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卷

17　禮部尚書胡世安題報荷蘭市貢説未可輕信且與住澳葡人有隙請勅兵部加强沿海一帶防御本

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七日(1653年6月22日)

　　禮部尚書·降一級臣胡世安等謹題，爲酌議外國向化事。
　　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禮科鈔出，該巡撫廣東等處地方·提督軍務·兼管糧餉鹽法·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李棲鳳題前事內稱，本年二月十一日，據署巡視海道沈時呈，蒙臣批，據本道呈詳，看得，外入貢也，入必由其道，貢必有定期，金葉表文所以道其誠，繳文納勅所以徵其信，古今定體，違制卻之。若荷蘭一國，從來聲教不通，今慕義來歸，願奉正朔，此曠代所無者。本道遵奉王令，前往虎門押帶至省，首詢其有無表文方物進貢朝廷，祇稱朝見兩王通貢貿易。隨奉行查，向來入貢之例，依經移會兩司，稽諸會典及通誌所載畢述往事，彰彰可考，未常(嘗)載有荷蘭國名，迨詢諸舶商，則謂荷蘭者即紅毛也。通誌云，紅毛鬼國大舶至渙(澳)，譯言不敢爲寇欲通貢，而皆訝其無表，不宜開端。以此論之，則諸向未入貢可知也。而今日之來，仍習往昔之故智，借名貿易確是眞情。方今聖人化及萬方，恩覃海外，若輩懷德畏威，歸貢恐後，而我隄防之法，似亦不容少弛，要之三年一貢，舡不過三，人不滿百，患亦可杜，防亦少周。惟是遠人初來，創制伊始，願無舊章可循，未敢遽定可否。其來舡貨，業已詳允丈量抽餉，合無俟其售貨完日遣之還國，揚我大清懷柔德意。候本院具疏會題，請旨定奪。倘奉俞允，然後藩司移文，遣使宣諭，眞具表貢，方許其來，庶於遠人來賓之意不失，而海外乘隙之窺可杜矣。至若澳宿怨，彼既列在荒服，率士皆臣，更宜彼此和衷，共守我朝常憲，乃可許其入貢，免啓將來釁端。等緣由。蒙批，仰道會同布、按二司再加確議具詳。蒙此，案查，先蒙本院憲牌，准靖、平南二王諮前事到院，會同按院楊御史備牌，仰道即便移會布、按二司，將荷蘭國入貢之例逐一確查，今既航海來歸，願奉我大清正朔，應否許其來往，文到作速酌議妥當詳報，以憑諮覆兩藩，遣發來使回國，揚我大清柔遠德意。及會疏特題。等因。依蒙移准布政司照會，看得，奉行查議荷蘭國向來入貢之例，及遞年往來舡隻之宜，此示懷柔而彰威德也。本司識類管窺，未暇悉稽典制，惟考會典所載列國貢道，廣東則眞臘、占城、暹羅三國；詢廣東典故，則向來入貢只暹羅一國，而於荷蘭所未見也。兹我朝應運，荒服者賓至，重譯(繹)者來朝，此中國聖人之徵，而兩王化被之驗，又奚疑焉。惟是荷蘭國未奉金葉表箋，又未繳從前所授宣勅，只稱自願留下頭目數人，遣舡還國備辦方物，具表歸貢，乞賜安插，則禮待不可以不厚，安置不可以不周。必周必厚者，所以體遠人來賓之誠，而消意外眞僞之患也。且考列國入貢之例，或三年，或二年，必以金葉表文爲據，方見國長有輸款之誠，然亦人不滿百，舡僅二三，如舡多人衆，則阻回之。而所云私自往來貿易，會典所未載也。兹荷蘭一國，兩王或念其歸誠，獨切不以例限，此則協和萬邦，是在兩藩二院淵謀遠慮，從長而折衷之，而圖萬全計經久，則又貴道職掌爲政，非本司所敢擅議也。