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南北朝文論的經學演繹
提要
以孔子仁禮意念闡釋《五經》義蘊,再轉化為時代的導向力量,引領全體上趨光明於穆的至善境域,是傳統儒家經學世世追求的宏規奧旨。經學精神是全幅的、上提的,以此樹立人之所以為人的尊嚴和價值,正視人之所以為人的存在意義,不閃躲、不退避,自然更關注一切人類社會的文化活動,賦予所有文化活動積極的人道價值意義,從“性情”這一人之所以為人的原質上確立一切文化活動的基本內蘊。“性情”因之而成為表現理性與和諧的華夏文化交響曲的基本音符,此儒家所以稱為性情之教。本文所題“經學演繹”,歸宗於此,尋根溯源,所以顯示魏晉南北朝文學評論的生命活力所在。
相對於兩漢及隋唐,魏晉南北朝的政治處於極其混亂卑下的狀態。兩漢四百年儒家經學所辛苦締建的政治理想,為曹魏與司馬氏政權撕裂無餘。此後纂弒相尋,夷狄交侵,華族命懸一線,經學於政治層面上全無用武之地,統治階層無復高瞻遠矚的政治抱負,苟且偷樂,秦淮河競奏的靡靡之音,與河面厚膩的脂垢凝聚為濛濛的煙霞。然而華夏“慧命”未斷,經學的精神在文學領域釋放出耀目的光芒。經學是人生全幅的,政治上雖然到了絕港斷潢的關頭,但並未稍減精神上的導向力量,在文學評論中更充份體現人道的價值,文學評論成為直面人生的途徑,在衡文的過程中承續華夏文化的慧命。陸機、摯虞、鍾嶸、劉勰是其中的表表者。
魏晉南北朝的經學就規模和氣魄上都不能與兩漢相提並論,但精粹則過之。東漢以傳釋經義抗衡以緯說法的一脈,暢發於王肅而以王弼最顯著,“性情”的意念因《易傳》的闡發而進至精微境界。《易傳》之學是魏晉南北朝經學的典型,魏晉南北朝文論的原點,實建基於此。
文學與經學俱直面人生,魏晉南北朝的文論都在追求直面人生的理想,此中機栝,不容忽視。把經學和文學對立,以此消彼長的觀念詮解魏晉南北朝文學的發展,實有待商榷。正視此時期文論中的經學理念的推衍和轉化,方能洞達文學發展的關鍵力量。玄學與佛理,只是為外緣的推波,文心的所在與文體的理想,仍須在經學的精神中獲得充份的生命根源。
前言
魏晉南北朝文論以瑰麗姿態和深刻內蘊雄視百代,卓犖如摯虞《文集流別集》、陸機<文賦>、劉勰《文心雕龍》、鍾嶸《詩評》,代表了這時代的成就和貢獻。這些論著體大思精,別出蹊徑,是苦心孤詣的成果,顯示了作者認真嚴肅的態度,非宋元詩文評那種資閑談的心態所可較擬。
儒家關懷人文,尊重人性,肯定人的生存價值,重文的意念亦緣於正視人之所以為人的特質而著,投映所及,便是嚴肅而認真的看待文學,更以真實的生命體驗投入文論的構建。摯虞奉儒守官【1】,陸機“伏膺儒術,非禮不動”【2】,劉勰“夢執丹漆之禮器,隨仲尼而南行”【3】,鍾嶸“為國子生,明《周易》”【4】,俱是深明經學的儒士,對文論的全情投入,竟至於為個人生命的重要標記,長留青史,儒家精神是原動力,也必然成為文論的骨髓。
秦漢以來體現儒家人文化成理念的是經學思想,儘管經學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遭遇種種的逆折,但它始終是華夏文化的精神支柱,是歷代士人安身立命的價值觀念之所從出,由此而懷抱淑世的宏願以體現生存的無尚意義,華夏文化因之而顯示了生生不息的強韌生命力。如果說經學思想在兩漢展示了在政治層面上的光華,那麼在魏晉南北朝則在文論的園圃裡大放異彩。經學思想是魏晉南北朝文論的生命原質,探討這時期文論對經學思想的演繹,不但深化儒家精神的現代詮解,更有助於全面審視六朝文學精神的實質。本文就文本與文用這體用層次探求六朝文論的核心意識,順理這兩極意念,特彰顯“內聖外王”的經學理想對配於文論的投影。六朝經學承兩漢風氣,頗盛行緯候之學,文論亦多假緯立說。為尋究這時期文論精神的實質,因此不廢緯說。
