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Q”讀音辨析
《語文輔導》一九九一年第二期刊登了張祥民的《阿 Q 的“Q”到底讀 Kiu 還是讀 Guì?》,文章認爲:阿 Q 應讀作阿 Guì〔桂〕。
新世紀出版社出版的小冊子《容易讀錯的人名和地名》也認爲:阿 Q 的“‘Q’絕不應讀作英文字母‘Q’(kiu),而應讀作普通話拼音的‘Guì’”;“《現代漢語詞典》中的兩個讀音(A Qiu,又 A kiū),疑為誤讀。而戲劇《阿 Q 正傳》演出時將‘阿 Q ’讀作‘阿Guì’是正確的”。
以上觀點,筆者不敢苟同,特撰此文對阿 Q 讀音進行探討。本文除涉及英文縮寫的讀音規則、外文譯本的翻譯情况之外,還會涉及對小說原意的領會,對作者本意的理解,甚至涉及對生活原型與文學典型、小說原著與戲劇改編等文學理論問題的認識。不當之處,尚祈高明指正!
一、英文縮寫的讀音規則
《阿 Q 正傳》是魯迅先生一九二一年底連載於北京《晨報副鐫》的中篇小說,當時正是新文學動初期,作品中以英文字母代人名、地名的現象十分普遍。凡是代人名、地名的英文字母,或英文人名、地名、國名的縮寫,均應按其英文字讀音去讀,這是一條公認的規則。例如:United States of Amelica.縮寫爲 USA 或 U.S.A,其讀音可直接讀 USA 三個字母的讀音。又如魯迅的筆名 L 或L.S,其讀音也是直接按英文字母的發音去讀。
同理,《阿 Q 正傳》第一章提到“照英國流行的拼法寫他爲阿Quei,略作阿 Q”。這裡的“阿 Quei”當然要讀作“阿桂”;但當“略作阿 Q”後,這“阿 Q”的“Q”就要按英文字母的讀音去讀,而不能讀作“桂”音。否則,上面所引的句子就會讀成——照英國流行的拼法寫他爲阿“桂”,略作阿“桂”——那豈不是得出了“Q 的讀音等於 Quei 的讀音”的荒謬結論嗎?
可見,阿 Quei 一經縮寫爲阿 Q,就必須將阿 Q 讀作阿 Kiu。由於北方人習慣把撲克牌中“J、Q、K”的“Q”讀作 Qiu,所以,也稱阿 Q 爲阿 Qiu,這正好印証了以讀音規範化爲編纂目的之一的《現代漢語詞典》中所注的兩個讀音是正確的。《容易讀錯的人名和地名》說這兩個讀音“疑爲誤讀”,倒是缺乏依據、不足爲信的。至於該書說阿 Q 的 Q,“絕不應讀作英文字母‘Q’(Kiu)”,那更是輕率而武斷的說法。
退一步來說,如果因爲在小說中知道阿 Q 是阿 Quei 的略寫,而阿 Quei 又是阿桂或阿貴的英文音譯,所以,阿 Q 便要讀阿“桂”;那麼小說中的另一個人物 D,只說是 Don 的略寫,而沒說是哪一個名字的英文音譯,那又該讀什麼呢?也許有人說:魯迅後來不是說過小 D 不是小董,而是小同嗎?不錯,魯迅在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八日《寄<戲>週刊編者信》中說過“他叫‘小同’,大起來,和阿 Q 一樣”。①但在一九二一年至一九三四年這十三年間,並沒有人知道小D 叫小同;那麼,這十三年間,小 D 之名豈不是無法釋讀?
其實,魯迅說小 D 叫小同,是回答《阿 Q 正傳》改編者袁牧之(《戲》周刊的主編)對小 D 名字的提出的疑問,絕不是要人們在讀小說時將小 D 讀成小同。小 D 的讀法,也像阿 Q 一樣,要按英文字母讀音去讀!