等因。又准總司關覆看得，中國有道，重譯(繹)來歸，史冊艷稱之，班班可考，甚盛事也。若荷蘭入貢，舊不知昉於何時，惟從未入貢，而今入貢，則我大清聖人御極萬國，朝宗度越前代遠矣。至各項事宜，恪奉查議，本司愚昧，茫然不能〔妄〕賛(贅)一詞，而前事者後事之師，無已其列陳往牒，以備採擇，可乎。查會典，惟眞臘、暹羅、占城三國貢道由廣東而入，具金葉表文，三年一朝貢，荷蘭之名不著見於書。所定則例，即日本貢，無過三舡，人無過二百，若貢非期，及人過百，舡過三，多挾兵器，皆阻回。琉球或三年二年一貢，每舡百人，多不過百五十人。凡初遣使，必奉金葉表貢方物，並納前所授宣勅，故暹羅使臣自言因風壞舟，漂存方物來獻，而訝其無表，詭言舟覆，以爲番商而卻之。又諸國皆內帶行商，多行譎詐，並與沮焉。此考較之林，而今昔之鏡也。至通誌所載，則又有可思，佛朗機國向不通貢，忽大舶突入廣州澳口，銃聲如雷，以進貢請封爲名，僉議非例，尋退泊東莞南頭，徑造屋樹柵，恃火銃以自固，後帥兵往逐，舶人鼓衆，逆戰擒斬始遯去。呂宋國例由福建貢市，時徑抵濠鏡澳住舶，索請開貢，咸謂其越境違例議逐，諸澳亦謹守澳門，不得入遂就虎跳徑結屋羣居不去，飭兵焚其聚始還。東洋紅毛鬼國大舶頓至濠鏡之口，譯言不敢爲寇欲通貢，而皆訝其無表不宜開端，諸在澳者，共守之不許登陸始去，又豈非已事著明者乎。惟我大清聖德被於萬邦，兵威邁乎千古，凡傾心向化者，即皆臣子，何有疑忌。而遐邇懷柔，又蒙兩藩之推置撫綏，以致海隅日出率俾，朝廷豈復猜防二三，如昔人淺隘之局哉。此荷蘭來享洵義之不可拒者也。其入貢事宜，散見於前轍，固可比長挈短而知大率，舡不宜多，多則勢衆而難制；來不宜數，數則跡煩而易擾；安置不宜無統，無統則肆志而生非。而其大節，則在表文爲重，使其國長果有輸款之誠，金表銀箋繳文納勅，庶敢憑以入告，然後不陽爲進貢之名，而陰行貿易之實。若止據人數言片楮，萬一爽違，且將柰(奈)何。今現停貨物，似應照例盤抽，或稍寬示恩，再加優禮遣使回國，揚我大清德意，令具表貢，候天詔寵頒。即列荒服之屬，自遵制度，名正言順，又何他患足云。又閲呈稱，曾與東西等洋在澳貿易，睚眥小忿，連年不睦，復慮澳不肯相容。據此則兩相冰炭，有無致生釁端，善始慎終，總隸貴道爲政，必有碩畫啓詳，兩藩兩院淵謀經久，而非本司所能妄贅一詞，不過摭拾舊編，以無虛憲檄，則第駢枝置之耳。等因。各移到道，業經看議具詳去後。奉批前因。又經移准布政司照會，查看得，近議荷蘭國入貢一事，業已悉之前文，毋容再贅。總之，天下事不可過於執一，亦不可失於隄防，但能謹始慎終，審前度後，則萬事皆可爲，百患皆可杜，不必拘拘刻舟求劍，而無變通之術也。兹荷蘭所請由粵入貢，既能限之以舡，復能限之以人，限之以期，則貴道謹始慎終之謀，極其周備允宜，暢我皇仁，嘉彼慕義，方物可供於丹陛，貨餉可佐於粵東，似亦可行。第事屬創始，宜先請旨，然後移文，尤爲要著，統聽貴道酌詳也。等因。又准總司關覆看得，荷蘭入貢，實惟我朝威德覃敷所致，其各項事宜，已備於前，無煩復贅，若小夾板舡來，不過三四，或每歲一至，或因風汛之便以爲期，則於懷柔遠人，亦可謂至矣。惟急遣歸，宣論速具金葉表文，恪奉正朔，復何他患之足云。一切毖慎，諸事統希貴道碩畫，詳候院斷，鄙陋如本司，第樂觀厥成，以慶中國聖人之有道也。等因。各移覆到道。該本道覆看得，荷蘭入貢，事屬創始，今奉憲批覆議，又經移准兩司議覆前來，此因時制宜，本道再四敲推，實難膠執。隨查暹羅舊例，初來曰探貢，次有金葉表文曰進貢，同仁曰護貢，又其次者曰接貢，每次只舡一二隻，至多不過三隻而已，若荷蘭之來，應否比照前例，合請本院裁斷，會疏題請，以定畫一之規。至若貢舡之人，照例灣泊虎跳澳，候委官至彼查驗，果有進貢方物表文，收其軍器火藥方許入省，俟開舡回國之日，始將器藥給還，如或誕謬失實，借名貿易者，即行阻回。事關鉅典，不得不預爲瑣贅也。等因到臣。