一、緣性情以立文體大本
視“性情”為文體大本,是六朝諸家文論的共識。摯虞論詩以“情志為本”,析賦則以“情義為主”【5】;陸機<文賦>言“六情底滯,志往神留”,詩所以“緣情而綺靡”【6】;至於根本性情旨趣,《文心雕龍》彰顯更著;而鍾嶸《詩評》突出群怨的意蘊【7】。追本性情,實為演繹經學思想的結果。劉勰《文心雕龍·宗經》謂:
《易》張十翼,《書》標七觀,《詩》列四始,《禮》正五經,《春秋》五例,義既極乎性情,辭亦匠於文理。【8】
《五經》義蘊所在,極乎“性情”而匠於“文理”,實無異於文學。對性情的關注不但溝通經學和文學的內在關係,更因之而構建了一套獨具特色的華夏文論系統。
《禮記·樂記》為儒家性情論提供了極重要的詮釋理據,把性和情相互對待,性為“血氣心知”的先天稟賦,特色是靜;而情則是人性感受外物所引發的反應,外物變化無常,故情以變化不測為特點【9】。儒家的偉大處,是以具人性特徵的“性情”灌澆在徒具形骸的禮樂周文,為華夏文化豎起以人為本的人文骨幹,人性的尊嚴得到最切實的關注。人文化成的理想把文學提昇至最高的地位,而文學主體的“性情”亦自然為靈魂所在,投射於文論,便在“性情”中追尋文體的原質。天賦所稟的血氣心知的性,不可移易,正曹丕<論文>所謂“雖在父兄,不能以移弟子”【10】,此為文體的個性特點的根本所在,《文心雕龍》的<體性>和<才略>兩篇對此已盡闡釋的能事。但性既為先天稟賦,探索的空間不但有限,且不足以顯示文學園圃裡萬葩吐艷的美致。在文論的領域,“情”義更值得關注。
梁代經學家賀瑒以水和波比喻性和情的關係【11】,甚為貼切。孟子已言“觀水有術,必觀其瀾”【12】,水因波瀾而呈現風姿,否則一潭死水,了無意趣;千變萬化的情豁露人性美醜,猶之風行水上,姿態頓生【13】。“性情”雖然對舉,但情還是注目的重心所在;就訓詁而言,謂之“對文有別,互文則通”;於語法,屬歸“偏義複詞”,義主在情,毛詩序>言“吟詠情性”,應作如是觀。兩漢經學性情論投入六朝文論的懷抱,王弼是極關鍵的人物。王弼與何晏針鋒相對,就聖人有無情的問題開展深刻的論辯。何晏力主聖人無情,王弼以為聖人五情不異常人【14】。王、何異趣是十分顯明的。王弼在《周易略例》力言情所以鼓動天下之變【15】,轉化《易傳》“鼓天下之動者存乎辭”【16】的說法;於《論語釋疑》把“忠”定義為“情之盡”,釋“恕”以“反情以同物”【17】,“反情以和”其實是《禮記·樂記》的論旨【18】。王弼標榜“反情”,顯示《禮記》的性情論對魏晉思潮的深刻影響,尤其是所以情動的“感”,更值得注意。
“感”是情之所由透出的本能及應力,是血氣心知的“性”與姿態豐富的“情”兩者之間的機括;感應的強度反映本體生命力的強弱,亦同時決定情志波瀾的姿態。宇宙物我之間因這感應而構成意義和內蘊,《易》天人通感之義以“咸”卦表出,於此張揜性情論的靈動處,表達了儒家周至而深刻的叡智。陸機<文賦>特表揚為文用心,敷敘文思通塞感應之會,在張羅“感”義的同時,對運遣“神思”的內在精神活動加以敷張。論者多就道家文獻追尋陸機意想的本源,但古人博學多識【19】,伸述理念亦賴多方聯想與啟示,不容專囿柱下論旨;若以<文賦>神思開闔理念的直接淵源而言,道家著述實難以跟《易》與漢緯並論。《易·雜卦傳》謂:“咸,速也。”韓康伯注:“物之相應,莫速乎咸”【20】,感而遂通天下是一瞬間的事,儒家最正視這種特別的天賦本能,《易繫辭》謂:“《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21】所謂仁政、風教等一切人文化成的活動都是建基於莫速乎此的感應本能。“速”義所蘊,兼包空間與時間而言,於是六合內外,古往今來,俱一瞬共湊於一念形神守於心,遊於目,窮於耳,往乎萬里而至疾,故不得而速,從胸臆之中而徹太極。【22】實推衍咸卦的速義。所謂“神與物遊”的精神境界,從《周易》和《樂緯》中可尋究演繹的理據;感應與神思結合,<文賦>為六朝文論開闢了至精微的一脈;繼陸機之後,劉勰逕取“文心”題書,置<神思>一篇於下篇之首,而<體性>居次,對感情發動的重視可見一斑;<神思>贊語謂:“神用象通,情變所孕;物以貌求,心以理應。”【23】概括性情論的義蘊,以情為本的氣脈至此而圓滿。六朝文論在這方面的推衍,使儒家的性情論終在人性的深處尋得生命的大源。