魯迅在其它的作品中,還有不少用英文字母代稱人或地名的例子。如《一件小事》的 S 門、《孤獨者》的 S 城、《魯迅書簡》的 S 君、《頭髮的故事》的 N 先生等。如果我們不按英文字母的讀音去讀,難道又要逐一去考証 S 門是某某門、S 城是某某城、S 君是某某君、N 先生是某某先生,然後再按考証出來的“某某”去讀?萬一考証不出,那又怎麼辦?是跳過不讀,還是胡亂安一個中文名去讀?
其實,這類英文字母代稱或英文縮寫字母,只要按照英文縮寫的讀音規則,直接讀其英文字母的讀音便可以了,何必捨近求遠、庸人自擾!
記得魯迅逝世當年,被譽爲“文壇才子”的郭沫若,曾以質文社名義撰寫挽聯以悼:“平生功業尤拉化,曠代文章數阿 Q”。根據對聯末字上仄下平的規則,“化”爲仄聲,“Q”必爲平聲。“Q”要讀平聲,只能按英文字母的讀音去讀,讀如“橋”的高平聲,而絕不能讀如“桂”,因爲“桂”是仄聲字。由此亦可窺見郭沫若及魯迅時代的人,都是將阿 Q 讀如阿 Kiu 的。
二、小說的原意
《阿 Q 正傳》開篇第一句就是:“我要給阿 Q 做正傳,已經不止一兩年了。”作者開宗明義地說明了他要爲阿 Q 這個藝術形象立傳。魯迅爲什麼要將他的藝術形象命名爲阿 Q 呢?小說的第一章《序》這樣寫道:
我又不知道阿 Q 的名字是怎麽寫的。他活着的時候,人都叫他阿 Quei,死了以後,便沒有一人叫阿 Quei,……我曾經仔細想:阿 Quei,阿桂還是阿貴呢?倘使他號叫月亭,或者在八月間做過生日,那一定是阿桂了。而他既沒有號——也許有號,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又未嘗散過生日征文的帖子:寫作阿桂,是武斷的。又倘若他有一位老兄或令弟叫阿富,那一定是阿貴了;而他又只是一個人:寫作阿贵,也沒有佐証的。其余音 Quei 的偏僻字樣,更加湊不上了。先前,我也曾問過趙太爺的兒子茂才先生,誰料博雅如此公,竟也茫然……我的最後的手段,只有托一個同鄉去查阿 Q 犯事的案卷,八個月之後才有回信,說案卷裡並無與阿 Quei 的聲音相近的人。只好用“洋字”,照英國流行的拼法寫他為阿 Quei,略作阿 Q②。
這段文字,正如魯迅二弟周作人所說的,是“所謂蘑菇文章”,“煞有介事的加以仔細的穿鑿。”③我們透過那些煞有介事的穿鑿,撥開那些蘑菇文字的疑云,仍可淸楚地看出小說的用意:通過對阿Q 命名的介紹,說明阿 Q 是阿 Quei 的略寫;而阿 Q 則是阿桂或阿貴的英文音譯,並以此帶出阿 Q 的悲劇身世——
說阿 Q 的名字不知怎麼寫,說明他沒有文化、更沒有地位。說阿 Q 沒做過生日,不能斷定他是八月生的,故不能寫作阿桂;也說明他是一個無人關心、無人過問的人。說阿 Q 沒有兄弟叫阿富,故不能寫作阿貴,說明他是一個沒有父母兄弟、孑然一身的流浪僱農。說從罪犯的案卷裡查不到與阿 Quei 相近的音,說明他被當權者胡亂定罪殺死,死後連檔案也沒曾留下!
