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之蟀獵活動
何慶文 馮嘉倫 孔憲雄 劉志華
一.引言:
蟋蟀其實是一種普通的昆蟲，西方人將它描寫爲浪漫的締造者，它那美妙的歌聲往往譜奏出千萬人的心事，而在中國它就變成了一項很流行的民間娛樂活動。這是因爲蟋蟀好鬥，加上它們有離羣的習性，雄蟀喜歡獨自的生活在土穴或石縫中，除交配期和一隻雌蟀同居一起外，绝不和同類雄蟀住在一起。由於天生的孤僻特性，所以如有別的雄蟀接近，則視若仇敵，必有一場恶鬥，人們利用蟋蟀這“相斥”習性，把它們放在一起去鬥個你死我活。
相傳最早飼養和鬥蟀是在隋、唐朝始，但有確實歷史記載的是在南宋末年。而澳門的蟀獵活動在澳門開埠以來已經流行，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而售蟀業在清朝中期的澳門已出現，算起來如今也有百多載，亦可算是一個伴著澳門成長的行業。
由於蟀獵活動與售蟀業有著密切的關係，尤以本世紀初顯得更明顯，後者因有蟀獵活動而興旺。前者要有零售蟋蟀才能有大規模的蟀獵活動，所以過去兩者有著相輔相乘的緊密關係。不過蟀獵活動六、七十年前的全盛期過去後，便一直陷於低潮，而經營賣蟋蟀的行業(售蟀業)亦因此一落千丈，最終在本世紀的八十年代消失於澳門。
本文，首先會簡述售蟀業誕生於澳門的主要因素，繼而詳細探討這個活了過百載的售蟀業衰亡的原因及其過去昨活動，同時文章中亦加插了大量有關澳門今日蟀獵活動的實況，並對該業的興衰作一總結。
二 售蟀業出現在澳門的主要因素:
鬥蟀是我國民間的一種傳統玩意，追古朔源可至隋唐，約千多年的歷史，到了南宋時期，正式被文字記載，在南宋宰相賈似道所著的《四生譜》中就詳細記錄蟋蟀的種類，產地以及當時皇室鬥蟀的情況。
而相傳澳門自開埠以來，已有蟀獵活動，看來亦是一脈相承而已。到了清代中晚期，本澳由於已是葡萄牙人管理的地方，亦是當時中國重要對外貿易港以及世界性轉口港，由於在經濟上有較優的條件。促使本澳的人口在二百多年來不斷增加，人口的增加當然亦爲本澳增添了不少的勞動人口。在這時鑒於消閑活動較少，具有傳統玩意的蟀獵活動，因而興盛。在蟀獵活動活躍之時，有生意頭腦的商人趁機搜集蟋蟀出售，這便是售蟀業興起的背景。到了民國初年，澳門已有人口8萬餘，到了三十年代更增至10萬多，於是在蟀獵大盛時，售蟋蟀活動亦進入了高潮。
三 昔日售蟀業的情況:
(1)店鋪:
昔日售賣蟋蟀的地方，多集中在現在的關前後街至草堆街尾一帶的舊式低矮平房區。這時位於關前後街的漢記及燦記，便是售蟋蟀業的老字號及見證人，雖然這兩所店鋪已有四十多年的歷史，但是在現代進步的商業現實社會中，已黯然消失了。據我們訪問所知，賣蟋蟀這個行業並不普遍，原因是市場很小。而造成售蟀業市場小的原因是由於有兩方面的限制，一是季節，二是貨源，由於蟋蟀是秋蟲，顧名思義，只有近秋時分才有蟋蟀售賣。而貨源的多與寡，往往影響到店鋪的數目。據鬥蟋愛好者羅先生說，本澳的貨源全來自中國，當時是有兩三間代理商，其中中明代理爲最大。當蟋蟀的貨源充足時，原有的售蟋店會增至五、六所，但貨源短缺時，一般只有兩三間店鋪營業。而蟀獵的流行程度，對售蟀店的經營有決定勝的影響。在這個行業的鼎盛時期，即六七十年前，經營售蟀的店鋪就增至十餘間。所以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貨源以及流行程度，往往影響蟋蟀店的間數。
(2)經營情況:
由於經營情況很不穩定，每年秋季，大陸運來大批的蟋蟀，貨源充足，引來大批鬥蟀愛好者挑選，這便是賣蟋蟀業的旺季。其他季節如冬、春、夏初等，貨源短缺時，便是它的淡季。一般售賣蟋蟀的價錢，除了受貨源供應的影響外，蟋蟀的價格也因而分級，大約可分成三級，分別是一級蟀，二級蟀及三級蟀。在六十年代，一級蟀每只的價錢賣六至八元左右，二級三至四元，三級由五毫至三元不等，總之品種越佳(如從化蟀)，頭要大，腿要長，渾身發亮而沒有一點殘缺，六爪粗壯，腿乾潔，四、五分鐘才叫一聲的蟀中上品，除被列爲一級蟋蟀外，如果證實有梟雄本色的，其價錢往往在幾拾元甚至數百元不等，相反，體小瘦弱的，色澤暗淡，鳴聲尤如蚊叫，只可以低價賣給兒童當小寵物或小玩具的。當然這類蟋蟀會被列爲最低級。
售蟀業的工作時間亦是沒有固定的，當訪問羅先生有關營業時間時，他只說:“沒有一定的限制”，意即是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由於賣蟋蟀的東主多數與蟋蟀同居，故半夜去要求買蟋蟀，他都是會賣給你，不過多數都是隨店主的喜歡，客人的要求而定出合理的工作時間。由於貨源不定，工作時間不定和蟋蟀價錢不定的因素影響，故店主的收入也不定，時多時少，多時有近幾佰元的收入，少時只得幾十元而已。若想以此行業致富，眞有點像痴人說夢話，但以此爲副業、爲興趣經營，那確也是樂在其中。
(3)對於蟋蟀的挑選及照顧:
捕捉蟋蟀之時節到來時，正是立夏前後。一般蟋蟀剛孵化不久，體形仍比較細小，若要待它成爲鬥蟀愛好者的挑選對象，小蟋蟀還要飼養一頭半個月才合標準，同時挑選靚蟀亦很有學問。蟀是從地埂、高埂、路旁和小嶺雜草叢裡捉回來的，優劣混雜，那便得“揀蟀”了，把捉來的蟀放在蟀盆裏，用蟀鬚(用蟑螂鬚、臊鼠鬚製成)稍加撩逗，若是低著頭，咧開牙貼盆底，如一頭牛向前準備咬的，這叫做落地牙，是蟀中上品；那種昂著頭，牙朝上的叫朝天牙，這種蟀“中看不中用”。
對於這種昆蟲來說，飼養的用料非常簡單，只要可以吃的食物它都有興趣，不管是人吃的食物，或其他動物、昆蟲吃的食物，如:大豆、九尾草、草心、竹心或番薯、沙葛、生果等，蟋蟀都不會客氣地將這些食物一一咽進肚子裏。一些專家指出，若要蟋蟀更強壯，戰鬥力更強，連戰皆捷，可以給它們一些補品，如人參、黨參，鹿茸等藥材，以供服用。至於分量就因情況而定，但緊記不可過量，免得弄出反效果。蟀分雌雄，能打鬥的只是雄蟀，雌蟀一般是不打的。所以只有雄蟀才可享用這些補品。
蟋蟀自被捉後，到賣出的一段時間內，它們都生活在長約一尺、闊約五釐米直徑的竹筒內，所以在蟋蟀店鋪內，往往見到一整排疊得高高的竹筒。而飼養它們的環境一定要昏暗、通爽，一般溫度在攝氏26度爲最佳，要定時幫它們進行清潔，打掃居處，以免在惡劣的環境下受病菌感染，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總結來說，照顧和飼養蟋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店主必須有耐性，有愛心，有敬業樂業的精神，才能恰當地將自己的業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四 蟀蟋的著名產地、品種、大小、價錢及打蟀時節
蟀蟋種類繁多，一般可根據黃麻、紅麻、黑麻(烏公)三色分爲十二類:不同的品種，不同的產地都有不同的價錢。而且身形的大小、色澤的光暗及嗚叫時的聲量，亦都與其身價的高低有著直接的影響。所以以下的價錢資料，只可作參考用途。附表所示便是廣東省有名的蟀蟋、身價、來源、體形的參考圖表:
五 售蟀業衰落的原因:
(1)收入低:
