其居住香山澳之西洋人可否准留之處，經與撫臣會同密諮海鹽道查議。兹於康熙四年二月初九日，海鹽道副使蘇琳前來稟稱，據市舶司官員告稱，令查西洋邪教一案，不僅爲各府州縣有司之職守，亦係卑職之所轄之事。惟香山澳納稅一事，照准上司諮文，理合速行查議，以附上司所差。查部諮曰，居住香山澳之西洋人，有久住中國交納錢糧者。等語。查澳之夷人，早在嘉靖年間即來此地。總督前爲夷人去留事題請在案。昔日禁海以前，每有貨物到澳，即收船稅地租，自禁海后，不曾徵收，且此處亦移至界外。部文又曰，西洋人亦有私入界地往返穿梭者。等語。查得，自香山澳至虎門，皆有臺墩武弁防守。今因禁海，封固甚嚴。又曰，可否准留。等語。此事尚宜商議。夷人祇知貿易，今既禁海，已無長久之計，不敢妄議准留。等因到本道。據此，本道看得，所謂西洋人久住中國交納錢糧者，即香山澳門也，自嘉靖以來，即住此地，靠海貿易，交納錢糧租銀，后經禁海，該澳因在界外，加之禁通海船，故而不再交納錢糧租銀，已由前督題報在案。又所稱夷人私入界地往返穿梭者，原設有關閘，分爲界之內外，嚴加封閉，又設香(前)山寨，委派官兵守御，不准私入穿行。惟命議可否准留之處，本道再三深思，不敢妄議准留。夷人不事耕作，禁海以來計口購米，錢財短少，終有窮竭之日，故不可准留。等因。稟報前來。據此，臣與撫臣盧興祖會同看得，准部題覆楊光先指控湯若望一案內稱，居住香山澳之西洋人，有久住中國交納錢糧者，亦有私入界地往返穿梭者，又可否准留等各事，請勅廣東督撫核查議奏，再行議擬。等語。今臣等查得，該居住香山澳之西洋人，乃故明嘉靖年間來此居住者也，素以貿易爲生，向其收取船稅地租，部文所稱久住中國交納錢糧者，即此也。今禁海立界，兩度頒行法令以來，通商海船早已中斷，因而亦無過問錢糧之事。查得，此澳乃濱海一島，原歸香(前)山寨官兵就近管理，並設關閘，以便於防守。即在立界之前，亦祇准內地商人至澳門貿易而已，從不准夷人私自越界行走。且自勘海立界之后，該澳孤懸界外，加之關閘封閉，官兵嚴守，故不敢私入界地行走。惟來此澳居住之夷人，年代已久，生齒日繁，集聚漸衆，查老幼男女已有五千六百馀口。彼等不事耕作，除經商外，委實無力謀生，自從禁止海船以來，苦不聊生。是以，臣等於康熙二年四月，爲明確夷人去留之事題覆時，曾議理應遣回原籍。后由部查核復又題稱，夷人自遠土西洋而來，居住此地年久，擬仍准住，計口購米，足其食用。等語。故而准留至今。今又欽命查議，故經臣等再三深思，自從禁止海上貿易以來，夷人委實無力謀生，目前雖可計口購糧，然而銀兩有限，歲月無窮盡也，終非長久之計，臣等仍以爲不宜准留。如今或送至京城，或應遣回西洋，但候部大臣議擬。援照該道稟報，臣等謹具密題，伏乞勅部議覆施行。臣等未敢擅便，謹具密題。請旨。康熙四年二月二十四日題，四月初六日奉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密封到部，即行密諮兵部查核。
　　又准兵部諮開，查夷人既自明嘉靖年間從西洋遠道而來，居住有年，則擬仍准留住。至每日所需糧米，請勅該督撫派道府等員核查夷人戶口，准許按人購米，不准額外多給。令駐防官兵不時嚴查。又稅銀等項，可准該部查議。等因，康熙三年二月二十日題，二十二日奉旨：依議。欽此。等因到部。
　　文內其余各項，除臣等二部前已議結外。臣等會議得，經諮查兵部後，准兵部諮覆內稱，康熙三年二月奏稱，查夷人既自明嘉靖年間從西洋遠道而來，居住有年，則擬仍准留住。又廣東督臣盧崇峻題稱，已經禁海貿易，擬仍不准留住。且自立界之后，孤懸海外，又已封閉關閘，官兵嚴守，伊等不敢私自越界行走。如今或送至京城，或應遣回西洋，但候部大臣議擬。等語。准此，前既由兵部議准留住，故今或准西洋人留住，或應遣回，仍請勅下兵部議奏。
　　臣等未敢擅便，謹具密題。請旨。
　　(批紅)：依議。
　　(內閣滿文密本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