可見,魯迅說不知阿 Quei 是阿桂還是阿貴,其眞正目的不在於考證其名字,而在於引出阿 Quei 的略寫“阿 Q”,並引出阿 Q 的悲慘身世,爲後來的悲劇命運留下鋪墊。於此,我們必須明確一個槪念:無論生活中是否眞有那麼一個阿桂或阿貴的生活原型,一旦作者將小說人物命名爲阿 Q,那麼,我們的着眼點就應放在阿 Q 這個“現代的我們國人的靈魂”的文學形象的身上,而不應再去糾纏他的前身究竟是阿桂還是阿貴。明乎此,我們就會眞正明白到魯迅確實是爲阿 Q 立傳,而不是爲阿桂或阿貴立傳;也就更不會把阿 Q 的讀音死死坐實在阿 Quei 的身上了。
三、作者的本意
魯迅將小說人物命名爲阿 Q,除了上述的含義外,還有他另一番深義。
本來,按照當時流行的威妥瑪式拼音,“桂”的英文音譯的第一個字母應該使用“K”,但略作“阿 K”則失卻了作者的本意。於是,魯迅便“照英國流行的拼法”,換了一個心目中屬意多時的“Q”。
當時正在北京讀書的魯迅學生川島(原名章廷謙),一看到《阿Q 正傳》第一章《序》的時候,隨即湧起如下的感覺:
論小說的主人公是‘阿桂’還是‘阿貴’,如果用英文來拼音,照流行的拼音法,應該第一個字是‘K’,而不應該用‘Q’。既用‘Q’,就難免別有用意④。
當時與魯迅同在北京的周作人在分析第一章《序》的時候,深刻地指出了作者的本意:
實際上乃是本意要用這個 Q 字,因此去轉了那麽一個大圈子,歸結到這里。據著者自己說,他就覺得那 Q 字(須得大寫)上邊的小辮子好玩。……假如魯迅寫平常的小說,就是像《吶喊》裡前面那些小說,他可能就叫他阿桂……⑤
魯迅之所以要兜“那麼一個大圈子”,“在這名字上面也加上了這一點花樣”,完全是爲了這個 Q 字母外形的象徵意義。這“Q”的象徵意義,魯迅曾幽默而坦率地向葉永蓁等人披露過。
那是一九二九年的夏天,黃埔軍校出身的靑年作家葉永蓁,把他的自傳體小說《小小十年》送給魯迅修改,並請他寫序。魯迅欣然答允。一次,葉永蓁問魯迅:“阿 Q 是中國人,爲什麼要取外國字母作名字?”魯迅答道:“阿 Q 癩痢頭,腦後一條辮子;這個 Q 字,不正是他的形象嗎?⑥”
可見,魯迅在阿 Q 開篇第一句中點明“我要給阿 Q 做正傳,已經不止一兩年了”,正好說明了魯迅對阿 Q 命名的深思熟慮和匠心獨運!
時至今日,每當人們一提起阿 Q,就會從字母的外形,聯想起一個剃了光頭、拖着長辮的愚昧麻木的中國人的形象;一提起阿 Q精神,就會想起自輕自賤、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如果硬要將阿Q 讀成阿“桂”,把阿 Q 精神變成阿“桂”精神,豈不是違反了小說的原意、也違背了作者的本意,使魯迅精心塑造的阿 Q 形象失去了它的聯想意義和象徵意義而黯然失色?!
四、戲劇的改編
八十年代以來,有些人陸續從舞台、銀幕、電視熒幕上看到了改編的《阿 Q 正傳》。他們聽到了劇中的人物將阿 Q 呼作阿“桂”,於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頓悟“今是而昨非”。有人甚至在中學敎壇上聲稱:“魯迅《阿‘桂’正傳》的阿“桂”,過去七十年來一直被誤讀為阿 Q,今天必須為他正名;阿‘桂’的‘桂’,絕不能讀作英文字母 Q,一定要讀作‘桂’!!”