回顧早期的澳門，由於娛樂、消遣少，具有民間傳統玩意的蟀獵始終吸引著不少的愛好者，在二三十年代，還盛極一時，不過因抗日戰爭及其對經濟帶來的種種不利影響，和其他行業一樣，售蟀業亦陷於低潮。到了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初，本澳的經濟因中國的開放政策而蓬勃。新興的工業，服務業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相反早已落伍，經營守舊的售蟀業，便無法經營下去了，其中收入低，價格追不上通脹，更是結業之主因，原來是早在四五十年代每隻售價三毫至一、二元，到八十年代亦只售五、六元(一般蟋蟀而言)其售賣價錢遠追不上通貨膨脹。從另一方面來看，雖然這些蟋蟀不是太昂貴，普通的大眾都可參與，但其普及的程度離不開時代、潮流的衝擊，娛樂消遣場所的增加以及賭博觀念的影響，而不復以往，故令售蟀業的市場極爲細小，經營自然受到局限。而且在批發時，多按整批的質素定價，具有上品特點的蟋蟀，東主當然可以開天殺價，不過若果東主所購的蟋蟀是次貨，又殘、又老，那麼其售價就低得可憐了。以上種種便造成經營售蟀業的收入很少且不穩定。結果所帶來的影響就是老者幹得苦，少者不願幹的局面。
(2)季節的限制:
買蟋蟀的另一個困難，就是蟋蟀的生命很受時間與季節的限制。蟋蟀是秋蟲之一，其成長期始於立夏，而止於夏至，共四十多天。由立夏至重陽即爲蟋蟀的壯年期共一百多天，在這時候的蟋蟀是最結實，最打得的時間，由於自夏至至重陽，大約一百日，故蟋蟀又叫“百日蟲”。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蟋蟀最燦爛的生命只得一百天，餘下的二、三十天至立冬便是老化期，所以售賣蟋蟀的人並不是一年十二個月天天開工，只有夏至後，重陽前，才有開鋪的日子，故此令到售蟀業一向都只得以副業爲主，不能以此爲生活的依靠。同時蟀獵自古以來都與賭博有著不解之緣，他們爲了取得名譽贏得金錢，往往都會選擇正處生命期最強的蟋蟀，而這一階段只在立秋前和立秋後二個月共六十天，所以老實說，售蟀業的旺季只有兩個月，其餘的日子只好吃穀種了。試問在現代的社會中，有誰會願意經營呢?
注:立夏爲新曆五月六日，夏至爲新曆的六月二十二日左右，立秋爲新曆的八月八日左右，而重陽爲新曆十月左右。立冬爲新曆的十月八日左右。
(3)轉移大陸自購:
現代的鬥蟀娛樂非常普及，據我們調查所得，除了澳門有“秋聲社”，專門爲本地鬥蟀狂熱人仕提供鬥蟀機會外，聞說香港亦有類似“秋聲社”的昆蟲研究會，而國內亦有很多不知名及無名的鬥蟀組織。其他東南亞國家，如泰國、印尼、越南等，亦有不少的愛好者參與。事實上，每年都有不少來自上述各地區的愛好者，千里迢迢的來到澳門這個東方蒙地卡羅，一嚐金錢、名譽雙收的滋味。當然本澳的中堅分子，亦不甘示弱，紛紛出外尋求名蟀，一般被公認爲蟀中之皇者是從化蟀及湛江蟀。他們爲了保持東方蒙地卡羅的賭城地位，親身跑上中國各地聘請名師捕蟀，這種現象在八十年代初期已出現，時至今日到中國自購蟋蟀的形式已成風氣。
結論:
隨著經濟的發展，各種的行業應運而生，對本地的售蟀業造成不利的影響。古舊而又落後的售蟀業，因市場小、收入低，而陷於低潮。季節性的限制，使其不單無發展的餘地，反成爲本澳的售蟀業的局限；加上現代自購蟋蟀的形式，在八十年初開始不久，瞬即爲本澳的售蟀業加以致命的一擊。最後完完全全的消失於這個東方蒙地卡羅之中，而變成了歷史陳跡。
六 今時今日的鬥蟀情況:
(1)自購:
現在的澳門蟀獵愛好者，大多數都是返中國大陸自購蟋蟀，或請專人到內地捕捉，因爲他們深信由自己親自邀請的捉蟀師傅會爲他們捉到最好的蟋蟀。在大陸捕捉或購買蟋蟀的範圍很廣，各省各地都有。不過多以從化、湛江、連灘等地最有名。捕捉蟋蟀的時節在立夏前後，通常蟋蟀多在夜間的一些山腳草叢地方。師傅通常以聲辨蟲，當聽到蟀鳴，確定其所在位置後，用手提電筒照明所在地，然後用樹枝拍打草叢，待嚇得失魂落魄的蟋蟀跳進早已圍在四周的竹斗，然後便功德完滿，經精選後，便運回澳門。並以單只或一雄一雌放於圓形小瓦盆內，以上等的飼料加以喂養，待到立秋後，一決雌雄。
(2)新發展的育蟀:
育蟀是於80年代發展起來的，用以滿足蟀獵狂熱者的鬥蟀興致，使到春夏兩季仍能作賽取樂，用不著苦等9個月才可一嚐鬥蟀滋味，據資深蟀獵前輩李先生說，育蟀由卵到成蟲整個階段需時若10 0天，同時由於澳門氣溫高而穩定，所以在任何時間培養育蟀都适宜的。雖然育蟀在外表上與山蟀一樣，都是頭尖，遍身黑色，有一對觸鬚，以及三對腳，但是兩者仔細分析下，卻有不同之處，因爲山蟀爲野生，育蟀爲人養的，所以從體形上比較，山蟀較小，頭成三角形，牙大，肉實，性兇，通常10隻蟀中有6、7成可以一鬥。但育蟀則體形大，較溫馴，而在肌肉的結實程度，性情的兇殘等方面，則較遜於山蟀，通常10隻中只有2、3成可與其他蟋蟀一搏。
(3)投注形式與獎金:
當提及到鬥蟀時所下的注碼，昔日是以豬餅、糧食等作爲單位(可折算爲金錢收付)，廿多年前，這種以物賭物的形式十分流行。例如以一隻豬爲注碼，就可折算二百元，一百個餅就折算爲二十元，而現代的鬥蟀注碼是以分爲單位，常以一分析算爲一百元。在投注額方面，現今打蟋蟀以一分爲最低投注額，沒有上限，但是打育蟀時，則以金錢直接下注，最低投注爲20元。在歷年澳門蟀王大賽中，冠軍都享以豐厚獎金，以1994頭蟀冠軍獨贏21萬(爲歷屆之冠)。1995年18萬8千，同時設冠、亞、季的金牌，冠軍可獲三萬元金牌一枚，亞軍二萬，季軍一萬，其投注之高，獎金之重，決不遜於其他的娛樂活動。不過在這些鬥蟀比賽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爲了賭博，他們只把它當作娛樂或興趣，更有的爲了名譽而戰。
(4)鬥蟀的時令及場地:
鬥蟀非常講究季節性，不同產地、品種的蟋蟀，亦分有早、中、晚、秋三個時間作賽，如中山蟀則爲早秋蟀，其鬥蟀時間也是在立秋的前後，而從化蟀是中秋蟀，當然是在中秋期間作賽。不過所有的比賽都會集中在立秋至重陽這一段時間。
相反鬥蟀的場地就非常簡單，也不用講究，幾個志同道合的蟀友，也可以在街頭巷尾作一番貼身較量，同時不少的蟀友都會成立檔口及蟀獵所，供作賓客之用，據記載，在六、七十年前的全盛時間有檔口百餘所，會所十多家，來者自七省八鄉，人數上千。各省區的“全勝將軍”才有資格來澳門決賽，據說東莞橋頭蟀。每年在澳門秋季蟀皇賽中都獲獎。不過因爲蟋蟀是秋蟲，且在晚間活動，所以租用的地方多擇陰涼而寬敞爲佳。
昔日天神巷的何家大屋，龍頭左巷鄭家大屋及夜呣街柯家大屋，均是常用的鬥蟀場所。而假亞洲酒店，五洋酒店，中央酒店等亦是昔日之蟀獵場，不過自一九八九年起便移至福隆新街大三元酒家，本年(1995年)亦在此地舉行。據訪問得知在這類大規模的蟀獵賽中，都吸引著五湖四海的蟀友，來參加一年一度的盛事，單以人數之多，並不遜色於昔日的全盛時期。而平日打育仔的場地，多集中在新馬路附近的果欄街的某一批發店內，鬥蟀自春季桃花新發時開始，逢星期一、三、五下午一時半開賽，不過由於每次只得十幾二十人參加，規模較少，故通常一小時左右便結束。
(5)鬥蟀實況及規則:
在訪問的過程中，我們初次看到鬥蟀的實況，由於這次訪問的季節正是立夏不久。鬥野生蟋蟀，並不是時候，所以只能看到人工飼養的“育蟀”的競賽。
