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怪字聯

　　新年伊始，收到一份頗為奇異的禮物。一位參加畢業旅行的中學生，從北京給我帶回一副宣紙寫就的怪字聯(見附圖)。怪字聯的上款為：八仙上壽(組字詩)。下款為：辛未於北京。並蓋有篆體“王存智書”的紅印章。驟眼一看，怪字聯不知所云。但仔細揣摸，隨即悟出怪字聯的“字”原來是連體字。聯中暗含着一首七言古風。聯中單數位置上的連體字，各含四個漢字；雙數位置上的連體字，各含三個漢字。每兩個連體字暗含一句詩。兹將全聯破譯如下：
　　鍾離點石把扇搖，果老騎驢走趙橋。國舅手執雲楊板，湘子瑤池品玉蕭。
　　洞賓背劍清風客，拐李提葫得道高。仙姑敬奉長生酒，彩和花籃獻蟠桃。
　　此詩首句入韻，押“蕭豪”韻。全詩平仄不協，中間四句也不對仗，故非格律詩而為古體詩。每句詩介紹一位仙人，全詩描寫了八仙上壽的情形。
　　首句的“鍾離”複姓鍾離名權，傳說為漢代大將，征吐蕃失利逃入山谷迷路，後遇真人指點，得登仙道，好用羽扇。第二句的“果老”，即張果老，原名張果，喜倒騎白驢；因得仙法而長生不老，通曉法術。第三句的“國舅”，即曹國舅，宋代曹太后之弟。曹國舅因其弟殺人犯法，曹國舅深以為恥，遂隱跡山岩，精思慕道；後遇鍾離及呂洞賓，遂引入仙班。第四句的“湘子”，即韓湘子，唐代大文學家韓愈之姪孫。落魄不羈，遇呂洞賓而從遊登仙。第五句的“洞賓”，即呂洞賓，是八仙中名氣最大的一位。他幼年即通曉典墳百家，但考了二十多年科舉不第。後被鍾離點化得道，被道教全真道奉為北五祖之一，通稱呂祖。元代封為純陽孚佑帝君，世稱純陽先生。第六句的“拐李”，又稱李鐵拐、鐵拐李，傳說中的八仙之首。他手拄柺杖，身背葫蘆，其貌不揚而法力高強。第七句的“仙姑”，即何仙姑，傳說為廣東增城縣人，原名何秀姑，十三歲時入山採藥遇純陽仙師，賜之一桃，食後不餓不渴，遂登仙界。第八句的“彩和”，即藍彩和，原是一個有才氣的流浪歌手，後被鍾離權引渡成仙。
　　此“八仙上壽”怪字聯，純粹是遊戲文字。而這種遊戲文字，倒似乎是道家的拿手好戲。不信?來日再介紹一些道家的怪字聯，以饗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