這些人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把小說原著和經過改編的戲劇晝上了等號。
須知,戲劇的改編,是一個再創作的過程。對於劇中人物的稱呼,編導完全可以進行必要的藝術處理。讀小說的阿 Q,必須嚴格按照小說的原意、作者的本意、以及英文縮寫的讀音規則讀作阿Kiu,而不能讀如阿 Guì。但改編的戲劇則可以根據戲劇生活化的需要而進行藝術處理,將阿 Q 呼爲阿“桂”。
其實,高明的戲劇編導,一方面旣注意發揮自己的藝術再創造,另方面又盡量尊重作者的原意。近年來上演的,無論是電影、電視或話劇的《阿 Q 正傳》,都體現了這種精神和苦心,故除了在人物對話中呼作阿“桂”之外,電影、電視的畫外音以及話劇的報幕、旁述,均將阿 Q 讀作阿 Kiu。
但有人對編導這種尊重原著的苦心不理解,反而批評話劇報幕員“沒水平!竟然將《阿“桂”正傳》讀作《阿 Q 作傳》。”殊不知,“沒水平”的正是這類輕率的批評者。
爲進一步証明編劇者這種尊重原著的苦心,我們不妨翻開著名編劇家陳白塵改編的《阿 Q 正傳》電影劇本和話劇劇本。
在電影劇本《阿 Q 正傳》的畫外音及叙述文字中,阿 Q 均寫作“阿 Q”;但在劇本第一句稱呼阿 Q 的人物對話中,陳白塵作了如下的處理:
地保腋下夾着鑼,側着身子引着阿 Q 進來了。阿Q則笑容滿面大搖大擺地走向趙太爺。
地保搶前了一步,向趙太爺和趙大爺打個插,說聲:“太爺,阿Quei 來了!”⑦
十分明顯,對話前的兩個“阿 Q”,均照小說的寫法和讀法;但人物對話則寫作“阿 Quei”,讀作“阿桂”。在這句對話之後,陳白塵加了一個腳注:“凡是對話中叫阿 Q 時,應讀成阿 Quei。”這個腳注,旣說明了在對話中,要將阿 Q 讀成阿“桂”;也說明了不是對話的其它“阿 Q”,則應照讀阿 Q。
在七幕話劇《阿 Q 正傳》中,陳白塵也作了類似的處理:叙述文字用阿 Q,人物對話則讀如阿“桂”。劇本的第一句人物對話就有阿“桂”的稱呼:
“阿 Quei,晚上早點回來!沒人給你守門!”⑧
在“人物表”中,陳白塵則作了如下的處理:
阿 Q——三十來嵗,被呼為阿 Quei(“桂”或“貴”)⑨
這“被呼爲”三字,說明在劇中的人物對話,要將阿 Q 呼作阿“桂”,這正是編劇在藝術處理上的再創作。
至於張祥民先生認爲,若把小說人物對話中“老 Q”、“阿 Q”、“阿 Q 哥”的“Q”讀作 Kiu 那就太荒唐了,趙太爺和秀才明知道阿Q 叫阿Guì,爲什麼會叫他阿 Kiu 呢?
其實,不要說閱讀小說,即使是在戲劇演出時,人物對話中的阿 Q 也完全可以直呼“老 Q”、“阿 Q”、“阿 Q 哥”,因爲這是原作者給其塑造的藝術形象的一個代號或稱呼罷了。我們在閱讀小說時,只要心知阿 Q 就是阿 Quei 的略寫,阿 Q 就是一個高於現實的藝術典型,那麼,就絕不會感到“荒唐”。
當然,作爲戲劇的改編者,爲了使戲劇效果更加生活化,更有現實感和眞切感,以便更易被觀衆接受,就在人物對話中,將阿 Q 呼作阿桂,這是絕對允許的,而且也是完全符合魯迅生前的意愿的。
魯迅生前曾多次不贊同把《阿 Q 正傳》改編成“劇本或電影”。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但人物稱呼也未嘗不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他在1930年覆信給準備改編《阿 Q 正傳》的王喬南時說:“我的意見,以為《阿 Q 正傅》,實無改編劇本及電影的要素,因為一上演台,將只剩了滑稽……”⑩直至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四日,魯迅才在《答<戲>週刊編者信》中表示,如果一定要改編《阿 Q 正傳》,則“不但語言,就是背景,人名,也都可變換,使看客覺得更加切實”。魯迅在這裡提出“可變換”的“人名”,當然包括那些與現實生活習慣有所不同的阿 Q、小 D 之類的洋名。事實上,《阿 Q 正傳》的改編者,不僅在人名上,甚至在背景、情節等方面也進行適當的再創作,從而“使看客覺得更加切實。”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編導梅阡,還别出心裁地將《阿 Q 正傳》與魯迅的其它小說《長明燈》、《狂人日記》、《藥》、《明天》、《祝福》、《孔乙己》等融匯成一出四幕話劇——《咸亨酒店》,使魯迅筆下的阿 Q、小 D、狂人、祥林嫂、孔乙己、單四嫂、夏瑜以及趙貴翁、潘闊亭、假洋鬼子等人物同時活現在同一舞台之上。
