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水災探討
陳子聰
河流自古以來孕育生命和文化,有河流的地方就有生命的存在。
我們中國身爲文明古國,土地遼闊,河網密佈,河流和我們關係密切,淵源甚深。而由於長江沿河的平原十地肥沃,兩岸居民亦越來越多,因日常生活的需要,便逐漸對沿岸進行開墾,希望擴大耕地面積和得到木材。中國人口隨着時間而增長,已由清末時期的四億多人口一下子擴展到今天的十三億人口。對於自然資源的渴求亦越來越大。需要更多的土地容納更多的人口,需要更多的木材來蓋房子,需要更多的原材料去滿足生活用品的製造,城市的面積不斷擴大,而林地面積卻不斷減少,這樣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我國政府有見及此,一方面誡伐木者不要在沿河進行砍伐,一方面又作巨額投資,由一九八零年至一九九八年八月爲止共投資了一百八十七億元人民幣在整治長江水患上(出自《水利基礎設施》)。但始終有人罔顧政府和環保機構的勸誡,爲求方便而砍伐沿河樹木,破壞了沿河的自然護土坡。「一九五七年統計調查長江流域森林覆蓋大幅增加,爲百分之二十二,水土流失面積爲三十六點三八萬平公里,佔流域面積百分之二十二,到一九八六年,森林覆蓋率就減少至百分之十,水土流失面積猛增一倍,佔流域面積的百分之四十一」(出自《二十世紀中國重災實錄》)。

森林的消失和沿河植被的破壞,河岸土壤逐漸鬆脫,隨着雨水而流入河流,造成河流含沙量大增,沙粒沉澱到河流的轉向處或沉積到平緩的河段。令河流的河床升高,河流容水量銳減,造就了易泛濫的特性。根據中科院成都地理所統計:「宜昌一九五○年平均含沙量在0.9公斤/公方,但到了一九八一年已0達到1.95公斤/公方。三十年代,四川全省僅有十四個縣發生泥石流,自五十至六十年代,已增至七十六個縣,到了七十年代已激增至一百零九個縣。」整條河平常看去還是好好的,只是靜待發揮他驚人的威力。
本年六月起,洪水已漸露頭角,人爲因素加上異常的氣候,兩者結合造成嚴重的後果。緊接著六月中下旬,洪峰開始一個接一個出現,長江沿江都有「水漲船高」的情況。而國家防汛和抗旱總指揮部亦爲此下令進行全面抗洪,軍民都齊心合力,但無奈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們可以抵抗的。洪水沿江肆暴,附近城市如九江等受到嚴重的破壞,有些人更因爲保護家園而被洪水沖走。七月二十日至二十一日,三峽地區連降暴雨,鄂、湘、黔等省遭受到特大暴雨侵襲。僅武漢市在十一個小時內降水已達二百八十多毫米,雨量之大超乎想像。另一方面下游水位居高不下令中游河水難以宣泄,沿江大堤處於長期泡浸,開始出現裂痕,險情處處,需要大量軍民日夜守堤,防洪形勢十分艱險。洪峰繼續南下,中游重鎭武漢大受威脅,至22日武漢市外圍水位已漲至27.69米的新高,比緊急水位超逾二十多厘米,洪水流量達每秒六萬二千米。本來長江中下游湖泊眾多,具有相當可觀的分流能力,僅洞庭湖便有調汛二百九十三億立方米的能力,只可惜洞庭湖等大小湖泊亦遭受暴雨和八級以上強風侵襲,湖水都高出警戒線,喪失了調汛的能力。隨着洪峰移動範圍的拓大,大半個中國都淹在水裏,連東北產油區大慶油田都受到波及。人們都陷入和洪水搏鬥的境遇中。
本來防洪工作早在八○年代便已經開始。如果計劃開展順利的話,九十年代的數次洪水都可能避免。但爲何卻不能順利進行呢?大家都知道水利工程花費相當大,僅一條混礙土鋼筋造成大堤和相關設施就得花上數億元,這對政府來說是一項不少的負擔,何況流域寬廣的長江,都不知要花上多少個億呢!這筆經費在當時的中國根本無力負擔,縱使有完整計劃也不能實行。但隨着近年經濟的發展,使稅收和關稅增加,爲政府提供了較充裕的經費,到現時爲止中央政府已用了逾了一千億元,最終長江會花去六、七千億元的巨額款項,如果加上通脹和雜項開支,費用更顯高昂。但這也反映出政府是有決心治好水患。現在洪峰已經退卻了,受災市鎭都在重建中,而水利工程亦重新展開,希望水利工程能爲未來安定的生活帶來曙光。
最後,我想說說:我們身處港澳社會就如溫室裏的花朵,不認識外間的風風雨雨,不了解別人失去家園的痛苦,透過家裏那數十方寸的電視屏看着水災,對他們的痛苦或許未能感同身受,但相信只要看見滔滔江水淹田沒地、全國軍民抗洪的苦況時,相信也全會感到自己與生俱來便已是幸福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