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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重視粵語正音
——中學粵語集誦比賽觀後
第七屆全澳學生朗誦比賽,經過一天半的賽程,現已曲終人散、金榜高懸了。是屆比賽,參賽者與獲獎者均超過歷屆;而各語種的朗誦水準,亦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提高。誠可喜可賀也!
然而,在中學粵語集誦中,有一個不容忽視的現象,應引起人們的注意,這就是粵語的正音問題。語言表演藝術素來講究“字正腔圓”。其中的“字正”,即字音要正確,更是朗誦藝術的第一要求。
中學粵語集誦共有十四隊參加。初中組有五隊朗誦王維的《老將行》,三隊朗誦干寶的《三王墓》;高中組六隊全部朗誦《醉翁亭記》。筆者除了在現場聆聽外,賽後還特意重看了錄影帶,發現多處誤讀。爲免日後以訛傳訛,特撰此文以正。
初中組《老將行》誦材有六個地方被誤讀。
一是“步行奪取胡馬騎”的“騎”。此句引用了《史記·李將軍列傳》中的典故:漢代名將李廣戰中受傷,爲胡人所擒,途中瞥見一胡兒騎着良馬,便猛然躍上馬背,奪其弓箭,並將胡兒推落馬下,自騎良馬,急馳而回。顯然,此詩句中的“騎”字,是作動詞用,讀如“騎馬”的“騎”;但有兩隊卻將它讀爲“冀”音,將動詞的“騎”變作名詞的“騎馬者”,頓令句意不通,這是不妥當的。
二是“李廣無功緣數奇”的“奇”。這個“奇”字,是單數的“奇”,讀如“基”。“數奇”意謂運數不偶、不好。但有一隊卻將此“奇”字讀作“奇怪”的“奇”(音其),使句意變成“李廣沒有功勞是因爲運數奇怪”,與原意“李廣沒有功勞是因爲運數不好”大相徑庭。
三是“節使三河募年少”的“使”。句中的“節使”,指持有朝廷符節的使臣,故“使”應讀如“使臣”的“使”(音試);但有兩隊卻將“使”字讀如“使用”的“使”(音史),這是不合句意的。
四是“詔書五道出將軍”的“詔”。“詔書”指皇帝頒發的命令。“詔”的粵音讀如“照”。但有三隊讀如“兆”音,一隊讀如“趙”音,只有一隊將它正讀爲“照”。
五是“願得燕弓射大將”的“燕”。“燕弓”指燕地生產的弓,以堅勁出名。作爲地名的“燕”,應破讀爲“煙”音。但有兩隊卻將它誤讀爲“燕子”的“燕”(音宴),這不合詩中原意。
六是“莫嫌舊日雲中守”的“守”。“雲中守”指雲中太守魏向。“雲中”是漢代郡名,在陰山之南,今內蒙古托克托一帶。“太守”是一郡之長。“太守”的“守”應破讀爲“獸”音。但有兩隊卻沒有破讀,只讀如“守衛”的“守”(音手),這也是不妥當的。
初中粵語集誦的另一篇誦材《三王墓》也有三個地方被誤讀。
一是“楚干將、莫邪爲楚王作劍”的“將”和“邪”。據《吳越春秋·闔閭內傳》所載,干將、莫邪夫婦本是吳國鑄劍師,曾爲吳王闔閭鑄陰陽劍。晉代干寶在《搜神記》中卻將他倆變成楚人,爲楚王鑄劍。情節也有所不同。後來,魯迅還將此故事演述爲《故事新編》中的《鑄劍》。此二人名字“干將”應讀如“干張”,“莫邪”應讀如“莫耶”。但三隊均將“干將”誤讀如“干醬”,一隊將“莫邪”誤讀如“幕斜”。
二是“夫語妻曰”和“囑我語汝”中的“語”。“語”一般讀如“雨”;但當它作“告訴”解時,則要破讀爲“預”音。三隊中有兩隊將此“語”字誤讀爲“雨”音。
三是“汝若生子是男”的“汝”。“汝”意謂你,讀如“雨”;但竟有一隊將“汝”讀作“你”,不知何故如此?
參加初中粵語集誦的八隊,只有一隊朗誦《老將行》的學生沒有讀錯字音;其餘的七隊,均或多或少地誤讀字音,這個誤讀現象不能不算嚴重了。
至於高中粵語集誦,大會原來提供兩篇誦材;但六隊均選擇了《醉翁亭記》,因爲它是中學國文課本的敎材,師生均較爲熟悉。然而,就是這篇駕輕就熟的敎材,也出現了兩處誤讀。
一是“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的“琊”。句中的“琅琊”指安徽省滁州城西南面的琅琊山。琅琊,又寫作琅邪、琅玡、瑯琊、瑯峫等,因東晉琅邪王(元帝)避難於此而得名。“琅琊”的“琊”讀如“耶”,但有一隊竟然將它讀如“斜”音,眞令人感到詫異。
二是“傴僂提攜”的“傴僂”。傴僂,指背部彎曲、駝背;此處借喻老人。六隊之中,有五種不同的讀法:一隊讀如“驅扭”,一隊讀如“於扭”,一隊讀如“於樓”,一隊讀如“瘀樓”,二隊讀如“於呂”。在這五種讀法之中,只有“瘀樓”一讀可以成立,其他四種讀法都是不正確的。“傴”、“僂”作駝背、彎曲解時,粵音分別有兩讀:前者可讀如“瘀”或者“雨”,後者可讀如“樓”或“呂”。而“傴僂”的普通話讀音則被規範爲“雨呂”。
在中學粵語集誦的三篇誦材中,明顯被誤讀了的字音共有十三個之多。其中有些誤讀,可能是習慣之過;有些誤讀,可能是對誦材理解不深所致。其實,這些誤讀,只要深入理解誦材,多些翻查字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希望今後在語文敎學和朗誦訓練的過程中,多些注意粵語字音的正讀,盡量減少不必要的誤讀,以進一步提高本澳學生的語文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