五、外文版本的翻譯
阿 Q 自一九二一年於魯迅筆下問世之後,藉着數十種不同的外文譯本,走向世界,成爲世界文學寳庫中的不朽藝術形象。
外文譯本如何處理阿 Q 的讀音?是按“阿 Q”還是“阿 Quei”的讀音去翻譯?筆者翻閱了有關的資料,發現目前世界流行的外文譯本,除日文譯本照用“阿 Q”外,其它的譯本幾乎無一例外,均將“阿 Q”譯成“Ah Q”或“A Q”。
譯成“Ah Q”的有:美國梁社乾、王際眞,英國楊憲益和戴乃迭等人的英譯本,鍾憲民的世界語譯本,以及意大利文、丹麥文、瑞典文、冰島文等的翻譯本。其中梁社乾發表於一九二六年的英譯本,是《阿 Q 正傳》的最早外文譯本,曾經魯迅親自審閱,並提出修改意見。於此亦可窺見魯迅本人是讚同將“阿 Q”翻譯爲“Ah Q”的。
譯成“A Q”的有:方善境的世界語譯本,以及西班牙文、匈牙利文、羅馬尼亞文和拉丁美洲各國的翻譯本。
値得一提的是法、俄、德三種外文譯本。起初,它們都按“阿Quei”的讀音翻譯,但後來出版的譯本則以“阿 Q”的讀音加以修正。
例如,法文的最早譯本是敬隱漁所譯,他將“阿 Q”譯爲“Ah Qui”;但後來法國聯合出版社出版的、保羅·雅馬蒂翻譯的《阿 Q 正傳》,則將“阿 Q”改譯爲“Ah Q”;再後的馬蒂納·瓦萊特一埃梅里則譯爲“A Q”。
再如,俄文最早譯本是王希禮所譯,他將“阿 Q”譯爲“A-KeR”,但後來科金的俄譯本則改爲“A-Q”。
又如,德文的最早譯本是赫雨塔·南、夏里德·容格兩人合譯,他們將“阿 Q”譯作“Ah Queh”;但後來奧斯卡·馮·托爾內的德譯本則改譯爲“A Q”。(12)
綜上可見,儘管某些外文譯本在初時偶有按“阿 Quei”的讀音去翻譯,但後來亦一一被改譯爲“Ah Q”或“A Q”。目前,全世界都將魯迅的小說《阿 Q 正傳》中的阿 Q 讀如阿 Kiu,爲什麼我們有些人卻偏要“標奇立異”,不惜違背魯迅的本意而硬要將小說中的阿 Q 讀成阿“桂”?若魯迅泉下有靈,眞不知作何感想矣!
注釋:
①《魯迅全集》,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版,第六卷,第150頁
②《阿 Q 正傳》,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年版,第3、4頁
③《魯迅小說裡的人物》,周遐壽著,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40頁
④《和魯迅相處的日子》,川島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2頁
⑤同③書,第41頁
⑥《魯迅和他的同時代人》,馬蹄疾編著,春風文藝出版社1985年版,第114 頁
⑦《阿 Q 正傳》(電影文學劇本),陳白塵編劇,中國電影出版社1981年版,第7頁
⑧《阿 Q 正傳》(七幕話劇),陳白塵編劇,中國戲劇出版社1981年版,第3頁
⑨同⑧書,第1頁
⑩《魯迅書簡》,人民文學出版社1952年版,第249頁
(11)《魯迅全集》,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版,第六卷,第144頁
(12)有關《阿 Q 正傳》的外文譯本資料,均參考弋寶權的《<阿 Q正傳>在國外》一書,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