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惜情

鳳仙花與蘭蘭

　　月前，在偶然的一個機緣下參觀了同居頂樓人家的天台花園。
　　離去時，主人送我兩盆新育的花苗，一盆石蓮，一盆鳳仙。
　　石蓮長勢緩慢，鳳仙長勢迅速，只不過是四十多天時間，它已由小小的一株不到四寸高的嫩苗，變為一株逾尺半高的花枝，上月底，還開始綻放鮮花。當我清晨給它澆水時，發覺它的枝上竟有一朵耀眼的紅艷，頓有莫名喜悦湧自心底。第二天，花兒又多開了兩朵，第三天，好幾個花蕾也露出嫣紅了。
　　鳳仙花是我認識已久的花卉。小時候，母親在家居天台種了很多鳳仙，有宮粉的、大紅的、紫紅的，花開時一片花光奪目。
　　早晚隨母親到天台給花卉澆水，母親告訴我，鳳仙花在古時候是女孩子的化妝品，揉出花瓣的汁液，可作染指甲用。
　　揉碎鳳仙花試試，指甲果然可染紅或染成紫色。不過，試過了知道便了，男仔頭性格的我以後再提不起興趣揉鳳仙花染指甲。
　　倒是把鳳仙花可作指甲油的事告訴鄰居的小朋友蘭蘭，蘭蘭卻向我要過幾次鳳仙花來染指甲。每次摘下不同顏色的鳳仙花送給蘭蘭，在旁看她全神貫注的去揉碎花瓣染指甲卻看得蠻感興趣。
　　蘭蘭命運坎坷，因父親嗜賭，一夜之間輸去了經營的店舖，且欠債纍纍，才唸小學四年級，便要停學到香港投靠親戚，親戚是位舞女大班，數年後，蘭蘭長大了，便當了舞小姐。
　　起初，蘭蘭有跟我通信，但隨著她在燈紅酒綠的地方討生活後，便不再與我聯繫。我是惦記這位兒時好朋友的，只是，我明白，從我無法再跟她聯絡上後，以後就不大可能再見到她了。事實，至今我也没見過她。不過，我很相信，蘭蘭不會在歡場打滾太久的，我熟悉她的品格，她一定會藉婚姻脱離伴舞生涯，但願她婚姻幸福。
　　從鳳仙花寫到蘭蘭，真想知道蘭蘭今天在哪兒，會不會當見到鳳仙花的時候也想起我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