二、崇文用以寄濟世大志
《易傳》謂“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24】,性情的結穴開出無限的氣象,經天緯地的宏願自然從開發淑世情懷的文論中透顯。《周易乾鑿度》謂“八卦之變,象感在人;文王因性情之宜,為之節文”【25】,實現人文化成的理想的聖人一文王一,即緣有感物象的變化,順性情的容受度而制定禮樂等文化建設。《易緯》的理念於劉勰《文心雕龍》裡盡闡無餘。《文心雕龍》“文之樞紐”五篇,論者每以為荀子、楊雄餘響,實非所倫。“樞紐”是變化開闔的機括;從蒙昧而至於人文燦然大備的三代,均賴歷代聖人的艱苦經營,<原道>云:
爰自風姓,暨於孔氏,玄聖創典,素王述訓;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設教。【26】
道心、神理便是樞紐的機括,而《文心雕龍》的“心”義乃先天所賦而與先聖同趨的淑世本質;緣此心寄一己生命的大用於文章,故六朝文用論絕非奢談空論。曹丕《典論·論文》倡“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盛事”【27】,雖稍涉貴功之嫌,惟所存熾烈的用世情懷,實非華夏文學發展不可忽視的內在動力。<論文>所述的文章大用本於直接的體驗,但把文用論提昇至更高級的形上思維層次,不得不首推摯虞,《文章流別論》謂:
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象,明人倫之敘,窮理盡性,以究萬物之宜者也。【28】
標舉文章大用,可謂無以復加。“宣上下之象”乃彰示天地之文,意取《易繫辭》論人文始祖的“包羲氏”(伏羲氏)始作八卦的“離”義,《易·離·彖辭》便說:“日月麗乎天,百穀草木麗乎土,重明以麗乎正,乃化成天下。”【29】這正是劉勰《文心雕龍·原道》資論的基礎,所謂“經緯區宇,彌綸彝憲,發揮事業,彪炳辭義”【30】,無乃“化成天下”的具體作為;踵武摯虞的蕭統亦以“逮乎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籍生焉,《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之時義遠矣”【31】冠置《文選序》,俱不是大言標榜,此“化成天下”乃“宣上下之象”的終極關懷,是六朝文論視為當然的共識,“明人倫之敘”則是補足宣象意蘊的所歸,陸機<文賦>謂“俯貽則於來葉,仰觀象古人;濟文武之將墜,宣風聲於不泯”【32】,這種志繼往聖的宏願,在終章顯出,絕非點綴的空言。《易》“離”所恢張的人文關懷,諸家體會容有深淺,但方向是一致的。
“窮理盡性,以究萬物之宜”更是摯虞文用論的精髓。《易說卦傳》論聖人作《易》之旨,謂“和順於道德而理於義,窮理盡性以至於命”【33】,這是極精微的儒家生命論,指點圓滿天人一體的途轍,惟韓康伯注謂“命者生之極,窮理則盡其極也”【34】,而孔穎達《正義》復以“定份”、“長短”等不諦之辭敷衍,可謂買櫝還珠。最得《易傳》“窮理盡性”的底蘊,不能不推《禮記·中庸》。<中庸>謂: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35】
