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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噩閹茂和大淵獻
上半部的干支別稱,幾乎充滿了生機朝氣,欣欣向榮。可是到了酉、戌、亥,別稱的字眼顯著不同,換來了敗落凋零,蕭條落索。
太歲在酉曰作噩。論時辰,酉該是下午五時至七時。已入於暮至夜。就文義而言,酉者,萬物之老也。在舊小說中,有所謂五酉,換句話說是五老。這五“老酉”不是“老友”,非善類也。這是指五方的草木禽畜等,活久了便成妖精,連一柄舊掃帚也會變成“掃把精”。五方的老怪物,的確嚇怕了不少婦孺,向它們跪拜祓祥。酉,既是老的意思,自是敗落凋零,故《爾雅》云:“太歲在酉曰作噩。”噩,本是“驚人的”意思,如噩夢,如指死人的消息噩耗。但“作噩”是另有解釋。《淮南子·天文》稱爲“作鄂”,其《注》云:“作鄂,零落也,萬物皆陊落。”陊,音多,塌落、敗壞也。李巡作注云:“萬物皆落枝起之貌也。”《天官書》同樣引李巡所言:“作鄂,皆物芒枝起之貌。”這是說,樹木之葉盡落,空餘頹枝。《爾雅義疏》:“《占經》引李巡云:‘在酉言萬物墜落,故作鄂。作,索也;鄂,落也。’”李孫把“作”字解釋爲“起”,“鄂”爲“落”。槪而言之,作鄂,都是蕭索和敗落的景象。
太歲在戌曰閹茂。閹,原是閹割,古代的宮刑,封建時代的宦官,太監,都是經過閹割的。對於“閹茂”,李巡謂:“言萬物皆蔽冒,故曰閹茂。閹,蔽也;茂,冒也。”按《史記·曆書》作“淹茂”,而《漢書·天文志》又作“掩茂”。是則“淹茂”和“掩茂”,看來更易達意。
太歲在亥日大淵獻。亥,是十二地支之末,在時辰而言是晚上九時至十一時。因爲亥字音害,有人謔稱自己的兒子是亥時出世,意味着那個兒子,如非敗家則忤逆。秦始皇死後,趙高矯命殺死大太子扶蘇,立胡亥爲二世,並加以控制,嚴刑峻法,肆行屠殺。胡亥在位三年,又爲趙高所殺。胡亥是否亥時出世,不得而知,不過亥、害同音,確是事實。
郝懿行引李巡謂:“言萬物落於亥,大小深藏,屈近陽,故曰淵獻。淵,藏也,獻,近也。”郝懿行認爲獻作迎解更適宜。亥月已入冬令,秋收冬藏,此大淵獻之所以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