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斑斕的感覺——看琥茹《常繫我心》畫展

  我說,“現代詩(宏觀是現代藝術)不意圖讓讀者明白甚麼,卻讓讀者感覺到甚麼”,引起一個學者的挪揄,也教此時此地一個“準學者”的冷嘲,幾乎要像黃曉峰所說,“掄起板斧排頭砍去”。
  假如搞現代藝術的都要砍頭,那就頗“熱鬧”的,郭桓、琥茹、繆鵬飛、袁之欽、馬若龍等畫家必首當其衝,依次而下的是淘空了、流星子和在下等人,而“罪大惡極”的應是爲現代藝術搖旗吶喊的黃曉峰。
  儘管在半封閉的小城有人排斥現代藝術,但隨着繆鵬飛的到來和郭桓的崛起,他們以本身的靈動,引進了現代藝術超過半個世紀的生命訊息,而且又把雛生的本土現代藝術帶了出去,展示了它脈絡分明的肌理和廣闊的思維空間。
  出人意表的是琥茹的出現。
  把琥茹的出現說成“出人意表”,是低估了琥茹的智慧。不過,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舉行兩次個人不同主題的畫展,在世界藝壇,實屬少見,在本埠,捨琥茹其誰?
  琥茹的畫,在本澳畫家的幾次聯展之中,像個小家碧玉躋身於大家閨秀和濃眉大漢混雜舞台之上,除了楚楚可憐之外,別無表現。但是,琥茹以她的智慧追隨“以生命作賭注”而寫現代畫的粗豪壯漢郭桓數十年,耳濡目染,受到深層次的藝術感染和衝擊,引導她走上與郭桓同一的藝術道路,可說是順理成章了。
  不過,不平凡的成就總有個不平凡的轉捩點:這轉捩點就是琥茹的一年里斯本之行,她飽吸了南歐的現代藝術精髓,歸來之後,脫穎而出。
  畫,是畫家通過線條和色彩的語言。現代藝術家的語言,是來自心靈深處的語言,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語言。他們放棄了原始的“像”,以飽滿而空靈的情來表達,而手段還是原始的線條和顏色,不過,又強化和豐富了這些手段,除了塗、還加上撕、剪、貼、噴、灑、漂、染等,把自己斑斕的感覺向欣賞者展現。至於欣賞者是否“同感”?藝術家不在乎。
  琥茹的作品,受郭桓風格的影響很明顯。不過,郭桓粗豪剛勁,琥茹則柔和明快。她的《赤裸的音韻》在明快之中傳達了動感,《蟄動的季節》又在動感之中表現生命力的強勁,《核子反思》使人聯想核戰的恐怖與和平的可貴,《自由的贊歌》是兵臨危城的殘酷和逃生的祈求。當然,這完全是藝術家無聲的語言帶給筆者的感覺。
  琥茹沒有到過絲路,這次畫展,又有她的《絲路石窟系列》若干幅,既不是寫生,也不是臨摹,純屬感覺之作。
  琥茹從赤道來到北回歸線,開展燦爛的藝術生涯,她的成就正如她的丈夫郭桓的成就,已不能用傳統規範審視。