　　隨即諮移兩王會酌去後。隨准平南王諮開，外洋入貢，干係既重，所議俱未詳悉，亦非本藩所畫一者也。連鈔諭稿一摺內開，平南王諭荷蘭國臺灣虞文礁律管理北港地方等處事尼高朥氏攀直武祿知道，兩藩奉命徂征南懷三楚，東綏百粵，總體朝廷好生之德，威惠兼施，俾厥兆姓，稽角輸誠，以及海外，列國莫不舉踵向化，伏質稱臣。兹辱執事遣使，航海申之珍遺，遠來悃款，實用嘉悅。但稽外域來賓，必奉國主之命，循朝貢之期，進金冊以崇體，具符節以徵信，然後達之朝廷，優以禮數，此荒服之制，而柔遠之經也。今執事以貿易私請，我朝功令森嚴，可否定奪，出自睿斷，非兩藩所敢擅便。執事若曉新朝德意，其轉達吧主，遵三年或二年一朝之制，任土修貢，則夾板舡無過三隻，自洋入境即預行啓報，以便引入廣省，漸達京師，永著爲例可也。若僅以貿易爲言，我大清敦詩説禮，貴五榖而賤珠玉，又何利焉。所説捕道倪素與爾抅隙，此直(祇)刁逞於明季耳，頃已歸心隸爲屬國，便當宣諭言歸於好，來使悉令返國，不必留質，不腆土物，藉手附復，以志遠懷。等因。
　　又准靖南王諮開，荷蘭入貢，事屬創始，關係匪輕，今查諮內詳文，尚無畫一之議，朝貢大典，守土專責，應聽貴院從長酌奪，非本藩所能懸擬者也。連鈔諭稿一摺內開，靖南王諭荷蘭國臺灣虞文礁律管理北港地方等處事尼高朥氏攀直武祿知道，兩藩奉天子命廓清南土，覃及海邦，德威所施，罔不懷恩，是以邇安遠至，漸被遐荒，海外諸國，求吏款關而來者梯航萬里。爾荷蘭國素通聲教，慕義如歸，遣酋長初璘獻琛皈命，殊可嘉悅。但遠人賓服，率由舊章，必取具國主金葉表文，奉我大清正朔，納貢稱臣，恪循典禮，然後奏請朝廷加恩柔遠，此古今之通義，無相借也。今閲來詞，專請貿易，於典禮未合，我朝功令煌煌，何敢以貨利私情輕凟聖德。若執事深明大義，轉述吧主遵朝貢之成憲，或三年，或二年，來享來王，乘便服賈，其夾板舡無過三隻，預行啓報，乃可自洋入廣，上達京師，永著爲例。若僅以貿易爲詞，則聖朝所寶惟仁，不貴異物，雖奇貨可居，將焉用之。至於捕道倪素與爾國抅隙，此乃明季往事，今在興朝震疊之下，同爲屬國，誰敢恃强，自當通行宣諭，言歸於好矣。我朝以信義服天下，來使悉行遣歸，何必留質，不腆附往，聊示注存。各備鈔到臣。
　　該臣會同巡按廣東監察御史臣楊旬瑛看得，聖王慎德，四咸賓，旅獒之訓，自古重之，我朝應運開疆，聲教四訖，即海隅日出之邦，莫不獻琛執贄，慕義來庭，良有以也。第事屬創始，宜考舊章，如暹羅請貢有例，業經臣等具題矣。若荷蘭一國，則典籍所不載者，況其人皆紅鬚碧眼，鷙旱(悍)異常，其船上所載銅銃，尤極精利，此即所謂紅毛也。前代每遇其來，皆嚴飭海將屬兵防之，向不通貢貿易，而又素與澳爲難，彼此互爭，動輙稱戈抅鬬。封疆之患，在所當防；市貢之説，實未可輕許，以階厲也。但聖明化行無外，兩王志在懷柔，以故來而不拒，以示天朝之恩威，更復遣發回國，許其請命，以彰國家之大信。然臣等私憂過計，謂宜杜漸防微，今或破前代之見，許以綏來，酌定入貢事宜，頒行遵守；或峻內外之防，嚴爲遏絶，毋令入港，以杜窺伺，想廟堂自有碩畫，非臣等所敢擅議。既經司道會詳前來，相應合疏具題，伏祈勅下該部，覆議上請，行臣等遵奉施行。因備述情由，字有溢格，併祈鑒宥。等因。順治十年三月初三日題，五月初七日奉聖旨：荷蘭通貢，從來無例，況又借名貿易，豈可輕易開端。事干地方，著從長確議具奏。該部知道。欽此。