每次打蟀的愛好者都集中在果欄街一蔬果批發店內。鬥蟀前各“玩家”都將放在養盆中的蟋蟀與任一個“玩家”的蟋蟀進行“放對”，“放對”的意思是將兩隻蟋蟀進行體形上的比較，由於這過程很重要，各人都要細心觀察，因爲在打蟀來說，體形越○大，就越有利，所以“放對”是不可忽略的。“放對”後經雙方同意，鬥蟀正式開始，雙方先下注(其他人可以搭賭)，然後用一蟀鬥(滕鬥)，把兩蟋蟀放到打蟀盆中，“玩家”雙方各執一蟀草(用老鼠鬚造成形類毛筆)，準備推波助欄。由於蟋蟀本性關係，當一見到同性(雄性)時，一經撩逗，便立即廝打起來，雙方咬成一團，有時雙方同時被摔到盆邊，又互相尋打毆鬥。咬、抓、踢、打這樣鬥到六、七個回合，甚至十多個回合方能定局。這正是打者拚命，敗者落淚，旁觀者血脈沸騰，勝者昂首高歌。一場戰鬥停下來，雙方傷痕纍纍，折鬚、斷腳，歪牙，也有頭給咬下的。這時，敗方一聲大喊要求終止，而勝方同意，賽事算結束。賭注就由勝方獨取，7%歸公正人。
不過，如果兩蟀無戀戰的話，雙方主人就用蟀草爲挑秠逗，由於蟋蟀對老鼠鬚有強烈興奮的反應，故蟀草一動，蟋蟀即怒火衝天，勇氣直升，誓要分個高低。接著，便是另一場的比賽，形式一樣，過程一樣，觀眾一樣興奮，不同的是多了幾隻無辜的傷蟀、死蟀而已。
在規則方面，可用三十二字總括:一分一啞，十足交易，一團打死，死者是輸，有翼無牙，撞頭三次，外幫幫飯，蟀主是問。意思是:打蟀時，某方蟋蟀見到另一方，“撞頭三次”，都避開，則此蟋蟀是輸；當其中一隻被另一方咬死或被咬到“有翼無牙”；亦是輸。但兩蟀不戰而逃或是聲音變啞，無心戀戰時，則爲和局。下注時一定要有十足的注碼，是謂“十足交易”。而旁觀者亦可搭注，是謂“外幫幫餅”。最後，不論是贏、是輸都是蟀主負責。
七 行內術語:
在蟀獵這個娛樂活動中，慣用的行內術語特別多，初見少聞者，或有不解之意，但當細嚼後，原來背後都有一個獨特的意思，且極具本行特色的方話
打口——選拔(數十隻之冠)
育仔——人工培養的蟋蟀
草證——鬥蟀時的公證人，遇有蟀主爭執時，負責排解
爬草——放蟀
體對——比較蟋蟀的大細，又稱’放對。
養盆——平時飼養蟋蟀的盆
行盆——打鬥時的盆
蟀公——雄蟀
蟀母——雌蟀
師傅——專業捕蟀或培養蟀的人
打蟀——鬥蟀
蟀草——老鼠鬚(老鼠鬚或蟑螂鬚造成，貌似小字毛筆，用以刺激雄蟀)
入牙——比牙，形容兩蟀以牙博鬥
八 結語:
澳門的蟀獵活動已有悠久的歷史，它有過光輝的時刻始於二十世紀的三十年代，同時，它亦有衰落的時期，如一九四五年二次大戰之後，到了八十年代雖然售蟀業因不利因素而結束；但蟀獵活動，在澳門政府提倡無煙工業下，又成爲澳門的特色之一。在旅遊業興旺的九十年代，蟀獵活動更成爲間接的得益者，加上時代的進步，經濟的迅速發展，蟀獵變成了具有傅統特色的娛樂，使其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據統計，在去年及今年在大三元酒家舉行的秋季蟀王金牌大賽，吸引了不少外地及本地過千人的參與，人數之多，蟀獵的興旺，決不遜於往昔興盛時期。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世人自古都將鬥蟀看成一種賭博玩意，因而給蟀獵活動帶上了有色眼鏡，同時投以輕視的目光。但是在我們深究之下，大部分人愛鬥蟀的目的多是爲了榮譽多過嬴取金錢。更有的是純粹爲了娛樂，有的是爲了刺激以及挑戰性，同時飼養蟋蟀需專業學問，因此把鬥蟀看作是賭博，那是不全面，也是不公允的。
養盤
養盤中的雌雄蟋蟀
打蟀工具，中間是竹盤
玩家在打蟀前進行體對
打蟀後收藏蟋蟀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