真說得痛快淋漓。摯虞推本《易傳》和<中庸>立文用的大命,這是其識過眾人之處。“窮理盡性”從精神實質而言,自應追溯孟子推恩的說法。仁義禮知根於心【36】,是人皆同受的原質,深存於性中,一待抽芽長育,便成為建設一切人類美好前景的內在原動力。孟子、《易傳》、一中庸一從人性的根本處肯人的價值和尊嚴,人文化成的理想以此為大前提,而作為整體人生努力的大方向和大共振。六朝文用論從這原點推闡,自然視之為理所當然的神聖抱負。劉勰在《文心雕龍》殿後的<程器>,結筆謂:
是以君子藏器,待時而動,發揮事業,固宜蓄素以弸中,散采以彪外,楩柟其質,豫章其幹;摛文必在緯軍國,負重必在任棟梁,窮則獨善以垂文,達則奉時以騁績,若此文人,應梓材之士矣。【37】
不啻夫子自道,而孟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立身原則已深烙劉勰內心處,“垂文”以圓淑世理想,無疑是劉勰艱苦不懈耕耘文論園圃的內在動力,<程器>贊謂“雕而不器,貞幹誰則,豈無華身,亦有光國”【38】,“君子不器”【39】,但博施濟眾,不屑一技一能,雕華貞幹,志為王佐,所謂“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40】,“雕龍”名書,實寄寓了一身的抱負。
人文化成為用情歸宿,這不是知識和概念,而是華夏文學生命的真實安頓處;《禮記·大學》謂“止於至善”,向慕於無尚的圓融境界;《毛詩序》言“發乎情止乎禮義”,禮義涵蓋於至善,則歸宿原無異致。喜怒哀樂固然是一切人文的原始動能,但只是生物性的本能反應,亦未足以構成文化生命的建設原質,只有待醒覺本能的限度,並為本能生命賦與超越的道德意義,這種本能反應的用情方得以蘊發為推動人生向上的無限動力。魏晉南北朝文論所透露的淑世情懷,正是源於這股踐履的生命體認。
三、結論
經學思想的推衍賦與魏晉南北朝文論極旺沛的生命力,經學思想可說是六朝文論的靈魂。在正視性情的基礎上所營構的體用意識,“文心”和“雕龍”恰足以顯示大體,其他文論理念緣此兩端孕育,構成完整自足的華夏文論體系,光芒至今不減。
注釋
【1】詳《晉書·摯虞傳》;並拙著《摯虞研究》,香港:學衡出版社,一九九零年。
【2】《晉書·陸機傳》:轉引於《陸機集》附錄,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二年,頁一九七。
【3】《文心雕龍·序志》,范文瀾注本,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一九八七年,頁七二五。
【4】見《南史·鍾嶸傳》,又張伯偉《鍾嶸詩品研究》推究甚詳,謂“正是基於他對《易》學義理的思悟體察,他才寫出了第一部有系統的詩歌批評專著—《詩品》”(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一九九三年,頁四四),所論甚諦。
【5】《藝文類聚》卷五十六,汪紹楹校本。香港:中華書局,一九七三年,頁一零一八。
【6】見《昭明文選》卷十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六年,頁七七零。
【7】《詩品序》特標孔子群、怨論旨,發揮“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的基本論點(曹旭集注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四年,頁一);錢鍾書<詩可以怨>以為與江淹<恨>、<別>二賦的“綱領”(《七綴集》(修訂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四年,頁一二三),說明了鍾嶸重情旨趣的內蘊。