　　又禮科鈔出巡按廣東·兼管屯田監法·監察御史楊旬瑛題同前事內稱，臣自去臘西巡肇、高等府，順治十年二月初一日准撫臣李棲鳳會藁(稿)內開，正月初六日據東莞水師副將馮世祿單報，正月初四日據缺口鎮巡檢王士華報，正月初一日未時，有臺灣港荷蘭國差夾板舡一隻前往進貢，灣在虎門海上，未敢擅進，其通事先往省稟報。等情到職。除啓兩王外，擬合轉報。等因到院。會藁(稿)到臣。臣查得，荷蘭國名向不經見，第夾板大舡惟紅毛國有之，此種類素稱難制。隨牌行布政司、經歷司及巡視海道，查荷蘭者駕舡遠至，果否傾心脩貢，抑止借名貿易，事當創始，遠人固朝廷所當柔，開端尤臣子所宜慎。等因。併移覆撫臣，以開端持議萬宜謹慎，貢市二字俱未可輕許，相應會疏請旨，取自上裁。等因。隨據署巡海道沈時申稱，該本道看得，荷蘭一國從來聲教不通，本道遵奉王令，前往虎門押帶至省，首詢其有無表文方物進貢朝廷，祇稱朝見兩王通貢貿易，迨詢諸舶商，則所謂荷蘭即紅毛也，通誌云，紅毛鬼國大舶至澳，譯言不敢爲寇欲通貢，而皆訝其無表不宜開端，則諸向未入貢可知也。今日之來，仍習往昔故智，借名貿易確是眞情。方今聖人化及萬方，恩覃海外，若輩懷德畏威，歸貢恐後，而我隄防之法，似亦不容少弛，要之三年一貢，舡不過三，人不滿百，患亦可杜，防亦少周。合無俟其售貨完日，遣之還國，揚我大清懷柔德意。候會題請旨定奪。倘奉俞允，然後藩司移文，遣使宣諭，眞具表貢，方許其來。至若澳夙怨，彼既列在荒服，率土皆臣，更宜和衷，共守我朝常憲，免啓將來釁端。等因。
　　又據布政司、經歷司申稱，看得，奉行查議荷蘭國向來入貢之例，及遞年舡隻之宜，考會典所載列國貢道，廣東則眞臘、占城、暹羅三國；詢廣東典故，則向來入貢，止暹羅一國，而於荷蘭所未見也。兹我朝應運，荒服者賓至，重譯(繹)者來朝，此中國聖人之徵，而兩王化被之驗，又奚疑爲。惟是荷蘭國未奉金葉表箋，又未繳從前所授宣勅，止稱自願留下頭目數人，遣舡還國備辦方物，具表歸貢，乞賜安插，則禮待不可以不厚，安置不可以不周。必周必厚者，所以體遠人來賓之誠，而消意外眞僞之患也。至所謂每年之內，許其往來幾次，舡幾隻，考别國止有入貢之例，或三年，或二年，必以金葉表文爲據，方見國長有輸款之誠，然亦人不滿百，舡僅二三，如舡多人衆，則阻回之。而所云私自往來貿易，會典所未載也。等因。各詳到臣。
　　該臣看得，海外諸，惟紅貪狡鷙悍，歷來不奉朝貢。臣閩人也，猶記閩中舊事，前代崇禎間，紅突入福建內洋，要求互市，地方官員慮及開端，謝絶不受，該遂桀驁拒命，料羅大戰，不知費幾許兵力，糜幾許金錢，幸奏焚斬，始保無事。今皇上天威遐播，薄海震疊，萬萬非前代可比，宜該聞風畏服，懷思內附。第據目啓呈，止以貿易爲言，並未具有箋表，且與香山澳夙稱讐隙，若輩見利則爭，是其天性，且迫處此，勢必彼此抅鬬，恐非禁戢所可止。兹兩藩以聖朝不寶異物之意，宣布諭還，復會同撫臣禮待而防範之，業各具疏奏報外。