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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秘笈
祖母要孫兒代筆寫信,碰到不懂的字請敎父親,父親也不懂,於是敎兒子將墨調稀些,筆蘸得飽些,落筆時大力些,墨自然化開,依稀是一個字,至於是甚麼字,相信收信人是聰明的,可以猜出來,這樣人家不會說你不識寫這個字,也許認爲這是書法上的所謂墨趣。這套理論,大槪算是老竇敎仔的“秘笈”了。
時至今日,用毛筆蘸墨寫字,似已瀕臨絕種,上述的“秘笈”不更事了。不過另一個秘笈的功效,可謂歷久不衰,其口訣是“有邊讀邊,無邊細細聲”。
印象最深的是多年前中國女畫家王玉珏訪澳,若干外文譯成“王郁郁”。很明顯,譯者把“珏”字唸作“玉”,此乃“有邊讀邊”的一例。“珏”等同“瑴”字,音覺,意爲兩玉相連;在離島一食肆招牌,中文是憇字,可寫成憩,音氣,是憩息、休息的意思,外文卻譯作“甜”音。長年累月掛出來,再不是“細細聲”秘笈可以補救。
最常見的是把“哂納”讀作“晒納”。這是另類的錯,名曰“差不多”。哂音診,可寫作“吲”,是微笑的意思,的確和晒太陽的“晒”差不多。
漢初屠狗之輩而獲高祖封爲舞陽侯,遷左丞相的樊噲,有人唸成“樊檜”,正確的讀音是“樊快”。噲解釋爲咽下去;而“噲噲”一詞表示寬明的樣子。
稼軒的《淸平樂·村居》: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裏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把“媼”唸作“搵”是千差萬錯,詞的上闋押的是“皓”韻,計爲:“草、好、媼”。媼字音澳,是老婦的通稱。
“邨”是古村字,用多了人們已習慣,星光熠熠和黃祥燁的燁字,在電視曝光之後,人們也不致於讀作“星光習習”和“黃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