【8】《文心雕龍·宗經》,頁二十一。
【9】《禮記正義》卷三十七。台北:藝文印書館影印阮元《十三經注疏》本,一九七六年,頁六六三。
【10】《兩漢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資料彙編》,台北:成文出版社,一九八七年,頁一五一。
【11】《禮記正義》卷三十一<中庸>“天命之謂性”孔疏引云:“性之與情,猶及之與水。靜時是水,動時是波;靜時是性,動時是情。”(頁八七九)錢鍾書<詩可以怨>引以說明韓愈的“不平則鳴”的意蘊。
【12】《孟子·盡心(上)》,朱熹集注本,北京:中國書店,一九九四年,頁三三一。
【13】《周易正義》卷六“渙”卦<象辭>謂:“風行水上,渙。”(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黄侃句本,一九九零年,頁一三三。)
【14】《三國志·魏志·鍾會傳》注引<何邵王弼傳>載“何晏以為聖人無喜怒哀樂,其論甚精,鍾會等述之。弼與不同,以為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樓宇烈《王弼集校釋》引,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零年,頁六四零一,此血脈關鍵,不容把何王二人相提並論。
【15】王弼《周易略例·明爻通變》,《校釋》本,頁五九七。
【16】《周易正義》卷七<繫辭上>,頁一六零。
【17】佚文見《王弼集校釋》,頁六二二。就王弼說孔子“性相近”一義,知發揮聖人有情論旨,則王弼《論語釋疑》與何晏《論語集解》實為辯論聖人有情的產物。
【18】《禮記正義》卷三十七<樂記>謂“君志反情以和其志”(頁六八一),反情謂恢復性本然之靜,本《孟子》“反身而誠”之說推衍。
【19】晉人誇矜博學,為時代風尚;《摯虞研究》有說,頁一六六。
【20】《周易正義》卷九,頁一九一。
【21】《周易正義》卷七<繫辭上>頁一五七。
【22】《樂緯》第二卷,黃奭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朱氏補刊本,一九九三年,頁八。
【23】《文心雕龍註》卷六,頁四九五。
【24】《周易正義》卷四“咸”卦<彖辭>,頁八四。
【25】《緯書集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庫鈔本,一九九四年,頁四五。
【26】《文心雕龍註》卷一,頁三。
【27】同【10】
【28】《藝文類聚》卷五十六,頁一零一八。
【29】《周易正義》卷三,頁七十五。
【30】同【26】
【31】《昭明文選》序,頁一。
【32】《昭明文選》卷十七,頁七七三。
【33】《周易正義》卷九,頁一八五。
【34】同【33】
【35】《禮記正義》卷五十二,頁八九五。
【36】《孟子·公孫丑(上)《謂仁義禮知“四端於我者皆知擴而充之”,“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頁二一六),推恩為仁政的根本途轍,孔子“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論語·雍也》),朱熹謂“狀仁之體,莫切於此”(集注本,頁八十三),就自己所有而著人文化成的力量,真切莫逾於此。
【37】《文心雕龍註》卷十,頁七二零。
【38】同【37】
【39】《論語·為政》,集注本,頁五十二。
【40】《周易正義》卷三“觀”卦六四爻辭,頁六二。
附:本文在1995年南京大學中文系舉辦魏晉南北朝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