臣愚復鰓鰓過計，以爲性無常，無論貿易二字不宜開端，即許之入貢，恐其來期不可以年數定，其舡隻不可以限數稽，浸至陽假入貢之名，頻肆貿易之擾，有不容不防微杜漸者。謹會同廣東撫臣李棲鳳具題，伏乞皇上勅下該部，確議應否許令紅通貢互市，作我外臣，抑或令藩撫諸臣謝絶阻回，永杜釁隙。博議集思，裁以聖斷，行臣等遵奉施行。事關地方，字稍逾格，併祈鑒宥。等因。順治十年三月初九日題，五月二十一日奉聖旨：奏內荷蘭歷來不奉朝貢，貿易二字不宜開端，説的是。著遵前旨行。該部知道。欽此。欽遵。通鈔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該臣等查得，荷蘭請貢事宜，先該臣部題，爲恭報外國向化事。禮科鈔出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繼茂各題同前事內稱，本年正月十二日，據署海道沈時報稱，海外荷蘭國管臺灣北港地方等處事尼高朥氏攀直武祿遣使初璘，乘甲板舡一隻，航海致書禮於臣，內稱，僻處遐荒，跂慕新朝德化，祈賜裁奪，轉報國主，願歲修朝貢，並通貿易。又捕道倪素與我國抅隙，更藉鼎力調護。等情到臣。據此，該臣除宴賞安插防護外，即諮會撫臣李棲鳳商確事宜去後。二月十二日，准撫臣批行布按司道詳，查廣省通誌，從無荷蘭入廣朝貢事實。諮覆到臣，該臣看得，荷蘭僻居海外，紅毛碧眼，匪易馴化，若從其時來貿易，又與捕道倪抅隙，政恐叛服靡常，致生意外之變。查，捕道倪即久住香山縣濠鏡澳之西洋種屬也，萬一相妬鬬，反滋擾亂，若固拒之，又非臣仰體皇仁，四海爲家大義。事干重大，臣不敢擅便。因道路遙遠，風汛難以久待，除臣優禮遣發回國，候請命下，伏乞皇上勅部，查議入貢事宜，應從某地入境，可否三年二年進貢一次，准其來舡幾隻，轉行粵東該撫遵行，以彰皇上柔遠德意。等因。順治十年三月二十七日奉聖旨：著從長確議具奏。該部知道。欽此。欽遵。通鈔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該臣等議得，荷蘭國進貢之例，查會典舊例，俱無開載，今初歸進貢來朝，皆皇上恩德加及四海所致也。但荷蘭國朝貢事屬新服，應該平南王、靖南王同撫、按詳確查情節，果係誠心進貢者方准朝貢。至於該國從本地來朝進貢人數、舡隻，不知其貢物多少，臣部難以憑定，相應該王同撫、按酌議舉行，俟進貢到粵，量其貢物差伴起送。其荷蘭從粵進貢來京人數不過二十名，所有往來驛遞，應聽兵部議覆。至於定奪以後，來貢舡隻、人數，及進貢年次，俟朝貢到日，臣部另行酌議，奏請裁奪，永爲定例。等因具題。於順治十年四月十四日奉聖旨：依議。欽此。遵奉在案。
　　今又據粵東撫臣李棲鳳所奏，若荷蘭一國，則典籍所不載者，向不通貢貿易，又與澳爲難，彼此互爭，動輙稱戈抅鬬，封疆之患，在所當防；市貢之説，實未可輕許，以階厲也。又據按臣楊旬瑛謂荷蘭性無常，恐其陽假入貢之名，頻肆貿易之擾，不容不防微杜漸。等因。各具題奉旨到部。
　　該臣等詳確，看得，撫、按詳查議，所奏甚明，其荷蘭入貢貿易，相應不准，仍祈勅下兵部，嚴飭沿海一帶防御。
　　臣等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七日題，本月二十八日奉聖旨：依議行。
　　(內閣禮科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